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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门若能奉请将军为本派掌门,那将是本门的荣幸,本门弟子三世修来的福——”再一次地,没法说完全文的掌门,又被另一个也想邀夜色入主山庄的庄主给一脚踹得老远。
接下来,皆有意抢人的众人,杀气腾腾互瞪对方好一会,紧接着在一阵沉默过后,就见满室棍棒齐下、暗器四飞,刀光剑影得好不热闹。
喝着汤药的风破晓,一言不发地看着眼前闹烘烘的诡异景况,再看看那个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的夜色后,半晌,他有些同情那些人地摇摇头。
说来好笑,帝国将夜色逐出中土,但全迷陀域的人都抢着要她,并使出各种手段想拉拢她,那个帝国的皇帝在下罪于她时,定没想到她这个流犯,竟会成为当今迷陀域里人人最想得到的大红人,就算她想一统迷陀域据地为王,他想,排队等着要投效她的人,恐怕会从这一路排队排到十里外。
今日才知道自己多有身价的夜色,在喝完一壶酒后,客栈内的小战争也告一段落,她懒懒扫视狼狈的众人一眼,登时犹想动手的众人皆止住了动作,恭恭谨谨地站在她面前,一副准备聆听圣意的模样,并紧张地屏住了气息。
“我对你们不感兴趣。”夜色先是泼了他们一盆冷水,再故意地—手指着对面的风破晓,“眼下,我只对他有兴趣。”
某人听了,冷不防地把进了口里的汤药全数给喷出口。
“在我得到我要的答案前,你可要保重点。”她像日行一善般,起身走至他的身后,拍拍他的背替他顺过气,然后再坐回原位。
在一束束朝他射来的目光下,风破晓有点无辜地看着眼中不是写满嫉妒,就是恨不得一口吃了他的众人,他叹了口气,伸手指向夜色。
“别问我,问她。”想知道她师父的下落就自己亲口去问嘛,干嘛非要拖他下水由他来代问不可?
“不知将军想知道什么?”
“我师父解神的下落。”就等着这句话的夜色,立刻爽快地把风破晓不肯告诉她的问题问出口。
一室的人们左看看、右瞧瞧了好一会,就是无人能回答她的问题,伴随着一室接踵而来的沉默,是夜色眼中的失望。
她有点不甘心地瞪着他,“看来,你所言不假。”为什么人人都不知,就独独他知道她邸父的下落?
风破晓耸耸宽肩,“我本来就不曾骗过你。”他可是天宫出了名的老实人,她事先也不去打听打听。
夜色有些泄气地撇着嘴,虽然满心不情愿,但也不得不识时务地再次将就于他。
她一手撑着下颔,“那好,这下你甭费尽心机缠着我了,因我会跟着你不放,直到你吐出我师父的下落为止。”
现在不是他缠着她,而是她跟着他不放……不知是否该为此感到高兴的风破晓抚着额,觉得额上的热度,似又因她专注的目光而再次升高了点。
他压低了音量问,“日后,你会不会又用那招数对付我?”要是她再把他给逼得不得不跳井自救,恐怕他很难活到吐出答案的那天。
“看情况。”已经完全掌握住他弱点的夜色,冷冷朝他一笑。
不要吧……
直在心里哀叹的风破晓,在迎上她唇畔那抹冷艳的笑意时,浑身僵硬地呆望着她,而后,感觉心跳又有些不受控制的他,困难地深吸了口气。
“你敢再跳一次井你就试试看。”在他开始不安地在椅上乱动时,很明白他接下来又想做什么的夜色,警告性地把话说在前头。
眼珠子频频乱转的风破晓,在气息因她而愈来愈乱时,直将两眼定在她身后那面看似厚实的墙上,然后在心里盘算着,不知待会去那撞一撞!会不会让他清醒点?
