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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分析完他此刻可能有的心情后,强自镇定的涟漪,继续低着头找寻她所要的东西不理他。
北海直接省了她的事,「这岛上能毁的东西我全都毁了,包括妳要找的东西。」
「你毁了?」她猛然回首,话才说完而已,立即遭他一骨碌地揪起不得不在他面前站正。
他微带粗砺的指尖滑过她水似的面颊,「我说过,我不会让妳离开迷海,所以妳大可死了那条心。」
她不客气地拨开他的手,朝后退了一步,迎上他专制的眼神。
「你究竟想做什么?」当年他没经她的同意让她睡了百年就算了,现在又不许离开他的领域半步,这算什么?他以为她是他的谁?禁脔吗?
北海神情复杂地瞧了她好一会,就在她以为他又不打算回答她时,他像是强忍着什么,突地低哑地问。
「留在我身边,很痛苦吗?」
是下是痛苦,她已分不清了。
天堂与地狱,在他身上,只是日与夜之隔。
他就像一丛长满锐刺和令人寸步难行的荆棘林,明知道不该向他而去,却还是让人难忍期待地直向他走去,即使她明知道就算是遍体鳞伤、鲜血直流,也不一定能够到达他的心房外头,可只要是一踏入他的视线内,她就成了一个进入沼泽里头的人,只能看着自己不勇敢的前进,继而深陷在苦楚里。
「就算是痛苦,妳也得待着!」迟迟等不到她的回答,北海微瞇着眼眸,猛然收紧掌指,用力将她扯进怀抱里,不经过问地将她高高抱起。
「放手!」她忙不迭地想挣扎下地,但成效不彰,他也不痛不痒,只是一路将她扛向停靠在岸边的大船。
跟在他俩后头的沧海,一头冷汗地瞧着对待所有女人,向来都怜香惜玉的北海,此时不仅动作粗鲁,脸上的表情更像是怒火中烧,一路将涟漪给挟持上船后,便在所有船员面前,一脚踹开船舱舱门,再将她给一把扔进里头并反锁上舱门。
「起航!」在路过沧海身边时他顺口扔下一句。
沧海百思不解地搔搔发,先是去吩咐大副返航回玄武岛后,再慢吞吞地踱向北海的身后,直在想着那个和观澜与波臣皆不同,反而像是水做的涟漪,一身细皮嫩肉的,是否能禁得起北海粗蛮的对待。
他晃呀晃地来到北海的身后,小心地观察完北海此刻还算是平和的表情后,冒着触怒他的危险开口。
「为何你对每个女人都温柔体贴,独独就是对她毫不客气?」真怪,这小子怎不一视同仁?这女人说什么都比他岛上的女人美上十来倍,照理说这小子应该会狼心大动,或是与他对其他女人一样百般呵护才是埃
「我爱她呀。」北海不正经地应着,自顾自地靠坐在船舱旁的船缘上。
沧海晾着白眼,「只要是女人你都爱不是吗?」他不是完全不忌口?
他微微勾起唇角,「她不是其他的女人。」
风儿拍打船帆的声响,令沧海几乎漏听了他的这句话,虽然他嘴上在笑,但沧海却感觉不到他半点真心的笑意,带着夏日气息的海风将北海的长发吹得迎风飘扬,船帆制造的阴影半遮在他的脸上,就像是被分割的日与夜,各据一端……不知为何,沧海突然觉得他望向海洋的那一双眼眸,在阳光下显得很寂寞。
向来就只是将事事看在眼里而不开口说出的沧海,总觉得这阵子观察下来,这个叫海皇的小子,外表虽年纪轻轻,也总爱流连花丛,可是只要在那个叫涟漪的女人面前,他在人前表现出来的定性和耐性,就显得像是个伪装,在她面前,他会动怒、也会心急,而脸上的笑意,也不会像此时的那么假。
或许他也只是个寂寞的神。
一望无际的海水反射着耀眼的金光,微热的风儿拂上人面,沧海抬起一手遮着日光,边想边看向像是快睡着的北海。
「当年你怎会想要创造海道?」供他白吃白住这么久了,身为岛主,再不从他身上套出点消息,只怕观澜又会讥笑他无能。
北海想了想,在他期待的眼神下,突地将面色一换,毫不客气地朝他摊摊两掌。
「当年还不就是那个不苟言笑的女娲没事创造了什么地藏,结果那个吃饱撑着的天孙,也输神不输阵的跟着创造了个天宫,于是在他俩的激励下,闲闲没事做的我,为了不让他们看扁,也就顺手弄出了个海道。」交友不慎的下场,就是闲事做太多。
很是后海问了这个问题的沧海,一脸呆滞地瞪向脸上表情显得很多余的北海。
他的嘴角微微抽搐,「海道……就只是无聊的意气用事之下的产物?」怎么和长老们所说的都不一样?
