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凤凰垂翼+第一武将+女神转生(众神梦记系列)(59)



「何事?」

「谁有空同妳这只泼猫解释?」早就想走的廉贞,在对雨师撂完话后,便拉着天都快点离开这个害他们又成落汤鸡的女人。

没有追上来的雨师,站在雨中一径地瞧着天都始终没有回首的背影。

总觉得雨师的目光还停留在自己身上的天都,则是在雨中加快了步伐,直到绕过两三条街,身旁的雨势变小后,她才轻轻拉开了廉贞还紧握着她不放的手。

「这么痛吗?」见她一手掩着被打过的面颊,闷不吭声地埋头直走,廉贞忍不住弯下身子边走边问。

天都更是把脸撇向另一边,「没有……」

「我看看。」总觉得她不对劲的廉贞,一手拉停她的步伐,另一手拨过她的脸。

「不用。」倔强的天都不肯合作,躲躲闪闪的就是不给他看。

「给我看。」他强硬地抬起她的小脸,而后随即遭她怔祝

纵横在那张落寞脸庞上的,他分不清是雨是泪,这才发现她这双盈盈大眼,与雨师十分相似的她,眼中似浮着一层泪意。

「满意了吗?」不想让他看到这模样的她,音调平板地问。

「她说妳又放弃了。」搁放在她脸上的指尖,接触到了比雨水还要温暖的泪水,他忍不住想问,「妳放弃了什么令她这么失望?」

她垂下脸,喃声低语,「成为他们想要的模样。」

心弦似遭人一下子扯紧了,微微的痛感像是放置在地底深处的美酒,正无声地酝酿着,他并不清楚雨师的那席话对她造成的伤害究竟有多深,只是这般瞧着她失去了生气和笑意的模样,他倒宁愿她继续摆着大小姐的样子嚣张跋扈,或是一天到晚怒气冲冲,不然再怎么小眼睛或小鼻子的与他斤斤计较都好,就是不要像出云一般,有着满腹心酸却说不出口的模样。

他心有不忍地轻抚她在雨中略嫌冰冷的脸庞,在她仍是站在原地动也不动时,他的目光遭她脚下那双已被一地泥水弄脏的绣花鞋给吸引了去,登时他心房一软,二话不说地背过身子强行将她背起。

不明白他为何要这么做的天都,在回过神后,拍打着他的肩头要他放她下来。

「我有脚可以自己走。」

「我是为了我的面皮着想。」他将他背得更稳,故意不让她下地的看着她的绣花鞋,「瞧瞧妳的暗器,又是水又是泥的,谁晓得妳那暗器何时会扔至我脸上?」

整副心情都像是浸在雨水中醒不来的她,此刻并没有心情与他抬杠,她只是闷闷地靠在他的背后,回想着雨师那张失望的脸庞。

没听到她反唇相稽的廉贞,在她始终保持着沉默时,摇摇她向她提议。

「今晚咱们去喝个烂醉。」

她靠在他的肩后问:「不睡林子了?」有过一次教训后,他不是说往后都不要再让她住得那么好了吗?

「雨这么大,谁要睡林子?我要住最贵的酒家。」他背着她跳过一个水坑,并将差点没捉牢的她背得妥当些。

「可我想喝热粥。」遍身冷意的她,此刻只想喝碗可以让她整个身子都暖起来的热粥。

他破天荒的好讲话,「行,咱们就在房里煮。」

「老板会赶人的。」她摇摇头,虽然觉得他煮粥的怪模 怪样,每次看每次都觉得很有趣,但她还不想烧了别人的房子。

他有恃无恐地咧嘴一笑,「到时我再用阿尔泰的金子砸死他。」不用白不用,她的那袋酬劳就是在这个时候才派得上用常

聆听着他那替她耍任性的口气,心情本是不好的天都,也不禁失声笑了出来,她有些感动地伸出双手环紧他的颈项,发现他也有贴心的一面。

「你知道吗?你比人模人样还更上层楼了些。」这男人真的有进步。

「那妳很快就会嫁我了。」霎时被她满足的男人自尊,徐徐在他的胸臆里荡漾开来,一脸嚣张自傲的他,回头向她抛了记媚眼。

她微绯着脸敲他头顶一记,「臭美。」

丝丝细雨中,大地与城镇一片灰蒙,透过他的肩头,天都瞧着前方灰暗得像要令人喘不过气的天空,滴滴打在她身上的雨点,带来了以往熟悉的落雨声,就像以往她待在神宫里时所聆听的,只是以往没人陪她一块看雨,也没人带她离开这片雨水筑成的网中,所以在当年,她才会选择了逃开,因那一丝丝的细雨,向来就是她的心痛之处。

