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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来一大票宫卫的乾竺,强迫性地护送走所有赖着不走的朝臣,并将所有的宫人都逐出花咏所居的殿上,再派宫卫在外头重重包围,以免再有人摸进殿里。
「花咏,妳还好吗?」处理完她说的小事后,药王不放心地看着这几日来气色一直很不好的她。
「我没事的。」她勉强挤出一笑。
他拍拍她的肩安慰,「我会尽快把我家表弟找出来的。」
「嗯。」她将他送至门口,「你也累了,去歇着吧。」
这些日来,总是在这来来去去的人们皆离去后,偌大的房里顿显空旷,花咏靠在门板上,看着贴心的药王刻意为怕黑的她处处所燃之烛,可是此刻在她心中,再多的光芒都掩盖不了那片蛰伏在这座宫中的黑暗,这让她不禁思念起那个总是将她自黑暗中拉出来的身影,在他将她一如以往地拉出后,他会用他暖暖的体温将她包围,低声在她耳边告诉她,不必慌,也不必怕,一切都不会有事的……
这些日来,梦中总是萦绕在她耳畔的这些耳语,她是多么希望能再亲耳听他说一回,她是那么地想念两人身躯紧贴着身躯所带来的那种感觉,那种既危险又安定的感觉。虽然,这只是个小小的拥抱动作,但若一直累积下来,便会成了一种难以失去的感觉,因为已经习惯不孤单的人,是很难再回到孤单里的,尤其是像在这种一个人的夜里。
窗畔的烛焰,在一阵清冷的西风灌进后,焰心摇曳得很不安定,靠在门上的花咏顿时睁开眼,想也不想地立即扬掌一震,横扫而过的掌风迅速将房内的烛火全都吹熄,站在原地不动的她,在双眼适应了黑暗后,踩着无声的步伐走向窗畔的长帘,微瞇着眼细看了不过片刻,立即隔帘重重的击出一掌。
轻而易举接下她这掌的马秋堂,在她又采取行动前,微微侧首,将脸探出帘后。
「妳连我都动手?」
差点一掌打在他脸上的花咏,高扬着掌心,瞪看着这个趁夜溜进她房里的失踪客,在他慢条斯理地走出帘后,并拉下她的手时,她颤颤地抚着他的脸,还以为他只是个错觉。
「你上哪去了?」再次触碰到他,确定他是真实的后,她忙不迭地上前搂住他的颈项。
他压低了嗓音在她耳边低语,「只是去办几件小事。」
「你怎不告诉我一声?」又急又担心的她,边抱怨边捶着他的胸口。
「宫中多了许多不该出现的人与耳朵,话说多了,就不好办事了。」拉下开抱紧他不放的花咏,马秋堂只好让她挂在他的身上移动。
「我已经叫药王加派人手守在我寝宫四处。」在他将她分开时,她才发现身上沾满夜露的他,已让她坐在地上的毛毯上。
「我知道。」他点点头,褪去微湿的外衫,在瞧见她在这种天还是穿得像往常那么单薄时,他不满地皱了皱眉心,到一旁取来张毯子将他俩密密裹在一块。
坐在他胸前的花咏,在他的体温暖了她一身时,觉得这阵子来紧绷的身心,好象都在此时放松了,她低首看着他交握在她胸腹间的十指。
「你的事什么时候才会办完?」全地藏都在等着确定女娲的消息,她可不知道女娲的事还能拖多久,而她也不知道,当下一回牧瑞迟又因女娲的事找上她时,她还能想出什么推拖的借口。
马秋堂将下巴靠放在她的肩上,「就快了,妳得再替我撑一会。」
「既然还没办完……」她侧首瞥他一眼,「那你现在回来做什么?」
「原本……在我把事情办完前,我是不该回宫的。」马秋堂一手抚着她的面颊,「但我想,见不到我,妳可能会慌。」
四下一片漆黑,唯有远处宫廊上的微光映入房内,花咏看着他倒映着灯火而显得炯亮的双眼,因他的知心而心跳得很急,她侧首吻上他的掌心,并在他将她转过身子时,迫不及待地投入他俯探下来的吻里。宽阔的胸膛、拥紧她的双臂,一切都是那么地熟悉,不同的只是带有热意的吻,在他俩都不想停下来时,在黑夜的催化下渐渐地有些失控。
