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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皇苏醒+八十夜话+神之国度(众神梦记系列)(26)



「就连地藏也有这破石片?」天涯与海角互看了一眼,怎么也想不起在三道的历史中,哪一道有流传过关于这石片的消息。

不想多做解释的凤凰朝海角吩咐,「海角,派人去通知段重楼,尽快整理出雨师的遗物,并尽全力不让它落人人子的手中。」

「是。」

他犹不放心地继续对另一人叮咛,「天涯,去告诉风破晓,破浪这号人物,可不似夜色会对他手下留情,他最好是勤练点工夫做准备。」

又不自己动手……他是太过看得起他们,还是就这么看不起他自己?

「知道了。」天涯扁扁嘴,颇为认分地准备下山去山门处那边,找那个得守住山门的青梅竹马谈谈。

「你呢?」不拐弯抹角的云笈,在他俩走后,直接问出天涯心中的疑惑,「仍是什么也不做?」虽然全天宫的神子,都不会有人指望转世后的天孙,能够无所不能到海皇或是夜色的地步,但,相信天宫的神子们也是非常希望能够见他一展神威的。

凤凰看了看很少开口说话的她,对她微微一笑。

「我在等。」

「等什么?」

走至窗畔的凤凰,两眼望出窗外,目光穿过弥漫着山巅的迷雾,直抵天顶那似缺了一道口,没有被云朵遮蔽住的蓝天。

他头也不回地问:「妳知道鸟儿为什么那么自由吗?」

「因牠们有着可翱翔的翅膀。」生性拘谨严肃的云笈,小心翼翼地回答着他的问题。

「对。」他更是难以拘管自己那双渴望归去的眼眸,「在很久很久以前,大约是在五百年前,我也曾有对翅膀。」

以为他是想家的云笈,瞧了瞧他略显孤寂的脸庞,侧首想了想,而后对他提起另一事。

「海皇苏醒了,你不去海道看看他吗?」若是不能回去,那么,去看看往日的旧友也是好的。

岂料,他却露出苦涩的笑容。

「我不能去。」

远比清亮的川水还来得规律的海涛声,令他始终都睡不好。

身上只罩了件薄纱的波臣,在醒来时发现环在她腰际上的臂膀不在后,连忙转过身想寻找,一侧首,就瞧见似乎又是一夜未眠的临渊,裸着背坐在床畔背对着她,两眼直瞧向外头在阳光下闪烁刺目的浪花。

双颊生晕的波臣,迷醉地瞧着那具魁梧壮健的成熟男子身躯,脱去了人子的朝服、束发的臣冠后,披散着黑发的他,像是一头埋伏在荒野的野豹,既危险又惑人,教人虽心怀恐惧,却又忍不住想再抱紧他一点。

他曾说过,他很满意这具躯壳,她也是。

洁白的指尖游走过宽大的背脊,来到那道自他右肩斜划而下直抵他左腰的胎记,她以指轻触,感觉它摸起就像真的伤痕一般,也有着凹凸不平的触感。

「这像刀伤。」她侧着脸倚在他的背后,指尖在走过他的肩头时,她张嘴轻咬着他肩上的肌肉。

「它的确是。」头也没回的临渊,一掌握住她的掌腕,慢条斯理地将她拉至身前躺靠在他的腿上。

「为谁所伤?」仰望着他的波臣轻拉着他的发。

从未遗忘过的记忆,随着外头的涛声,款款走回了他的面前。

「海皇。」

身为被囚禁在迷海里的罪神,哪个不想离开迷海这座虽无牢笼,却困住他们的海洋?当年的他,就是在离开罪岛欲登岸时,遭海皇给拦下,并被那位身为众罪神牢头的海皇给狠狠砍伤。

「这呢?」波臣皱眉地看着他手上另一道新伤。

「丽泽。」想起那人,他的面色立即变得森峻,「或许那小子早就知情了。」平日看他,不就是个什么都不在乎,只贪享受皇恩,一事无成的西凉王吗?在丽泽的眼里,究竟看穿了多少?而丽泽是否将已知情的部分告诉了浩瀚?

