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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骄(九龙策系列之二)(17)



「就、是,他。」哼,她跟那个男人的仇可结大了。

野焰直摇著头反对,「不成、不成,我不能让你杀了他。」姑且不论她是不是又在骗他,但让她杀了冷沧浪还得了?那么军中琐碎的小事要由谁来处理?他可不想失了个这么好的帮手。

「你这么在乎他?」粉黛的口气酸酸的。

「我当然在乎!」若是没有冷沧浪这一号管东管西又罗罗唆唆的军师,只怕他日後要是再捅楼子,就没人可来帮他收了。

「非他不可吗?」她不死心,也不愿相信他会对冷沧浪动心,还是想试探一下。

「就是非他不可。」野焰才没她想得那么歪,只是直肠子地想要保住能够代他整顿大军的帮手而已。

「你怎么可以这样!」她伤心地抚著胸坎,凄迷著杏眸难掩脸上的不甘之情。

那家伙是男的耶,他就算要找,那……那也该找个女人嘛,至少也要让她输得心服口服才行,他、他……怎么可看上冷沧浪!

「哈哈……哈哈哈……」冷沧浪已经趴在地上笑到不行了,两手还紧捂著两颊以免脸部会笑得变形。

「不许笑!」正在谈到的两人,在又被他打断情绪後,同仇敌忾地回过头来朝他齐声大吼。

「我不相信你说的话,你一定只是一时被他迷惑了而已。」吼完了冷沧浪後,粉黛努力平定下心神再问:「我再问一次,你到底要不要让开?」

野焰还是很坚持,「不让,说什么都不让。」

「好,那我就把你给抢回去!」她顿时兴起一股决心,并使劲地握紧手中的长枪。

他愣了愣,「抢回去?」喂、喂喂……这不是两军元帅该有的对白吧?

下一刻,迎面朝他扫来的银枪,划破了漠地上凝滞的气氛,措手不及的他怔了半刻,立即持刀相迎。

野焰用力架住她手中的银枪,「你不是说不跟我操戈相向的吗?」这个女人怎么那么反覆?军令如山,说话难道都不必算话的吗?

「没错,但我非要砍到那个笑得痞痞的小人不可,而且若是要带你回家的话,我就得先打赢你!」粉黛决意甚坚地抽枪摆尾,在甩脱了他的箝制後,又在马上与他交锋了起来。

与她拆了数招,才赫然想起这辈子他一直恪守的规矩後,想收手不与她战的野焰,

看她似乎一时间没有停下来的打算,而他也没法叫她在今日若没打赢他,明日不再来叫阵与他交锋,可是……有什么法子是能不必跟她打又不会再度劳动两军呢?

灵机一动,野焰的眼眸闪了闪,刻意在与她拆招得更激烈时,不著痕迹地策马靠近她,趁她只注意著防范不被他的刀风给劈伤时,暗暗地朝她的腰际探出一掌,再不动声色地收回。

「等等!」在粉黛愈打愈烈前,野焰忽地退开了数步扬掌叫停,「不行,这不符合我的作风。」

粉黛有些错愕,「什么?」

「我差点都忘了我的规矩。」他朝她挑挑眉,要她也顺道回想一下。

「规矩?」她微蹙著眉心,「啊,那个……」他常在口头上挂的要保护弱小的原则。

「我娘对我说过,女人是用来保护而不是欺压的,所以我这辈子绝对不跟女人动手。」他慎重地向她重申并高举免战牌,「刚才已经犯规了,我不能再犯。」

她危险地眯起杏眸,「你看不起我?」当她是弱小?这么小看她?她可是这次跟他对阵的敌军元帅哪。

「是啊。」他又忘了要给她面子。

「哇哈哈……」冷沧浪再接再厉地笑起另一回合。

野焰满腔好不容易才正经起来的意念,顿时被那阵笑音给烧熄。

他僵著脸,回首看了看笑得直不起腰来的冷沧浪一眼,那个家丑……不先回去把他的嘴封起来,那什么正事大业都别想做了。

「今日奉陪到此,咱们改日再战。」他一扯马缰,对粉黛撂下这句话後就策马奔回正等待著他的大後方。

粉黛来不及拦住他,「慢著,回来!」

回到军前的野焰,在跃下马背後的第一个动作,就是先一脚踹翻那个老是扯他後腿的冷沧浪。

「够了没?」野焰居高临下地在他脸上又留下一个脚印,「马上派人鸣金。」现在总算知道他的鞋子是穿多大了吧?

