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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骄(九龙策系列之二)(22)



「嗯?」他疑心四起地盯著她的笑脸。

「我们可能要相依为命一阵子了。」她伸手捉来他的臂膀,并且怕怕地用力抱紧他。

他想掰开她的手,「为什么?」这种姿势怎么下水?抱著一块死吗?

「我不会游水。」她这辈子见过最多的水,也仅限於木桶裏的洗澡水而已,可是她又不能在木桶裏学会游水这项技能。

野焰简直气急败坏,「你们女人怎么那么麻烦?」都快没命了,她还扯後腿?

她也有满腹的委屈,「我是在大漠土生土长的嘛!」她哪跟他一样,是从那个水脉丰富的中原地带来的,

「捉好。」他无奈地仰天长叹,环紧了她的腰肢後,便赶在追兵抵达前带著她往下跳。

当花间佐获得自大营出发赶来的右翼军奥援,并命右卫带著他们回头攻打袭兵後,他又在右翼军中拨出一队人马,争取时间地追上袭兵追逐野焰的方向,想要快点来为野焰他们解围,可是,他还是来晚了一步。

来到旱谷捉拿下被他们围困在裏头的袭兵後,花间佐并没有找到野焰的身影或是尸体,而慢了一步才来到的冷沧浪,则是直接拎著一把刀去向那些降犯逼问野焰的下落。

「王爷!」从冷沧浪的口中得知野焰跳下去後,花间佐吓白了一张脸地趴在深谷前对下头叫唤。

「殿下!」也带人赶来的息兰,更是泪眼汪汪地趴在花间佐的身边,不断朝下搜寻粉黛的芳踪。

冷沧浪扔去了手中的刀,慢吞吞地踱至那道裂缝前,蹲在一边研究著下方深谷的深度。

「喔,满深的嘛。」虽然看不见底,但听得出来地底有强劲的水流,而那两个人,可能早不知被冲到哪去了,看样子,派人下去搭救的法子是不行了。

花间佐心慌意乱地拉著他的衣袖,「军……军师,这下该怎么办?」

「右卫摆平了那些人了吗?」对於野焰的处境,冷沧浪并没有那么著急,反而先问起他们还有没有後顾之忧。

「右翼军将袭军全都掳获了。」虽然这场突袭没造成多大的损伤,也逮著了袭军,可是他们却失去了主帅。

「殿下……」息兰不死心的叫喊声,一声声地传进冷沧浪的耳裏,打断他此刻非常需要思考的情绪。

「别嚷了。」冷沧浪赏了她一记白眼,「这谷底深得很,任你叫破了喉咙他们也听不见。」

「那……」息兰不知所措的绞扭著十指。

他对她摊著手掌,「你可有这一带的地底图?」看这个深谷的外表并不是天然的,有著人为雕凿的痕迹,说不定只要能找来古时所遗留下来的地图,就有可能找到野焰他们的行踪。

「没有……」她连这是什么地方都不知道。

他耸耸肩,「那就只能想别的法子和看他们的运气了。」

花间佐多虑地盯著他的神情,他怎么还能那么冷静?冷静得彷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这一点也不像只要为了野焰的一点小事,就能惊天动地的他。

