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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变(九龙策系列之一)(20)



她掩著芳唇,「你怎么可能……」他是会读心吗?就算他上一卦占得跟她一模一样,他也不可能下一卦又占得和她完全相同,除非是天意,这世上是不可能会有这种巧合的……

脑中一闪而过的答案,令她难以置信地睁大眼。

群龙无首……是天意?

原来,那一卦所指的不是他,它所指的是……

「用九,群龙无首。」彷佛要看穿她一般,卧桑黑潭般令人沦陷的眼瞳紧紧掳获她,「你可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她忙不迭地否认,心跳飞快得有如擂鼓。

卧桑顿了顿,盯审著她抗拒的眼眸,从她的杏眸裏,看出了她全盘皆知,却又不愿涉入的心态,同时也感觉出,她正想不著痕迹的离开他。

他一掌悄悄覆上她的腰肢,在她想抽身而退时截住她,而後缓缓收拢了双臂,将她困囿进他的怀裏无处遁逃。

「我会让你知道的。」她愈是要躲,他愈是要把它用力揭开来。

「不要告诉我……」那嫣惶惶地摇首,两手直推抵著他的胸膛,「我一点都不想知道……」

「太迟了。」他自唇边扯出一抹诡谲的笑,「被揭开来的秘密,是无法藏回去的。」

他最想藏的,她知道;他最想做的事,她也知道;就是她了,寻找了那么多年,就是她,但他不想在此刻逼她太紧。

趁她犹在怔忡之时,他笑笑地放开她,转身朝料俏勾勾手指,「料俏。」

留在原地抚著他曾轻触过的唇瓣,那嫣抬首远望著他亲昵地与料俏靠在一块交头接耳,烛光下,他的身影拉得好长好长,但它却没有以往的熟悉,而那与他紧连在一起,藏在卦意後的阴谋更是令她感到不安,她不知道,在这道身影下,未来将会变成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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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不敢。」离萧诚惶诚恐地站在卧桑面前低垂著头,万分不同意地朝他摇首。

「没什么好不敢的,照做就是。」卧桑被他怯懦的模样给烦透了,不满地扬著眉,一手撑著下巴瞪看著他。

「可是……」他千想万想,就是觉得卧桑的这个主意大大不妥,万一没拿捏得准确,不要说他的小命会没了,就连卧桑的也可能会被他弄丢。

「我都已经算计好了,不会有事的。」卧桑捺著最後的一点耐性,再次试著劝眼这个脑袋顽固的离萧。

「臣……」离萧愈想愈害怕,怎么也没办法答应他的这个主意。

「婆妈一堆。」他终於耐性尽失,「再对我多说句臣惶恐、臣不敢,我就当你是想抗旨!」

「殿下恕罪!」离萧颤颤巍巍伏跪在他的跟前,可是还是不改一派固执。

料俏与司棋坐在一旁,静看他们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来去,一个命令一个拒绝,推敲了大半天後,她还是不知道这对主仆大半夜的不睡,究竟是在争执些什么。

「他到底是想叫离萧答应他什么?」始终摸不著头绪的料俏,忍不住以肘撞撞身边的司棋,认为经验丰富的他或许可以为她解惑。

「谁知道?」司棋也一头雾水地摊著两掌,「不过以离萧迟迟不肯答应的模样来看,我可以确定一点,那就是殿下想做的事,十成十又不是什么好事。」

久攻不克下离萧的卧桑,转了转眼眸,在看见一旁有个能用来打动离萧的人後,随即换上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一手抚著额对著众人深深长叹,一声声的,每个人的眉头都不禁被他感染而蹙了起来。

料俏不解地盯著他,「你是怎么了?」

「我太累了……」卧桑愁眉深锁地摆出一副哀兵姿态,边回答著她时又刻意说给离萧听。「摄政之後国事一大箩筐,而那些想杀我的刺客们又时常来拜访我,扰得我一日都不得安宁,这阵子来,我几乎没有闭眼的片刻,再这样下去,我会累垮……」

