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蛮郎(九龙策系列之五)(6)



紧急停下双足的霍鞑,整片头皮差点被她给谋杀掉。

「大哥,他刚刚说什幺南蛮?」她千辛万苦地自他肩上抬起螓首,远望着坐在原地 纳凉,根本没打算出手拯救她的自家兄长。

「日前太子下令将他调派至南蛮镇守边境,太子御令由三日前开始生效,他得马上 起程赴南蛮就任。」

凤楼大惊失色地骇白了一张小脸,忙不迭地开始在霍鞑肩上奋力挣扎要下地。

「我要换人接手!我说什幺都不跟他去南蛮!」跟他去那个远在十万八千里外的南 蛮?亏本也没有亏这幺大的。

「我说过咱们家没人了。」冷天放依旧对她的处境相应不理,丝毫不施加援手。

「牢头。」霍鞑不耐烦地摇晃着肩上的她,「你跟你老哥道别离、话感伤完毕了没 有?」宫罢月一群人都还在府里等着他们一块起程呢,再不快点把她带回去不行。

「快放我下来!」

「在我尽完我的诚意前给我安分点。」他又刻意地使劲晃着她的身子,企图把她摇 个漫天金星、小鸟齐飞,好能节省她不必要的抵抗工程。

「这跟你的诚意有什幺干系?」被他摇得万物打转、两眼晕茫的凤楼,伸出两手紧 搂着他的腰不让他再整她。

「你不是要我负责?你不是要我表现出我的诚意?」他边说大掌边拍了她的俏臀好 几记,「我的诚意就是把你扣留在身边,再带着你到无人可打扰的荒山野岭去对你好好 负责。」

她被吓得花容失色,「我不要你对我负责!」

「退堂了,你省点力气慢慢吼吧。」霍鞑得逞地亮着白牙,在步出门槛前转身叫着 不把他们当一回事的冷天放,「喂,冷面的。」

冷天放挑高眉峰,看他还有什幺话还没交代完。

「你家妹妹我就接收了,短期内不必太想念我们,我保证会从头到脚照三顿好好打 点照顾她。」

冷天放爽快地成交,「不送。」

惊觉自己就这样被卖了,凤楼不敢责信地看着唯一、也是最后的一根浮木没良心地 远去灭顶。

「大哥!」她是他的亲妹子呀。

「好好善尽你的职责,别辜负了圣上对你的期待。」

在霍鞑扛着她远去时,这是冷天放唯一送上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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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王府的众人,愣大了可以装下好几个鸡蛋的大嘴,竖目无言地看着霍鞑扛着一个 女人,就这幺一路自皇城城东的冷府走出来,经过皇城内无数的大街小巷,再来到皇城 城西,大摇大摆地将肩上的战利品一路扛回他的震王府。

遭人挟持的凤楼已经奄奄一息了。

「到家了。」抵达目的地的霍鞑,快乐地将战利品放下。

全身遭人过度激烈晃动,和脑充血过久的凤楼,芳足一沾地便又开始晕得天旋地转 ,觉得足下的地表好似波涛汹涌的海面,任她怎幺站也站不稳。

「你……」她含恨地向肇祸元凶开口,接着立刻掩着秀容就地蹲下阻止满脑的晕眩 ,「天哪……」她的眼睛前有星星在飞。

「你还在晕呀?」霍鞑蹲在她的身旁看了她的惨状一会,拍拍她的肩主动提供自己 让她休息。

无法保持重心的凤楼,无力的倒进他敞开双臂的胸怀。

乐得接收她的霍鞑,本是想乘人之危地把她扛上车马,直接带她登上船舰,但见她 是如此憔悴虚弱,丝丝的罪恶感令他无法继续作恶作到底。

软软地倚在他的怀里,在稍微喘过气后,凤楼乏力的抬起一手在自己的袖里翻翻找 找。

「你想找什幺?」他一掌持放在她的身后稳稳地扶住她,腾出另一手想帮她的忙。

「我的圣折……」现在她只想要写满那十笔御状,好趁他还没把她带至南蛮前,先 解救自已脱离苦海。

霍鞑眼明手快地先一步抽走她袖里的告状工具,任她伸长了手臂却始终够不着。

「还给……」漫天的晕眩感,令凤楼欲哭无泪地趴在他的胸口**,「真的不行了 ,我要找大夫……」

「王爷,咱们是不是该起程了?」宫罢月笑吟吟地插进他们两人之间。

不待霍鞑回复,凤楼自他的肩头扬起螓首,凝聚起体内最后一丝的力气进行抗争。

「我不要跟他一块去。」开什幺玩笑,南蛮?她在京兆的日子过得好好的,为什幺 要跟他去那里受罪?

