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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致尧将两眼眯成—条细缝,“就是这家伙?”他为什么要为了一个不熟的邻居特地起床做早饭?
“好啦好啦,你再回去睡笼觉嘛……”千夏陪着笑脸将满腹起床气的大师推向厨房门口,在打发了自家老公后,顺道把站在门口的唐律拉来餐桌前推他坐下。
被迫坐下的唐律,咽了咽口水,对二名皆两手环着胸,采居高临下姿势打量着他的女人们有些害怕。
“你们……”
“来,你的电话。”也不同他打声招呼的文蔚,在确定找对人后,拿出手机迳自拨了通电话,在电话一接通后,便将手机转交给他。
唐律更是,两眉高耸,“我的?”
“快接吧。”文蔚才懒得解释,一骨碌地把手机塞到他的手里。
“喂。”他狐疑地接起,话筒里耳熟的声音立刻令他两眉打成死结,“老板?”
“别偷吃!”在他忙着听电话时,千夏分别别打飞叶豆蔻和文蔚各自伸出来想偷吃的手。
“我知道了……”说到后来脸部表情皆是无力的唐律,疲 惫地断线。
“明白我们找你过来的原因了?”拉开椅子在他面前坐定后,文蔚交握着十指问。
他叹口气,“明白。”尹书亚—个就算了,现在又来了三个邻居……这年头就是有这么多闲人爱管闲事。
“那么……”一直保持严肃的文蔚忽地朝他绽出过于灿烂的笑脸,“我们开始吧!”
他一头雾水,“开始什么?”
“首先,我们想听听你的暗恋史。”早就排练好的回答,整齐地在他耳边响起。
面对着三个对他笑咪咪的女人,唐律觉得自己因宿醉而头痛的症状,在短时间内恐怕是不会停止了。
“呃……”
※※※
三个听完暗恋史的女人,哑口无言的地瞪着坐在她们对面猛打哈欠揉眼睛的唐姓芳邻,而说得口干舌燥的唐律,则是再次将千夏送上来的新鲜咖啡灌下肚。
“呆得不轻。”文蔚错愕地张着嘴,并且已经在心底恨起把差事交给她的尹书亚。
“我还以为会做暗恋这种事的只有史前生物……”千夏一手掩着脸颊,都不知道自家隔壁的隔壁住了个大情圣。
“我一直都以为你是个花心大萝卜呢,不好意思,之前是我误会你了。”也对他全然改观的叶豆蔻,有些抱歉地掩着嘴。
“可以放我回家了吧?”现在只想回家吃颗止痛药的唐律,眼看都交代完了,于是慢条斯理地站起身。
千夏和叶豆蔻立即来到他的身旁,动作一致地把他按回原位坐下。
坐在他对面的文蔚朝他弹弹指,“好了,过去式我们了解了,现在式和未来式呢?”既然过去式早已不能改变,现在问题的重点在于他想拿自己怎么办。
“你们就不能放我一马吗?”脑际阵阵作疼的唐律深深吐了口大气,从不曾觉得与女人相处是一件如此痛苦的事。
“不行。”千夏笑咪咪地再次倒了杯咖啡给他提神,“谁教我们在听了你的故事后被你激起了女性同胞爱?”
“现在式就是你们目前所看到的这样,未来式还未存在,就这样。”唐律一鼓作气说完,随即起身想溜之大吉。
“坐下!”站在他身旁的左右护法,立即再将他压回受刑大位。
“你之所以会这么畏缩,是因为你不想背负第三者的罪名是吧?”了解来龙去脉后,文蔚首先推敲出他的心态,“你不想破坏你们三人之间的关系,更怕只要开了口,以后你们三个会连朋友也做不成。”
不点头承认也不否认的唐律,两眼直盯着杯中褐色的液体保持沉默,文蔚看了,即把他的默认当承认,随即整个人横过桌面,一拳用力赏在他阻塞的脑袋瓜上。
“呆子,男未婚女未嫁前,谁都有权利追求真爱!”这种九点档式的剧情,她只是随便假设一下,没想到他居然真的把它当成圣旨照做?难怪他只有暗恋的份!
