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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字五号房(有间客栈之五)(33)



蔺言两手一摊,「那没药救了。」

「妳俩嫌弃够了没有?」很不满意自己被两个女人斤斤衡量的他,没好气地朝蔺言摊出一掌,「药单啦,别磨赠了。」

冲着他这副跌得二五八万的德行,兰言速速取来纸张振笔疾书,而后在斩擎天毫不感谢地取走,欲携着开阳离开时,慢条斯理地将这话留在他的身后。

「盟主大人,她的命不长了。」

眼眉间几乎藏不住慌张的斩擎天,神情凝重地飞快回过头,为此,心中已有八成抵定的蔺言,姿态高傲地朝他勾了勾指要他附耳过来。

「为求加速解毒追上毒发的时间,这回,我需要你稍微配合一下。」

半信半疑的斩擎天凑至她的面前,听完了她所说的那些后,满心怀疑地问。

「妳说正格的?」天底下哪有这种的治疗法?不会是证他的吧?

兰言面上尽是一副爱信不信随你的表情,「若是无效,你大可来拆我招牌。」

「她说了什么?」不知他们在交头接耳些什么的开阳,在斩擎天带着一脸迷思似的神情领着她走出义医馆大门时,好奇地拉拉他的衣角。

「没什么……」

难得提早自一扇门办完公差回家,一直站在义医馆角落里,将蔺言所有的恶行都看在眼底的左刚,在斩擎天他们走远后,缓缓踱至蔺言的身旁,满心纳闷地搔着发。

「那种法子当真管用?」真要有这种解毒法的话,中毒不下百次的他,还真是头一回听到。

岂料兰言大方地白他一眼,「怎么可能?」

「那……」

「我不过就是见不得他太好过。」面上毫无悔意的蔺言耸耸肩,说得再理所当然不过。

左刚叹息不已地拧着眉心,「所以?」

「虐待虐待他而已。」就是这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往常总在开阳面前仪容端正的斩家盟主,也不知是怎地,在一回到五号房里后,即不给半点理由地脱光了上衣,在房里晃来晃去不过一会儿,即强迫她也得在这寒冷的天里换上两件薄衫。就在她不明所以地做了之后,他老兄也不知是哪根筋不对劲,摆着一副面上桃花乱乱飞的着迷表情,强行拐来她后,接着便将他的裸胸贴靠在她的背上,无论她挣脱了几回,他就是耐心无比地一再将她给逮回他的胸前,继续对她暧昧地磨踏个不停。

当今武林中有牌且公认的美男盟主,摆明了就是不诱死她不甘心,而这等见得到、摸得着却又没本钱吃的感觉,这让曾经吃过一回苦头发誓要戒戒男色的开阳,忍不住想向上天痛苦的抱怨一句,这、这实在是……

太内伤了。

无论她如何躲,身后温暖的胸怀总会在下一刻缠上来,再也受不了男色无边的她,在他又再一次把他赤裸的胸膛紧贴着她的背时,转过身子,不客气地将五指按在他的脸上,使劲地将他给推远一点。

「别再光着身子黏着我不放了!」他既知她已是纵欲过度,还想害她全都豁出去,冒着全身的筋骨毛病一路浪荡到底不成?

同样也是有苦说不出的斩擎天,只是不发一语地再接再厉贴上去,气得开阳不得不手脚并用把他踹远一点,以求抗拒眼前的美色。

手捧着晚膳的丹心,呆站在门边无言以对地瞧着他俩就这么你一来我一往,看似很可能会这么一直纠缠下去,为免手中的晚膳凉了,她不得不出声解惑。

「盟主大人,您……不冷吗?」外头的天候都冷得快下雪了,他却还在春情荡漾?

「冷啊。」

「太上火了吗?」瞧瞧他,满面潮红,额上还泛着薄汗,他是吃了什么坏东西吗?

斩擎天盯着身上只穿了两件薄薄内衫的开阳,忽地觉得蔺言还真是懂得如何虐待他。

「是很上火啊。」什么非得用他的胸口贴紧她的背,用他的内力来催化药效?这到底是哪门子的祖传解毒之法?