然而这点,雨师不会知道,而不明白她为何要离开地藏的段重楼,也不会知道。

虽然早就知道她的酒量是海量了,但……

现下是怎么样?她是打算继上回喝到被酒庄主人踢出来后,再喝倒另一间客栈不成?

雨落屋檐叮咚作响,花大钱住天字一号房的天都,在吃过了热粥后,此刻正坐在房内的地上卯起来猛灌酒,如廉贞所说的试着图个烂醉,而负责陪住的廉贞,则是两手抱着两只酒坛,坐在她的不远处正认真地考虑着,该不该在她这只酒虫又把这两坛喝光之前,先把这最后的两坛拿去给门外的客栈老板,省得那位老板在看到他又负责跑腿下楼取酒时,哭哭啼啼地拉着他的衣袖,求他叫她不要再喝了,因只她一人,就快把这间客栈所卖的酒给喝光,害得客栈内其他的客人,只能干瞪眼地瞪着他们这间房……

不过话说回来,她怎么还是没有半分醉意?百思不解的廉贞杵着眉,想不通地看着无论怎么喝,眼神看上去还是很清明的她。

打从喝起酒起,全副心思就只在自己身上的天都,在醉惑人的酒香中,无言地聆听着窗外不断的雨声,一张张面孔在她的眼前来来去去,虽然面孔不尽相同,相同的却是他们眼中同样的期待。

不会有人知道,在她王女风光的背后,躲藏着的,只是一个自卑的段家幺妹,因永远都有人赶在她的前头,偏偏她身旁的人们,却总要她去抢第一。

当年她初入神宫习法时,已成为雨神的雨师,曾在众后补之中拉着她的手对她这么说。

「妳有成为雨神的资质。」

至今她仍然记得雨师当时对她的赞赏与信任,只是身为王族之人的她,终究还是达不到王姊们的期待,她亦无法按照雨师的希望,与雨师一般成为雨神守护地藏,就在她看清这事实之后,她放弃了竞争雨神,从此不再习法。

放弃习法后,不让她离开神宫的雨师,在她的要求下,转而让她习舞,数年后,神宫里上一任的舞姬,曾以欣慰的眼神看着她。

「妳能成为地藏百年来最棒的舞姬,只要妳努力,妳定能超越百年前的絮咏。」

这回她的对手,不再是个活人而是个死人了?她哭笑不得地想着,该怎么做,才能超越那个曾伴随着女娲的神婢絮咏好取而代之,但就在女娲迟迟不转生返回地藏时,众人开始对年年跳奉神舞的她感到失望,因她没能像絮咏一般伴在女娲身侧,也无法召唤女娲返回地藏,因此这一回,她放弃了再当一个空有美妙舞姿却毫无用处的舞姬,从此不再跳舞。

离开神宫后的她,迁出地藏来到了迷陀域,刻意想藉由新的环境让她的人生从头开始过,她开始去做些以往她想做却碍于身分无法去做的事,试着藉由各种方式来肯定自己的存在,然而在这时,段重楼却出现在她的面前,用大失所望的口气问着她。

「为何妳像完全变了个人似的?从前的妳不是这样的。」

在这句话里,天都心酸地发现,她辛苦为自己建立起来的自信,其实根本就不堪一击,因她太在乎他人是如何看待她,即使她已离开地藏了,她还是活在他人的目光中,她并没有从他人的心底真正的走开过。

只是,究竟该怎样做才是对的?

她很想亲口问问那些对她期待甚高的人,你们究竟想要我成为什么模样?究竟还要她花多少个年头和青春,才能满足他们的期待?万一他们又发现她根本就不是那块料呢?他们是不是又要已经筋疲力竭的她再次努力,再一次去做那些她不可能达到的事?

绿痕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