没有心机的料俏立刻踏进他的陷阱裏,「既然这么累,那你就想办法休息一下呀。」

「想是想了,可就是有人不肯帮忙让我如愿,满脑子就想著那些死板板的规炬,一点也不肯为了我变通一下,我看,那个人存心是想眼睁睁的看我累死。」卧桑更是哀声叹气,两眼微微瞥了离萧一眼,眼底还泛著浓厚的指责意味。

离萧在料俏渐渐同情起卧桑,转首朝他射来两记白眼时,压力很大地擦著额际上的冷汗。

「殿下……」可恶的主子,就只会变脸利用别人,等会分不清楚状况的料俏,正义感八成会为卧桑发作,然后不明就里的把他拖去外头跟他吵一顿。

卧桑可怜兮兮地摆摆手,「你心裏还有我这个殿下的话,那就照我的话去做,不然你就等我累死後换个殿下来服侍好了。」

「喂,他也不过想休息一下,又不是要求你跟他一块做会害你掉脑袋的事,这也好让你罗罗唆唆个半天不答应?」料俏果然马上转过身,一手推著离萧的肩头,为看来甚是博人同情的卧桑出头。

「问题这事就是会害我掉脑袋的事。」离萧头痛万分地捧著额际,「这次要是事迹败露的话,不要说掉脑袋,恐怕连被诛九族都跑不掉!」

虽然他说得好像也有几分道理,但她的同情心又很快的将他的道理盖过,「你不是他最忠心的臣子?他若有难,你理当要为他分忧解劳,就算会有掉脑袋的风险,你也得多担待点。」

「但他是想……」气结的离萧很想抖出卧桑到底想做什么事,好让正义的一方站在他这边,但一瞥到卧桑眼底森冷的警告意味,又让他把所有的抗议都吞回肚子裏。

「卧桑,交给我吧,我会说服他的。」料俏很有义气地拍拍卧桑的背脊,接著伸手紧勾著离萧的臂膀,强行将他住殿外的方向拉去。

得逞的卧桑谦谦有礼地向她颔首,「多谢。」

「慢著,我不答应……我不能答应啊……」硬被人拖出去的离萧不死心地嚷嚷著,然後又被料俏一拳打得消音。

「那嫣人呢?」解决了离萧後,卧桑愉快地松口气,转身寻找那个不知躲到哪去的那嫣。

「躲在书斋裏帮你沏茶。」司棋慢条斯理地向他指点,并很疑惑地挑眉看向他,「殿下,她最近怎么老躲著你?」这几日来,只要卧桑出现,那嫣的身影即不会与他存在在同一个空间,他是不是又做了类似在黑暗中偷吻她的那种事了?

卧桑不语地绕高了两眉,欠了欠身,在走进书斋前伸手拍拍一点就通的司棋肩头,在走进殿内时随手放下通往书斋的垂幕。

熠熠生辉的烛光在流动的空气中闪了闪,在一室蒸腾茶香中的那嫣,不须抬首,也知那道投射在茶面光影中的人影是谁,熟悉的尔雅气息,淡淡地闯进她的鼻尖,包拢住她的方寸之间的小小天地,令她在炉火上煎茶的手有些不稳。

「夜裏我不喝茶的。」卧桑一掌覆上她的柔荑,将它拉离跳动的炉火,有意无意地挑动著她的记忆,「找只喝酒,特别是秋露白。」

那嫣清冷地抽开小手,转侧著身子不去面对他。

这阵子来,表面上,他依然是那个好好太子卧桑,唯独在她的面前,他就变了个模样,像是刻意要将她心底以前的卧桑刨出来不留痕迹似地,丝毫不吝惜将他的本色展露在她的面前,用他口中的这个真太子来改而全盘占据。

温柔而蛮横的双臂随即将她封锁在他的怀间,背部传来的热源令她怔了怔,缓缓熨烫醒她的每一分知觉,慌忙想离开,但那双像具铐锁般的铁臂又不容得她。

「还是想躲我?」他舒懒的音调,如夜深不寐时极度渴望的幽梦,让人不住地想深陷其中再多听一些,好再让它丝丝缕缕地继续在贝耳裏盘旋。

「放手。」她极力稳住心率,只怕贴合的身躯会拽漏出她的悸动。

他并没有松开她纤腰上两掌的箝制,修长的十指在她的胸腹间紧密交握,像是找著了最舒适的地点後,便栖息在上头不肯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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