披放在他们身上保暖的毯子,不知在何时掉了,但没有人在意,在彼此交叠的身躯中,马秋堂意识到,她真正从她的世界中走进他的世界里,把她的故事和他的故事缠绕在一起,成了另一个他们共有的故事。
记得以前他曾对她说过,一个人若是很孤单,那么两个人在一起,或许就容易坚强点。他想,那句话并不只是告诉她,同时也是在告诉另一个留在过去里的自己。
无论他或她,在日后,都不必再借着依偎来寻找坚强,因为在他们都因过往而缺了一角的人生里,现下已经有人站妥了位置,不遗不弃地将圆满填补上,不管是喜是悲,他们都可以一起面对,而在他们身后重叠的背影里,也再不会有任何缺憾。
两日过后,非要花咏快些公布女娲真伪的牧瑞迟,赶在段重楼即将回国之前,领着纺月亲自找上花咏,而似乎早知道他会来,也等着他来的花咏,并没有派人阻拦,甚至还摒退左右,大方地任他俩进入她房内。
桌上款客的茶犹未凉,特来这要一个答案的牧瑞迟,在听完她的话后蓦然拍桌站起。
「妳说什么?」
「她不是女娲。」花咏低首轻啜着香茗,并侧首看了看坐在一旁,似乎对她的说法并没有太大反应的纺月一眼。
牧瑞迟努力压下紊乱的气息,试图让口气平稳点,「妳凭什么这么认定?」
「凭我是唯一能证实她身分的人。」她搁下手中的茶碗,明眸直视着他,「因此我说不是,她就不是。」
正在喝茶的纺月忽地轻声一笑,随即赶紧掩住了唇,这让已经想过不下数种他俩可能会有的反应的花咏,更是不解这个纺月怎么没跟牧瑞迟连成一气。
「纺月?」牧瑞迟出声提醒她,指望她能在这时说出一些反驳花咏认定的话。
她却置身事外地将两肩一耸,「这事你们俩慢慢谈就成了,别看我。」
「就连她都不愿配合了,这戏你还想怎么演下去?」花咏愈看愈觉得好笑,一手撑着下颔问着进退维谷的他。
他盛怒地握紧了拳,「改口。」
「我说了,她不是女娲。」没把他那点功夫看在眼里的花咏,依旧不改说词。
有自知之明的他也没打算和她动手,只是森冷朝她一笑。
「妳不顾长老们的性命了吗?」
花咏立即面色一改,「他们在你手中?他们人在哪?」
「在妳承认她是女娲后,我自然会放了他们。」手中握有筹码的牧瑞迟,面容不再气急败坏,反而有种逆转局势后的痛快。
「我一直都想不通,上回你在林子里派人围袭我的事,还有你这回带个假女娲来这又是想做什么。」花咏并不急着追问长老们的消息,也下在这当头应允任何事,她只是想先解解那个一直杵在她心头的疑惑。
「我要黄泉国。」
「黄泉国不是你的。」他的心态令她觉得实在是不可思议,自己的九原国没了,他就想要别人的?
「我需要黄泉国来为我复仇。」他朝她伸出一掌,「得到妳,是得到黄泉国的唯一机会。」
「应当是女娲吧?」花咏不认同地摇首,「得到女娲,就等于得到地藏。」得到她有什么用?她不过是个被派来传授冥斧的人而已。
「谁知女娲在哪,又是否真有转世?」牧瑞迟想得比她更多也更远,同时也更肯定她的身分,「这世上,唯一能让妳听命的人就是女娲,妳是黄泉国长老们眼中的先祖、口中的国宝,只要能拥有妳,我即能实现我的心愿。」
她伸手指指那个坐在一旁纳凉没事做的纺月。
「所以你就造一个假的?」真不知该说他是下足了工夫呢,还是他的运气真是太好了点,居然让他找到个这么像女娲,又对女娲之事知晓不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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