“反对暴力……”唐律低低在嘴边咕哝。
“太保守的王子是追不到公主的,你应该学习横刀夺爱。”千夏也温和地在—旁呈上良谏。
文蔚横她一眼,“那叫公平竞争。”
叶豆蔻拉开了椅子在他身旁坐下,“总之当务之急就是你得解开心结,好赶在他们结婚前把公主抢过来。”
都明白她们想劝说的是什么,也知道她们是为他着急的唐律,徐缓地向她们摇首,靠坐在椅背上淡看着洒落一室的美丽日光。
“一切都是我造成的。”他勉强地扯出笑意,“我没权利说什么。”
“如果连你也认为当年是个错误,那你就该想办法补救埃”不放弃的文蔚再次鼓起三寸之舌,“你该早点自青梅竹马这个身分毕业了,要是你一迳地满足于现况的话,那么你们之间的关系,永远都不会有成长的空间。”
他的眼眸闪了闪,“我早就不把她当成是青梅竹马了。”青梅竹马这个安全保守范围,早已不能束缚着他脱轨的思潮。
“那就是你想一直维持着朋友的身分?”想来想去,文蔚只能把他退缩不前的因素里再加上一条习惯了友情。
“不是朋友。”
地坚毅的话语一出,一室的女人们都沉默了,她们静看着眼底闪烁着执着的他。
唐律将交握的十指握得死紧,“我们不是朋友,我从来,就不曾把她当成是朋友过。”
友情是一种过于沉重的负荷、太过难堪的枷锁,他知道,一旦被套进了那个位置,就很难再改变这个身分,所以他不曾想过要当乐芬的朋友,朋友这个距离,太遥远,也太心酸。
因此他把自己所站立的位置模糊了,用似亲人似知己的模样去体贴她,用青梅竹马的身分靠近她,只要能站在她的身旁与她呼吸相同空间的空气,他不在意自己的身分是什么。
“好吧,就先不管你当她是什么。告诉我,你曾不曾试着告诉过她你的这份心情?”文蔚以指拧着眉心,觉得好像也被传染了头痛的症状。
“说过一次。”对于关于她的往事,他未曾有过遗忘,“十八岁的时候,我曾告诉过她。”
“然后?”三个女人屏息敛气地等待着下文。
他微微苦笑,“她那时喝醉了。”
文蔚哑然地瞪视他半晌,而后又受不了地摇摇头。
“天哪……”什么时候不开口,偏在那种状况下?他就不会挑个她清醒的好时辰吗?
“这样你岂不是很可怜?”愈听愈为他感别同情,千夏忍不住敛紧了黛眉,“想想你都爱上她几年了她却一直不知道,这样一来,先爱上对方的人,不是很吃亏吗?”
“可是先爱上的人,却也多了更多爱对方的时间。”唐律沉沉地应着,在他的嘴角,缓缓透出一抹他人无法意会的笑意,“那种偷偷幸福的感觉,只有先爱上的人,才明白。”
对他来说,幸福,不在嘴边,也不在浓情蜜意间,幸福就在她转身出现的瞬间。
沉默再次翩然降临室内,众人不解地看着他那满足的笑容,许久过后,三只不约而同的手掌,纷纷有默契地拍在他的肩上。
但站在厨房外的乐芬,却错愕地张大了双眼。
自修车厂返回自宅后就四处找人的乐芬,因韩宅大门没关所以便不请自来地走进宅里找人,但此刻,她欲走进里头的两脚困顿在原地,怎么也无法动弹。
脑子里,似乎是盛装满了什么,也好像在那—刻之间变得更加空洞,满心意外的她,僵硬地转过身走出韩宅美丽的庭院,脚步重若千斤地踱回自宅。
她不知道自己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走回家的,直到天黑了,终于遭释放的唐律来到她的家门前,任夕阳将他被拉长的身影映在厅内,坐在厅里无心地看着电影的她,仍是分不清在得知那些秘密后,自己该有什么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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