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大
中
小
“我替你去。”别开玩笑了,要她去与昔日同僚一决生死?既然她没有背叛帝国,为什么她与孔雀要走到这种地步?
她拉住他,缓缓朝他摇首,“孔雀要找的是我。”
“不行。”他紧握着手中的双刀,就是不肯还给她。
不容许自己逃避的夜色解释给他听。
“你不是他的对手,而我,迟早都得面对他。”她早就料到,只要她在这,来者不是破浪即是孔雀,而这二者效忠陛下的心,与她无畏,因此她没有与孔雀讨价还价的余地,只能堂堂正正的面对,不然,孔雀恐将不惜效法破浪再灭天宫一城。
在夜色想拿回双刀前,站在同是男人的立场上,风破晓不得不说。
“他爱你。”
她侧首轻问,“你要成全他吗?”
“不,我只是觉得你得替他想想。”他不知孔雀是抱着什么心情前来的,他更不知孔雀究竟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能命自己这么做,但一想到孔雀也爱着她,他就替孔雀感到不忍。
夜色也很清楚这点,“就是因为替他想,所以我才非去见他不可。”
“夜色……”
“这次,我是为你和我娘而战。”指回双刀的她,将双刀插在腰际后,站在他面前盯着他的眼对他道。
他愕然地瞧着她正色的神情,而怕他不懂的夜色,又再说了一回。
“你听清楚,我是为了你们。”好不容易才一家再次团圆,她要保护她的家人。
许久过后,一阵压抑不住的欢喜,自他的心头绶缓浮上,欣喜溢于言表的风破晓,俊脸立即诚实地在她面前泛红,老老实实地用脸皮告诉她,现下的他有多开心。
“你……”眼看他又变脸,夜色忍不住小声低叫,“你可不可以不要又脸红啊?”可恶,害她也跟着脸红。
他又开始结巴,“对、对不起……”
聚在窗外围观的众人,在风破晓又开始大大走样时,不约而同地深深叹了口气。
天涯一手掩着脸,“丢人……”他不承认他认识屋里的那个男人。
自知道这件事后,就一直很紧张的天曦,在夜色走向大门时,在她身后叫住她。
“夜色。”
“你放心,我很快就会回家。”她转过身,给了天曦一个安心的保证。
“小心点,我煮好饭菜等你回来。”紧握着十指的天曦不忘向她叮咛。
“嗯。”她微微一笑,打开大门准备前往天马郡郡外,在门外围观的人群纷纷让出一条路后,她走至别业外头,跃上已经等她许久的曙光。
送她送至别业外头的风破晓,在她的身影已消失在林里时,仍是一迳地望着远方。
“真的不但心?”天涯站在他的身旁问。
“她不要我去。”哪会不担心?要不是她不肯让他插手,他甚至想去帮忙。
“不怕她会对她的同僚心软?”听说孔雀可不是个好惹的人物,眼下三道里,唯一曾胜过他的,就只有夜色一人。
风破晓语气坚定地盘首,“她不会心软。”
天涯懒懒地扔下一颗大石,“即使那个男人很爱她?”唉,所有的意外,都是这么发生的。
早就已是满腹不安的风破晓,最后一丝防线立即被天涯给攻破,他忙不迭地冲向系在外头的马匹。
“我跟去看看!”
在风破晓急忙离开后,霓裳走至天涯的身旁,凉凉地靠在墙上问。
“哟,不吵架了?”不知先前那个在天垒城里撂下话,说往后再也不来织女城的人哪去了?
天涯哼了口气,“兄弟还是兄弟。”他们兄弟俩的感情,才不会为了个女人而生变。
霓裳斜睨他一眼,“那你什么时候才肯去向夜色低头?”
