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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雪(15)



“我的眼中看不见别人,你只要回眸浅笑,或是细语低喃,或者是流一滴眼泪,我就愿为你泣血或是肝脑涂地。”她的一颦一笑,举手投足,就能把他的灵魂收服。

“我能让你如此?”对自己魅力一无所知的流芷晶,很意外的听他这么说。

“你是一个有了爱却不知道是爱的女人,其实有很多颗心,都系在你的身上。”燕赤凰此时的心境有感谢也有遗憾,她在其它方面都能长袖善舞,但在这方面却相当迟钝,所以她也看不见许多为她凋零的心。

“我不知道除了你之外,有人也爱过我。”她从没那个空闲和心思去想那些爱不爱的事。

“芷晶,我想问你,晓他……”燕赤凰很难启口,晓和她相识最多年,他应该早就对她说出口才是。

“他怎么样?”她趴在他的胸前,有些昏昏欲睡地问道。

“他对你如何?”在新宿的那天晚上,他仔细的看见晓脸上的心急和骄傲,晓的激动,在在显示他有多么在乎她。

“好朋友啊。”流芷晶理所当然的告诉他,觉得他这个问题问得很奇怪。

“只是好朋友?是他说的,还是你说的?”他相信晓绝对不愿意被安排在朋友的位置。

“不然我们应该是什么?”她真的被弄迷糊了,不当朋友还能当什么?

“我佩服他,能委屈这么多年。”被所爱的人视为朋友,这些年来,晓是怎么克制他的心?

“你在说什么?”她一头雾水地问他。

“没事……你怎么和晓联络上的?”既然晓没有对她吐露心事,那他也没有必要把人家特意隐瞒的心情说出来。

“我和他读同一所大学,在学校查出他的名字后,我直接到他家去找他。”那时候她在学生名册中找到晓的名字后,照着地址,也不管那是纽约黑帮的总部,就直接登堂入室的去找他。

“这么巧?”燕赤凰眉心不悦的靠拢,脸色变得阴晴不定。

“巧?什么巧?”

“我和赛门也是在读书时相认。”他当年被燕赫安排去英国留学,而赛门正好和他在同一个学校里。

“这之间一定又有问题。”流落在各地的人,都能在读书时重新相聚?巧合过多了。

“可能又是人为的特意安排。”燕赤凰实在佩服那幕后主导一切的人,居然能把一切都算在他的手心里。

“连我们的行动都算到,那个主谋者会不会也把我们现在计画的事也想到了?”流芷晶很烦恼他们这次的结盟,是不是已经被那个主谋者规画在他的计画里。

“不知道,不过也很有可能。”能把许多不可能的事重叠在一起,那么这一件大事,也许那个人早就已经知道。

“这种躲在黑暗中的敌人教我们怎么防?”她颇烦闷的叹气,他们表面上看似已经脱离了被控制的命运,其实,现在他们仍然全是被利用者的身分,大家都是。

“走一步算一步,先把我们的目标完成,总有一天那个人会现身。”现在也不能撤出那个人,他们只能朝着他们定好的目标先一步步完成,再把他逼出来。

“又要去过那种日子了。”难得放松了片刻的心情,想到又要回到黑帮里,她的双眉便忍不住垂下。

“会结束的。”燕赤凰细细地吻着她的眉心,把她柔软的身子深深纳入怀中。

“我记得在离开孤儿院之前,每个人都很快乐。”看过了黑帮间的厮杀,童年的旧事是她唯一记得的美好。

“那时候,没有黑帮、没有打打杀杀,只有欢乐,我们不必在血泊里过日子。”他也是心有戚戚焉,造这座岛,回到这里,他才能觉得他曾经快乐的活着过。

“我们要在这里停留多久?”流芷晶采了一朵开在草地上的野花,眼眸停在那淡淡紫紫的花瓣上。

“只能住个两、三天,我们的私人时间不多,还有很多事等着办。”燕赤凰采了数朵小花插在她的耳际,人花相映,更显得她的美。

“当一切都结束后,我们找所有的同伴都来这里住一阵子好吗?”也许她还能再听到一次往日快乐的欢笑声。

“我想大家都会很乐意,不过他们会对某件事很不乐意。”想起那些男性同伴,他的额际就微疼。

“哪件事?”