「你还是拒绝?」霍鞑不满的浓眉挤在一起。

她得意地挑衅,「你总不能逼我去吧?」

「好吧。」霍鞑慢条斯理地扶她坐正!「给你一个申诉的机会,你若能说服我的话 ,我就成全你;但你若是功败垂成,那幺往后就别想再跟我抗议。」

「我有选择主子的权利!」凤楼迫不及待地伸张正义。

他徐徐拉长了音调,「你……还记不记得派你来找我的人是谁?」跟他请权利?

「圣……圣上。」她的口气开始有些不稳。

他再乘胜追击,「你也是朝中人吧?知道抗旨有什幺后果吗?」

「呃……」冷汗纷纷自她的两际出现。

「这下没有别的废话了吧?」搞定收工。

「慢……慢着,再让我想想。」凤楼慌忙地要他等一等,拚命叫自己不合作的大脑 快点再度恢复运作。

一张金色的圣折忽地摆至她的面前,刺目的光彩眩得她睁不开眼。

「用说的太慢了,我看你干脆写在圣折里比较快。」霍鞑亲昵靠在她的颊边,用沙 哑浑厚的嗓音鼓吹她。

她的双眼在绽出希望的光彩时,也因他过于靠近的面容而染上一抹绯红。

「我……真的可以写?」哀兵政策奏效了?

「你不是很想参我几笔吗?」灼热的气息吹拂在她的贝耳旁,又哄又拐又骗地怂恿 着她,「来,乖乖的在圣折里写你迷恋我、你倾慕我,所以你是自愿跟我私奔到南蛮, 从头到尾我都没有强迫过你。」

「不照本宣科行不行?」娇嫩欲滴的嫣红如西北雨散去,替换上一脸寒冰。

他没得商量,「你只能选择笔笔填上死心塌地这四字。」他父皇都把她指给了他、 送给了他,连冷天放也都默许了,她怎幺还是没有身为牢头的自觉?

凤楼放弃与他商谈,不客气地推开他的脸颊,转首看向另一人。

「宫罢月。」她一定要请教一下高明,在这种主子身边,他是怎幺有办法挺过那幺 多年。

「干嘛?想红杏出墙呀?」霍鞑凶巴巴地转过她小巧的下颔,整张脸巴在她的面前 ,与她鼻子顶着鼻子。「光天化日之下,你敢当着我的面找别的男人?」

他简直不分青红皂白,莫名其妙地含着一口诬血四处乱喷人!

「你、你……」一股火气硬是生生地梗在她喉际,今日她总算是明白了「诬赖和无 赖」这两门学问,并不是人人都能修习得来的。

无辜的第三者宫罢月怯怯地举起一手。

「王爷,我这个『别的男人』好象还未跟她有一片墙。」就算是防患未然,他也未 免提防得太早了吧?

「不准跟我争辩!」他咬牙大声嚷嚷,一句雷公吼尽退所有来者陈情。

近距离在他跟前的凤楼,在险险地闪过他的噪音之后,意外地发现他看来似乎有些 不对劲。

金睛火眼?她揉揉眼看向他在阳光下,色泽显得妖异的眼瞳,察觉他的瞳人似乎变 了个色调,不再是方纔的寻常褐色,反倒变成她初次见到他时的那双艳红眼眸。

为免他又再来一次暴雷似的乱吼,她悄悄地投给宫罢月一记求解的目光。

「他……」这样真的没事吗?要不要快点请个大夫来看看?

宫罢月先是暗示地指指天上日,然后再对她挥挥手,要她别去搭理神智不正常的他 的任何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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