「那……」

一掌覆在她的背后让她坐起后,临渊转身将她给压回犹带着微温的被杨里,慵懒徐缓地啃吻着她的唇瓣,在她有些喘不过气来时,他不容拒绝地低喃。

「妳得为我得到涟漪。」

她实在是想不通,「为何非要涟漪不可?」怎么每个人都要涟漪?海皇要她,连他也要她,她究竟是有何能耐能让这些男人都想要她?

「有了她,神子要一统中土就不再是难事。」临渊侧卧在她身旁,眼中勾画着一幅期待多年的远景。

「但海皇不许她踏出玄武岛一步。」不过是个噩神而已,有这么大的能耐?那海道何须苦苦等个海皇等那么久?

她没好气地坐直身子拢拢发,穿好了内衫才想要拉来挂在一旁的外衫时,蓦地遭他一掌紧握住腕间,力道之大,令她一骨碌地跌回他的面前。

望着那双近在眼前,里头丝毫看不见半点方才男欢女爱,现下却写满冰冷的黑瞳,背上忍不住兴起一阵寒栗的波臣,只好轻吐。

「我尽力就是。」

掌间的力道立即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记浓烈得令她不想抽身其中的热吻。

「叫妳派人找的东西,找着了没?」他边吻向她的耳垂,边把她穿好的内衫给再次褪去。

她星眸微闭,「我们在找的究竟是什么?」

「众神箝制神人的枷锁。」充满自信的笑声,隆隆在他胸前震荡。

「枷锁?」她一怔,以为自己听错了。

无论是神态或是举手投足,皆与待在中土时截然不同的临渊,一手分开她的双腿将自己埋入其中,在她愕然地拱起身子时,他得意地朝她微笑。

「只要有了它,我就可号令留在中土的神人。」

站在外头欲见波臣的湮澄,抬首看了守在门外,由临渊所带来的松涛一眼,在松涛不许他靠近一步的眼神下,心系琉璃岛岛民病况的湮澄知道,今日,他恐又将见不到他的岛主,而那里头明明身为人子,偏又声称自己是海道罪神的临渊,则又将占据她一整日。

海道自海皇创造以来,从未曾有过动荡,即使是在两界之战与战后,团结一心的海道,在一二位岛主的带领下,亦不曾有过内乱。

只是这一回,投进湖水里的石子,不仅仅造成了涟漪,它还似酿藏的酒般,日渐发酵,最终成为海道有史以来的首次分裂。

拥戴波臣的长老们与神宫的祭司们,推举出波臣,与另两位岛主拥戴海皇的岛主分庭亢礼,所为的,即是逼海皇交出噩神,好让瘟疫远离海道,他们并进一步要求,百年前未参与两界之战的海皇光复海道,为神子夺回丧失在人子手中的中土大地。

这一回,海皇给的回答就很明确,他的答案是……

不。

得到了海皇拒绝后,迷海里上千座的小岛,以琉璃岛为首,约有一半的岛屿准备谋反,而一手煽动者,即是在这些年来不断为神子劫掠人子,主张神子神恩血统远高于人子,神子绝不可与人子平起平坐的琉璃岛岛主波臣。

当两岛的臣于聚集于玄武岛岛上,由两位岛主领着,一块与海皇商议该如何制止海道分裂之时,奉观澜之命守在南殿殿外的淘沙,一手掩着臂上遭穿刺了三个孔洞的伤口,沾着鲜血的大掌,一掌拍开议事殿的殿门。

「岛主,南殿出事了!」

横躺在殿内根本就没有参与议事的北海,两眼一抬,在观澜与沧海能反应过来时,以快得让人几乎看不清的速度一闪,先众人一步奔至远在另一端的南殿。

光看淘沙的伤还有北海情急离开的模样,气急败坏的观澜想也知道这会儿宫中入侵了什么人。

「波臣……」她活得不耐烦了吗?竟然还敢拿涟漪来要挟海皇,上一回火烧西殿之事,海皇还未找上她算帐,她竟胆敢亲自送上门来!

「来人,锁岛,不许任何人出入玄武岛!」眼见事态严重,沧海在观澜奔了出去时,也忙不迭地朝身后的家臣们下令。

慢了一步赶至南殿后,观澜抽出长剑一踏进殿内,触目所及的,除了波臣外,在她身旁还有着一张人子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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