“你要嫁给我的这件事。”她那天在其它两个男人面前当面钦点他,而她可能也已经对晓说过这件事。

“为什么?他们不欢迎我?”流芷晶紧张的握着他的肩问,难道其它的人对她存有芥蒂?

“不是那样的,你还不知道吗?”对于她的迟钝,燕赤凰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我该知道什么?”她从小的训练不包括透视男人,她哪懂男人们的心思?

“算了,你还是不要知道,由我一个人来烦恼就好。”他把她搂进肩窝,心想回去后要找个机会和那群“有志一同”的同伴好好谈谈。

“我们要出门前,赛门和政司的表情好象很僵硬。”当她说她要和他一块出游时,赛门和政司的态度不像平常那么爽快,甚至有些不情愿。

“你想知道他们的爱情观吗?”燕赤凰以手勾勒着她的容颜,执起她的手,在唇边细吻。

“什么爱情观?”流芷晶放松了身心,舒服的靠在他的身上享受树荫下偶尔投射下来的冬阳。

“政司是个想给爱又不敢爱的人,赛门是个流速花丛、寻寻觅觅又在等爱的男人,而晓是失去爱而强忍不要回头的男人。”虽然方式不同,但他们的爱,都是为了同一个女人。

“你怎么知道?你似乎很了解他们。”她因他暖烘烘的身体而陶然欲睡。

“我也在爱情中,我完全能了解。”他轻拍着她,而后闭上眼叹息。他了解,在强烈的竞争中,能这样拥有她,是多么的得来不易。

大地都在夜色里寂静了,只有不绝于耳的波涛声,仍在深夜里轻颂,海风里的隆冬寒气,直扑岸上。

“芷晶?”燕赤凰在漆黑的屋子里呼唤着,一股灌进门窗的冷风将他从床上冻醒,想出来关窗时,他才发现流芷晶正坐在门外悬吊的摇椅上看着漆黑的海。

她没有应声,只是静静地凝望着那片海洋。

“很晚了,你不睡?”他坐进摇椅里,和她挤在一起。

“你听见海潮声了吗?”流芷晶闭上眼聆听着,那一波波抚人醉人的浪涛拍打海岸的声音。

“听见了。”燕赤凰由微弱的月光下看着她雪白的脸庞,忍不住伸手搂她入怀,却发现她一身的冰冷。

“海潮的声音,像心跳。”她喃喃地说,她还记得小时候,她和若晶总要听着彼此的心跳才能安心入睡。

“你会感冒,我们进屋子去。”他忙用外衣把她包裹在怀里,频频搓着她凉凉的小手。

“我不会感冒,这种气温,算很温暖。”她摇摇头,日本的这个时候,气候更冷,亚热带香港的这种天气,只是微凉。

“你在想什么?”燕赤凰把她从头到脚紧密的环抱在自已的身上,轻拍着她的脸颊问道。

“很多,很多事。”目前暂时无事一身轻的她,突然多了很多的时间,能够去想她以前没时间想的事。

“例如?”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的根在哪里?”她又换了一个环境了,她已经记不得她走过哪些地方,又曾经做过什么,更令她想知道的是,她最初的根和最后的家会是在哪里。

“我们都是浮萍,都没有根。”燕赤凰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把睑埋在她的颈窝里。

“我会漂流到什么地方?”她偎着他问道,第一次,竟然会觉得自己会害怕孤单。

“没有一定的起点与终点,重要的是,你的身边会有我陪伴你。”他靠着她的额,虔诚的向她诉说。

“我给觉得今年的冬天好长,像是过不完似的,但是香港的冬天很温暖,不像日本的寒风刺骨、霏霏雨雪,每个人的心,都被漫天的风雪给冻住了。”她在今年的冬天里做了好多事,事情多得让她以为这个冬天永远不会过完,而她的伤心会醒不来,一直被冰冻在日本夜里散落的风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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