「你要收兵?」冷沧浪边抹著脸上的鞋印边问。

「对。」目的已经达到了,没有必要再留下来恋战。

冷沧浪却以为他在放水,「你还是没办法对女人下手?」

「有时候,你真的也满蠢的。」野焰忍不住再动手赏他一拳泄愤。「我警告你,再不照做或是再敢露出一口白牙给我看的话,我就直接把你拎过去给她痛快痛快。」

「好吧。」冷沧浪揉揉被扁的脑袋,一改笑闹的神色,严肃地向花间佐吩咐,「传令下去,收兵。」

「鸣金!」

当敌方阵营敲响巨大的铜锣宣布止戈後,回到息兰身边的粉黛,犹大惑不解地猜想著野焰会突有此举的原因。

「为什么他要收兵?」没道理呀,战帖都已经下了,但他们两军都还没动员一兵一卒,也还未正式布阵上场,野焰却临时反悔不想打了。

忙著检查粉黛有无受伤的息兰,在伃仔细细打量过粉黛一回後,终於对野焰会突然收兵的原因恍然大悟。

「殿下……」她一手拉著粉黛的衣袖,一手直指著粉黛的腰际。

「咦?」低首看去的粉黛怔愕地张大了眼。

帅印……不见了?!

在雄狮大军临时驻扎的中军大营裏,有个大刺刺摊坐在椅上跷脚纳凉的男子,手上正拿著敌国元帅支配一军的帅印抛上抛下,把它当成等待敌军时打发时间消遣的好玩具。

看著那个可以指挥调度一整支大军的帅印,就这样被他扔过来又扔过去的,冷沧浪这才明白他会退兵退得那么有把握的主因。

「没想到你还有这手。」只要在沙场上,他那平常都备而不用的脑袋才会真正的灵光。

野焰得意地泛起一抹笑,「用兵的办法多得是,谁说一定要和女人动手才能结束一场战事?」他最喜欢这样胜之不武了,简单又节省时间且不耗费人力。

「王爷!」等了一日终於等到消息的花间佐,喘著大气冲进帐裏。「那个伏罗国的公主不但没有退兵,她又派人来叫阵了!」

「也该来了。」野焰张手接住自空中落下的帅印,拍拍身子站起身。

「我先去派人备兵。」冷沧浪说完便要走向外头。

「不用了,带一小队精兵就成。」野焰一手把他给拉回来,扬著拳头在他面前说明,「还有,这次你要是敢再笑一声,我就叫你自己去解决她。」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哪条筋不对劲,他们的对话为什么那么惹他发笑?

冷沧浪摸摸鼻尖,「知道了……」看来,还是让他继续误会下去好了。

再次与粉黛见面时,主动兴师的粉黛气焰一反昨日,显得收敛了许多,不但没再率一整支大军前来,反而势单力孤地站在两军的交界点等他,而深深明白她为何会这么做的野焰,也有礼地把自己的人安排在远处,颇有风度地与她单独会面。

「咦,你今天没带兵来?」暗笑在心底的野焰,装作一脸迷惑的模样朝她身後东看西看。

粉黛很不甘心地问:「我有办法带吗?」还好意思问她?帅印被他偷走了,她要拿什么来指挥兵士?

他一手指向她身後的远处,「没办法带的话,那么那群躲在沙丘後的小型兵队你又怎么解释?」她还是很神通广大的嘛。

「他们是自愿来帮我的。」她也回敬地指向他身後,「哪,你不也带了一小队人马?你又没吃亏。」

「我这是怕又中了你的招。」野焰对自己防人的行为,理由相当光明正大。「记得吗?我曾被你骗过。」受过教训的男人是很有警觉心的,他才不敢担保她会不会在暗地耍花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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