几乎是满屋子跑的开阳,干脆躲到丹心的身后,边问边乘机频频喘气。

「丹心……他以往就是这等黏人的性子吗?」为什么他一回客栈就变成这副不正人君子的怪德行?

丹心僵着脸,「呃,并不是……」

「那妳倒是说说,他这是怎么回事?」

「应该……又是某位房客恶意整他的缘故。」看样子,蔺言真的很讨厌这号唯一能够胜过她的正派武林人士。

「开阳,过来,别再躲了。」即使明知蔺言可能只是在耍他,但依然很有心想藉这机会大吃一旦腐的斩擎天,只安分了不过一会儿,又再次朝她勾着食指。

不想坏人好事的丹心,很识时务地捧着晚膳走至隔壁的饭厅里。失了保护网的开阳在被逼得举步腾腾后退,直来到墙角时,她忙不迭地抬一掌。

「慢着,你忍着点……」糟了,怎么他现下的情况远比那晚还要来得严重?

「我哪儿不像已在忍着了?」他只是听话在配合治疗不是吗?

「您的眼底写满了色欲啊,盟主大人!」她是蠢蛋才看不出来。

「这只是小小的食髓知味而已。」一鼓作气将她的两掌按压在墙上后,低下头就先吻住那个总是藏在发问诱惑他的耳垂。

「等、等一下……」

「盟主大人,药房的药煎好了喔,蔺姑娘说一定得趁热喝才行。」丹心自一旁饭厅里传来的叮咛声,适时地解救了开阳的困境。

「……我这就去拿。」满面压抑又不情愿的斩擎天,不甘不愿地放开到了嘴边的上肉,走去一旁的屏风边拎起上衣往外头走去。

虎口余生的开阳大大地喘了口气,正当她一手抚着胸坎在庆幸时,路经她身旁的丹心将一封密信奉上。

「开阳姑娘,这是侯爷夫人要我交给妳的,我就不留在这儿陪你们春花朵朵开了。」这儿春意太浓厚,还是早些走人为上。

低首看着那封信,开阳没想到上官如意的行动比她预期还来得早了些,也没料到,她总是惶惶猜测着还有多久的这等美好生活,结束的时问也即将到来。

回想在一开始,与斩擎天一块待在深山野林里生活时,她满脑子都在想着,她要到何时才能自颠沛的旅程与山路里得到解脱,可后来她却发现,当斩擎天在夜里搂着她入睡时,她总是在想,这样的生活还剩下多久?能与他如此在一块的时问,还能持续多久?

温柔甜蜜容易使人耽溺,淡淡的情意则使人容易醉了不醒。

原来在不知不觉问,她已变了个彻底,习惯了斩擎天的陪伴、习惯了斩擎天的一言一语总飘绕在她的耳际,她原本以为对于那些,她是可以潇洒抗拒的,可到头来……总是不曾在棋盘里真正认败的她,却好像是在某方面还是败在那个好人好事代表的盟主手里。

手端着托盘进房里来的斩擎天,发梢上沾了两朵今年初自天际飘下的新雪,开阳看着那薄薄的雪花,在药盅揭开来漫起蒸腾的雾气时,很快地即消失不见了,就像那个她曾经自认不会陷入情海漩涡里的自己。

「慢着。」在她拿起药碗大口就要喝下时,怕她烫着,斩擎天适时地制止了她总是粗鲁的举动,拿起搁在一旁的汤匙,一口口吹凉后,再喂向嫌麻烦的她。「待妳解了身上的毒后,妳想做些什么?」

她侧首想了想,「我想住在民间中,闲暇时陪陪街坊老人下棋打发时间,或是四处游山玩水寻访隐世的高手磨练棋艺,这也挺不错的。」

「以往妳曾这么打算过吗?」

「老实说,不曾。」她边说边喝着,一个不小心,就将药汤洒落滴在她的长指上头。

已经很习惯她吃相的斩擎天,慢条斯理地自一旁取来帕子为她拭净,再低首一一亲吻着她被烫红的指尖。

「日后妳想怎么做,就都顺遂着心意去做吧。」

开阳微笑地看着他亲吻的模样,「盟主大人,你眼中的江湖,可有价?若我想拿我与你的江湖来相较,只能二选一的话,你选择的会是哪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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