她火大地再加上一句,“你要是掉了根头发,我也会要你后悔。”
“将……将军?”浑然不知他俩之间纠葛的众人,完全不明白夜色为何会那么在乎他。
“走开。”她毫不客气地下逐客令。
不想白白错过这恐将不会再有的大好良机,不愿走的众人,仍是壮大了胆量站在原地不动,依然不肯对她死心,夜色才在想要不要亲自动手下个马威,好让这些人往后都不敢来烦她,或是直接拎着风破晓离开这以图个清静时,双耳灵敏的她,猛然听见一串熟悉的足音,她愕然张大了眼,转首看向远处被人群堵住的大门。
惊天动地的狮吼声,在下一刻将没半点心理准备的众人,吓得纷纷做鸟兽散,不是赶忙逃出门外,就是飞快地闪跳至两旁,胆战心惊地看着那头体型庞大,难得有机会亲眼一睹真面目的天狮,自门外快步奔进客栈,一骨碌地冲向夜色。
再次见到这头跟了她数年的爱狮,眼中盛满讶然的夜色,伸出一手轻抚着曙光的脸庞,没想到它竟会由中土一路寻她寻到这儿来。
她感激地问,“陛下……没杀了你?”她还以为,在她被下罪之后,与她并肩作战的曙光,定会遭陛下收回去,或是以同罪之名杀了它。
一室无声中,坐在她的脚边,闭着两眼以面赠着她掌心撒娇的曙光,在她爱怜地抚了抚它后,它一脚搭在夜色的腿上,像只大猫似地想更偎近她一点,当夜色因此露出丝丝笑意时,将一切都仔细瞧进眼底的风破晓,头一次这么清楚地看见,她那丝毫不加以掩饰,撤去了防备所有人面具下的真实模样,登时一股因她而生的酸楚,隐隐在他的心头发酵,他试着记下此时她脸上的神情,与她发自心底真正的感情。
察觉到四周过多的人们围着夜色不放,在他们悄悄踩着小心的步伐想再靠近夜色时,曙光蓦地睁开了琥珀色的大眼,将脸庞自夜色的掌心中移开,张开了嘴咧出了一口白牙。
“你来了也好,帮我个忙吧。”明白它心意的夜色,轻拍着它的背部向它示意。
下一刻,只见眨眼间就跃上前的曙光,毫不客气地张嘴发出强烈狮吼,震耳欲聋的吼音,令客栈内所有的人难以忍受地捂住双耳,一副蓄势待发,似随时都可能会扑上他们的曙光,立即让那些被震慑得只想快点自狮口下逃跑的人,给逼得不约而同地窜向客栈大门逃命而去,要时,再度净空的客栈,只剩下没捂住耳以避狮吼的夜色与风破晓,与……一地被留下的钱财。
总算有心情去看看他们为她带来了些什么的夜色,数了数眼前这些口盛满金银财宝的箱子,而后她那嫣色的菱唇,缓缓因这些箱子微勾起。
就算她留在帝国干一辈子,或数辈子的武将,恐怕也得不到这么多钱财,为了她往后的日子着想,对于这些自动送上门的厚礼,她并不打算清高地浪费它们。
风破晓淡淡地问,“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些玩意?”这下可好,要是她不把这些奉还的话,她不但会是迷陀域里风头最健的大红人,同时也是迷陀域里最富有的女人。
“你不会以为我会将它们推回去吧?”她侧首瞥他一眼,起身自盛满灿银的箱子里,拿来一些银子放至他的面前。
“这是做什么?”她打算有福同享呢?
“有借有还。”她没欠人情的习惯。
风破晓轻声一叹,“有必要如此吗?”他为她所做的一切,又不是想要求什么回报,她又何须分得这么清?
“有。”个性强硬的她也很固执。
“好吧,由你。”他也懒得去改变她的心态。
“还是不想告诉我答案吗?”她站起身,在招来曙光后,倚在曙光的身旁瞧着他。
“不想。”他还是干第一律的说词,顽固得令人皱眉。
“没关系。”打算将这些玩意全换成银票的夜色,对他笑得很恶质,“现下,我不愁没盘缠了,因此我有更多的时间可以同你慢慢耗。”
不要又突然这样对他笑……
在鼻血快喷出来前,赶紧以一手掩住口鼻的风破晓,看着她那婷婷的笑意,开始在心底觉得,她要是再这样继续玩他,他的伤,恐怕永远都不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