「军师。」他伸手轻碰盯著下方出神的冷沧浪,「战事还未结束,军中若没有了王爷……」

「两军同时军中无帅,谅伏罗国没胆子在这情况下继续与我军交战。」冷沧浪转首朝息兰身旁的伏罗副将阴险地一笑,「对不对?」

「对……」正因失去主帅而头疼的伏罗副将,也不得不承认这场战事得全面停罢。

「好了,接下来就是他们了。」对眼前的状况处理完後,冷沧浪站起身,两眼直定在那些把野焰他们逼得跳下深谷的人身上。

「我们?」面对那张已经恼怒至顶点,反而看不出任何表情的脸庞,降犯们纷纷捏了把冷汗。

「敢动天朝的皇子?」冷沧浪森冷地扳扳两掌,「你们说,我该拿你们怎么办才好?」

「野焰想拿下西戎?」

在大雪纷飞的京兆,方与门下食客商议国事完毕回府的舒河,站在书房的门畔边脱下身上沾了厚雪的大摩,边问著那个来到府内等他已久的怀炽。

「现在他只剩一个伏罗国还没收拾掉,西戎其他小国都已经被他一统。」坐在炉火旁烤暖身子的怀炽,研究完手中的密摺後向他报告。

将大麾交给下人後,舒河关上门扉杜绝第三者的干扰,揉了揉疲惫的脸庞,来到他的身旁坐下。

怀炽愈想愈觉得可疑,「我想不通,老八为何会不奏请圣谕就对西戎动兵?他不是一向都不好战的吗?」

三位驻守边关的大将军中,铁勒是出名的好勇斗狠,而霍鞑则是不战则已,一战即震惊四座的典型,唯有生性温和的野焰,最是不爱兴兵操戈,可是他却在太**变之後突然变了心性,不再静默地驻守向来平静的西戎,反而出人意表地主动挑起战火。

难道野焰不想安分的过日,也不想竞逐太子之位,而是跟他一样,已经选好了明主准备投奔?

「他是在为某人铺路。」舒河安适地坐靠在椅背上,眼神悠远地看著窗外款款飘飞落下的瑞雪。

「谁?」果真如此,但,就不知野焰将是敌还是友。

「律滔。」舒河早已把野焰的心看得透彻。

「五哥知道这事吗?」怀炽的眼眸黯淡了下来,但他很快地甩去眼底的那丝遗憾。

「他怎可能不知道?」这么多皇子中,他最不会掉以轻心的人,就是神通广大的律滔。

世情变得那么快,宫中的涛浪也一波波的打来,若是没点本事,任谁都会被涛浪给掩卷,因此想在太子之争中站稳阵脚,律滔定是在多年前就和他一样为了今日而在筹画,如同他拉拢怀炽这名能手,律滔自然也不会放过野焰这股助力,所以野焰将投奔於谁,律滔不会毫无章谱,相反的,律滔应是很笃定才是。

若政治游戏是一场人人都得被迫参与的弈局,那么,他和律滔都不是场边的观棋者,肩负重责的他们,都无权置身事外,同时,他们也都希望自己能够成为那名策动群属效忠的棋王。

「既然五哥已经多了个帮手,那么我们便不能再慢。」怀炽说著便起身准备进宫,「我再去对南内的那群老人施压,叫他们尽速做好抉择拥你为太子。」再让那群老人在南内的太子人选上做琢磨,那么这场宫争他们就赶不上了。

舒河抬起一手,「这事不急,先急老八的事较为要紧。」由谁出任南内的太子人选,都还可以缓上一缓慢慢地去商量,只是那名新的加入者,以他的急躁个性来看,再不阻止他可就来不及。

他不以为然,「就算野焰要投效五哥好了,他也构不了什么威胁。」这么多年来,也不见野焰成过什么大事大业,有什么好担心的?

「不,老八是个大患。」舒河不但相当看重他,还很以他所拥有的天资和资源为戒。

怀炽止住了手边的动作,表情显得有些意外,「怎么说?」

「他的光芒一直都被耀眼的铁勒和霍鞑给盖过,其实,他的实力并不亚於他们。」除了他和律滔之外,恐怕就连皇上也不曾对野焰多看一眼,也不曾详加思考过野焰到底在宫争中具有多大的杀伤力。

「他有实力?」怀炽坐了下来,有些疑惑地推敲著他的话。

「你会看不出来,那是因为你的眼光只放在铁勒和霍鞑的身上,却忽略了一直默默在西戎耕耘的他。」舒河拿来桌上的密摺,以指轻点著上头已被野焰攻陷的国名。「现在的他,在连番攻下那些小国後已经战历大增,只要他重整西戎小国投效雄狮大军后的军力,在经历和兵源都充足之後,那么他便可急起直追铁勒的北狄大军。」

他抚著额,「果然是个大患……」不听舒河分析,他还真的遗漏掉了这个会成为他们眼中钉的大敌。

「一旦他投靠了律滔,那么东内的势力一定会迅速壮大起来,而连太子人选都还未推出的南内,无论是在整合上和势力的集结上都会比东内慢,更会因此而占下风。」再不做点动作,情势就会大大不妙了,他可不愿当个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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