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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6)



眸心怔止了一会儿忘了移动,阵阵酸疼感又自她的手肘传来。

一迳想著降落在自己身上的天灾人祸,她都没为唐律想到这点……

“放心,不会有人吃醋。”

爽朗的男声突破沉滞的空气,办好出院手续的唐律踩着轻松的脚步入内,一进房内,他首先做的就是为没耐性的乐芬戴回颈间的三角巾,并在两道质疑的视线朝他投射来时淡淡开口,“我又被甩了。”

“你的命运怎么还是这么悲惨?”同情霎时呈现在叶蔻的丽容上。

“是埃”唐律投以模糊的一笑,“也不知道为什么。”

骗子。

另—道熟知的视线,在唐律笑得颇有内情的笑睑上生根落脚。身为最了解他的青梅竹马,乐芬不需思考便知他又想对外人隐瞒些什么。

加上这—次,她已经数算不清唐律被甩过几次,这几年来,他总是不停 被甩、不停地在一个个女友间流浪,他的恋情总是来得又急又突然,不久就宣告结束,而後又热热闹闹的开始了另—段新恋情。原本女友多、交往时间短并没有什么好惊讶的,但怪异的是,与他挥剑斩情丝的女友们,非但不见她们登门作乱,也未曾有过剪不断理还乱的情况,他还得到了个美名和罪名。

好人。

时至今日,她仍是不懂这个名词究竟是种抽象的赞美,还是种害他单身至今的罪过,更令她不懂得是,既然是个好人,那干嘛还会被甩?而他又为什么这么满足於当个好人?

“你在发什么呆?”推来轮椅为她代步的唐律,大掌在她面前晃了晃。

乐芬仓卒回神,“出院手续办好了?”

“都好了。”他倾身将她的左手环上自己的肩,一臂滑至她的背後托起她,另一臂滑至膝後搂起娇躯。

叶蔻黛眉一挑,看著唐律动作极为熟练地将乐芬抱至轮椅上,而在他怀的乐芬,似乎早巳对这举动习已为常,攀附在他肩上的手、倚靠他的姿势,和坐上轮椅後偏首让唐律帮她把披散的发拢至身後的动作,眼前这—叨,和围绕在他俩周遭的气氛,在她这个旁观者的眼中看来,极为理所当然,也找不到半点突兀之处。

咕哝含在她的嘴边,“真怪……”最怪的地方,就怪在这画面看起来—点都不奇怪。

他们两人口径一致,“你说什么?”

“没事。”叶蔻无奈地对他们的默契摇头,“我送你们回去。”

“待会儿你还要回去上班,不麻烦你了,我会带她回去,”唐律将轮椅的把手交给她,自己走至门边拎起所有的行李。

叶蔻顿了一下,“你叫了计程车?”

“没有。”

乐芬也跟著纳闷了起来,“那我们要怎么回家?”他老兄不会是想拖着她搭公车吧?

“我的车就在停车常”他平稳自若的提出解决方案。

“你的?”他的自白,令在场两位女士同时紧张地瞪大眼。

“下楼吧,我先去把车开过来。”不待她们抗议,矫健的身躯已拎着行李往门外移动。

当崭新的房车四平八稳地停妥在医院大门前,浮现在乐芬脸上的忐忑仍是挥之不去。

“真的不用我送你们?”叶蔻忧心忡忡。

“不用。”唐律有条不紊地将行李都扔进後座。

“我看还是——”乐芬不安地想向叶蔻求援,但唐律却动作俐落地将她给搬进车内。

“快回去上班吧,你的时间来不及了。”跨进车内前,唐律迷人地笑了笑,“有空别忘了过来串串门子。”

“呃……你自己保重吧。”叶蔻挥去额际的冷汗,抬手看了看表後,对乐芬送上同情的一眼,随即赶场子地旋过身。

“蔻……”乐芬眼睁睁地看著不讲义气的同伴就此遁走。

车厢内,已就定位的唐律才将车钥插进孔中,她连忙拿走车钥。

“唐爸准你开车了?”自从他曾经酒醉驾车後,他的驾照就此处於被唐爸没收的状态。

“反正家没大人,我想开就开了。”长臂—探,失物不费吹灰之力就物归原主。

“慢著。”她又忙著攀住方向盘不放,“你会不会开?还记得怎么开吗?”