“作梦。”
※※※
冬天过去,春日降临人间,天马郡外曾被深雪覆盖的大地,早已融雪遍地绿意。
在指定时间来到此地的孔雀,未着战甲,紧闭着两眼立在草地上,两手放在那柄新铸成、插立在地面上的百钢刀上,在听见了天狮的脚步声时,他慢条斯理地张开双眼。
下了曙光后,夜色将曙光斥走,提着双刀步向他,在走至一个距离时,她停下脚步,静看着许久不见,面庞消瘦了不少的孔雀,往昔爱穿得花不溜丢的他,一反心性,今日一身黑衣,像是在祭悼着什么似的,爱打理门面的他,也没再打扮些什么,只是披散着长发。看着和以往很不同的孔雀,夜色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当她的双眼降至他手中那柄新铸的钢刀时,她拢紧了两眉。
“帝国与天宫,你选择何者?”孔雀开门见山问出搁浅在他心头已久,也是他最担心的一个问题。
夜色正色地说着,“我忠于陛下之心从未变过。”
“说清楚。”他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
“现下,我只想陪陪我娘。”夜色老实地向他坦白,“她是我仅有的亲人了。”
“好。”得了她的回答后,孔雀即扬起刀。
“陛下要你杀我?”她怀疑地问。
“不,此事与陛下无关。”将刀鞘仍至一旁后,孔雀将出鞘的新刀指向她,“只是为了帝国,我必须杀了你,我不能让你因亲情而与帝国反目相向。”夜色的武艺,在三位四域将军之上是事实,只要有夜色在,四域将军就像一面最稳固的城墙可保卫帝国,但水可载舟亦可覆舟,一旦夜色不为帝国己用,那么夜色就将成为帝国最大的敌人。
“我不会。”自己的忠诚被他这般摆在台面上质疑,夜色有些愠恼。
“话别说得太早。”他边说边摇首,“为了你爹,你可不顾大军生死,为了你娘,日后你又会做出什么?”
她眯细了冷眸,“你太看不起我了。”公与私,风破晓做得到,她岂有做不到的道理?
“出招!”不打算继续与她在口舌上交锋的孔雀,喝声要她双刀出鞘见刃。
因太过了解孔雀护王之心,知道今日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两人一战势不可免,所以夜色并没有犹豫,在孔雀扬刀冲向她时立即双刀出鞘,一刀先朝他飞掷而去,另一刀则在孔雀将手中之刀重重朝她劈下时将它格挡住,两刀一接触后,讶异于他手中新刀与他所使出的力量,夜色的表情显得有些意外,随后她抽刀旋身朝他一划,孔雀在避过她时,赶紧再转身避过已飞抵他身后的另一刀。
收回双刀的夜色,将两刀横向两旁,以两种截然不同的刀法开始朝孔雀进击,光凭一种刀法得去抵挡两种刀法的孔雀,在与她拆招了一阵后,蓦然身子朝后一跃,落至远处后即使出破空斩。
崩裂的地面,似地底藏了头土龙般直窜向夜色,用上所有内劲的夜色一刀甩掷在地上阻止了刀气继续前进,并趁此朝他踯出另一刀!知道她刀风厉害的孔雀忙不迭地扬刀横挡,已冲上前抽起地上之刀的夜色,在他使出另一次破空斩之前缩短两人的距离,不再让他有机会亮出看家本事,反射着西天夕日的刀光,将一地照得灿眼,两造不相上下的力道,也今刀刀相击之间发出了震响大地的刺耳声音,两人眼中皆写满了杀意,不再似以往在离火宫里练身手时,点到为止般地留情。
站在远处观战的风破晓,两手紧握着腰际的刀,替夜色捏把冷汗之余,也对孔雀的处境提心吊胆,就算是曾在战场上狠狠与夜色一战过,他也不曾看过使出所有看家本事对付敌人的夜色,因夜色从没把三道看在眼里,总对他们保留着实力!可今日不同,眼前的这两人,根本就不像凡人,他们像杀神,刀来刀往间,就是你死我活,他不明白曾是同僚的他们,为何非要刀锋相向不可。
拉出距离再使出破空斩后,孔雀追随着狂乱的刀风冲向夜色,夜色虽是迅速避开了破空斩,但已来不及再避孔雀,她登时狠下心,侧身旋转着身子,两刀不间断地砍向孔雀,在孔雀领频后退之际,掌握住一丝空隙的她,飞快以刀架上他的颈间,而在下一刻,孔雀也已将手中之刀停止在她的细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