「嗯……」北海若无其事地搔搔发,「大致上是这样。」比起弄出地藏和天宫之后,就一死了之的那两个神,他显得有责任心多了,不然他也不必辛辛苦苦地睡了个百年,还要起床来管这些神子神孙辈的小事。
什么寂寞的神?这小子八成是吃饱了撑着!前言统统撤回!
「接下来你是不是要问我为何睡了百年?」早就看透他心思的北海,咧笑着嘴,一手撑着下颔悠悠哉哉地问。
生性正经八百的沧海直咬着牙,「可为我这凡人开悟吗?」
「嗯……我约了神。」北海皱皱鼻尖,「不过我醒得太早了,离赴约的日子还有段时间。」若不是那个波臣没事扰醒了涟漪,本还打算再睡一阵的他,也不必急急忙忙的起床,搞得他现在还得寄人篱下杀杀时间。
「……你只是睡着等神?」不是为了光复海道,也不是为了让他们重返以往那个光辉的时代,当然更不是想打败人子拿回失去的失土,而只是因为……他老兄约了神?
觉得莫名其妙的北海反睨他一眼,「不然你以为我在海底做什么大事大业?」这家伙到底把海皇想得多伟大呀?他怎从不记得他曾做过哪桩值得海道神子们念念不忘的事?
备受打击的沧海张大了嘴沉默了一会,接着突地板起脸孔转过身子。
「我什么都不想问了。」不管了,反正他只是个水里游和地上走的小小凡人,跟那些天上飞的、海底睡的什么关系都没有,他也不想再去弄清楚那些仙神在百年之前发生过什么事。
「沧海。」北海懒懒地叫住他。
「嗯?」
「不许再让我知道她出海。」他微笑地扳扳十指,危险地瞇细了蓝眸,「这回就算了,她要是再离开玄武岛半步,我可不保证我会做出什么事。」
被那双写满威胁瞪得头皮发麻的沧海,咽了咽口水,一点也下觉得他的样子像在说笑。
「你是认真的?」他抖抖身子,突地觉得海风有些冷,而北海的眼神则是冷得像是雪日里浮在海面的冰山。
「很认真。」
他的耐性是有限的。
也不知那两个行为总是难以用常理来看待的二相,日月二相,是待在宫内清闲得太过,或就只是专程想找他麻烦而已,这阵子来,无论他是上朝或是下朝,那两个家伙总是缠着他不放,更甚者,那个天生就跟他有过节的月相,究竟是看他太过不顺眼或是想一清旧仇,那女人居然自太后那里寻来了本人名写得密密麻麻的点芳录,接着,她便一日一千金地将朝中大臣所有未出阁的千金安排至他的府上,要他在其中挑出一名适合当紫荆王王妃的女人。
为此已经忍受那个女人够久的破浪,在翻脸到很想拆房子后,只好随意逮着借口离京,以躲避那个专拿着圣谕逼得他与飞帘失和的月渡者,再次登门找他麻烦。
被他拖着一块离京的石中玉,边在林间走着,边一脸不痛快地看着那名把他硬是从爱染身边,拖来这处靠近天宫迷陀域里的同僚。
「能不能告诉我,你拖我下水的理由是什么?」他干啥舒舒服服的将军府不待,反而要陪这个小王爷来这找人?他只是传讯,又不是被指名要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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