他要是懂得开车,那她这个司机这些年来是当假的啊?而他们两家老老小小,又何必为了他的代步问题伤透脑筋,最後把她推出来荣任司机—职?

“我记得。”他沉稳地应定著,小心翼翼地栘开她的伤肢,再次把她塞回椅内并用安全带绑紧。

她奋力突破障碍物,挤到他的面前跟他大眼瞪小眼。

“就算从小到大好事坏事我们都—块做了,你要找个新挑战也不必挑开车这桩呀,也不想想我才刚出院而已,我可不想又来—次人为的意外,麻烦你老兄用手指头算算,你已经几年没开过车了?”想起唐爸那辆买来不到一个月就被他阵亡的前任房车,她就不想也成为烈士的一员。

他顿了顿,张嘴似欲说些什么,半晌,又把话掩祝

“很多年。”事实不提也罢。

“所以这种冒险犯难的行径,还是等我的保额提高再说,请恕民女今日不奉陪。”乐芬听了连忙想拉开车门。

“有点赌博的精神嘛。”他安慰地笑笑,按下中控锁锁死四面车门,“坐好,开车了。”

接下来将近廿分钟的车程,皆不在以手掩面的乐芬眼下,手握方向盘的唐律对那只坐在身旁的小鸵鸟是好气又好笑,不时在停红灯时拉下佳人的小手让她换换气,免得她将自己憋死在掌心,或是刻意踩踩煞车好逗出几声惊呼,以探探她是否还有声息。

当车辆滑进她家的车库前停稳後,他先是拉开她覆面的小手,再率先下车将行李搬出来。

“好了,地球还在它的轨道上,现在麻烦请你继续呼吸。”

“真的?”惊魂甫定的乐芬不太相信地瞧瞧窗外熟悉的家门,“我居然还活著?”

他没好气地瞥瞪她一眼,将她的家当搬进屋後,挽高了两袖将她抱进怀,抬高两眼不去看她还是很不给面子的质疑眸光。

“哈利呢?”抱她进门并顺脚将大门踢上,在一室光亮的房内,唐律没找到那只理当在此看家的不良犬。

“可能又到隔壁吃饭了吧。”东张西望的乐芬也没发现狗踪。

唐律当下拉长了黑睑,“又去乞食?”没出息的家伙!什么看家防宵小的基本才能都不会,一天到晚就只知道往隔壁大厨的墙角钻,天晓得他当初干嘛心软的听她的话,去买下那只专会吃裹扒外的叛徒!

“别说得那么难听。”她皱皱俏鼻,“哈利只是懂得品尝加工狗食外的美食而已。”

负责喂食者的脸上更添数道黑影,“意思就是说我饿过它,还是我没让它吃过一顿好?”他每个月在宠物店进贡数千块大洋究竟是何苦来哉?那只挑剔的家伙宁可爬墙钻洞地到隔邻吃厨余,也不愿将就一下他特意购置的日本进口昂贵狗食。

她以没受伤的手推推他的胸膛,“你跟一只狗计较那么多做什么?还有,它的主人是我又不是你,要数落也轮不到你出马呀,不要老是跑来我家抢我的台词好不好?”

忍耐复忍耐,唐律谨遵懿旨地咽下堆满腹的牢骚,倾身将她放在沙发上,拉近了桌子将她的伤脚捧上桌,并且拿了块软垫搁在伤脚下。

他伸手抚了抚她的脸庞,“你好像很累,要不要回房去躺一下?”

“不要,躺那么多天,我的骨头都躺得快散了……”乐芬不适地伸了伸懒腰,蓦地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纤指忙不迭地指向行李,“帮我把那个袋子拿过来好吗?”

“这是什么?”他好奇地晃了晃纸袋。

“蔻特意拿给我打发时间用的。”一系列特选的东洋鬼片一一被她摆上桌。

唐律皱眉地拎起单看外表就血淋淋的片子,在她的催促下走至电视机前弯身将它放进下方的机器,而後踱回她的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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