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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会玩,我装的[无限](42)

作者:兔叽送糍粑 阅读记录


这个家伙的适应力远比他现象中的要更好,连他都敢算计在内。

霍阎如果没有猜错的话,疯狗应该是在昨天晚上,趁他洗澡的时候自己看了帽子里的内容并对他只字不提,看样子老早就在心里防着他了。现在回想起来,疯狗睡不着又找自己说了那些天真发言果然觉得有些突兀。

在一个充满危险、危机四伏的地方,对一个不知道敌我的陌生人吐露心声,本来就很值得怀疑了。

霍阎对疯狗的隐瞒并没有生气,反而觉得有点意思,甚至对疯狗更加好奇了:如此看来,疯狗确实比大多数人都要更适合在这鬼系统副本里呆着,而且说不准,真的会走得比他还要远。

沈漠之手里捏着那张发黄的剪报,剪报太过薄软,他转而将剪报摊在手心里给其他人看:“你们将帽子拆开,就会发现里面的关窍。昨天齐杉将帽子分发给大家的时候,大家因为这个帽子的颜色所以都不愿意往头上戴,我当时也是无心卡在了脑袋上,这才发现了里面有东西。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大家的帽子里应该都有,不妨都各自取出来,我们放在一起比对一下,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新的信息。”

沈漠之说这话的时候压根就不敢抬头看霍阎的脸色,他知道自己隐瞒了这件事一直到现在才说一定会让霍阎心里不满。

他确实没有表现出来的那样对霍阎充满信任,却处处装作一副已经把自己的身家性命全数交给霍阎的样子,他其实从一开始就知道帽子里有东西,可是两个人独处了这么久,他愣是一个字都没有向霍阎提起。如果不是现在形势所迫,他也不会这样的。

昨天霍阎洗澡的时候,沈漠之就将这帽子给拆了,看了剪报内容之后不动声色地将帽子又恢复成原样等霍阎洗完澡出来,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跟着进去洗漱,一直到现在才提到这事儿。

沈漠之偷偷摸摸拿眼睛从下往上瞄了一眼霍阎,和霍阎的视线对上之后又赶紧收回来,假装不在意的看旁边的李岚将帽子里的纸片取出来。

没有两分钟,八个人将自己帽子里的纸片都拆了出来,有的人和沈漠之一样,都拆出了类似于剪报一样的纸张;有的和霍阎手里的一样,拆出来的是日记里的横纹泛黄纸页,大家先是将自己手里的纸张内容大致浏览了一遍,每个人的表情都变得有些凝重,几个女生的眉头全是死死皱起,满是对看见内容的不赞同和愤怒。

沈漠之召集众人将手里的纸片按照不同种类和日期都排了一下,从最早的日记到后面的剪报,分别是白梦的亲笔所书和报道的关于善镇的情况,按照时间来看,应该是白梦的日记在前、剪报时间在后。

日记纸页一共有四页,分别来自于霍阎、玛丽夫人、百合和暗礁,上面的内容因为时间隔得太过久远而有些字迹模糊,只能看明白个大概,不过讲述的故事却是一个女孩子悲惨而短暂的一生:

民国十七年六月二十七日

今天注定是痛苦而悲惨的一日。我因闻父母骤然丧命噩耗而急从Y国赶赴回来,匆匆别了我的爱人,回到这阔别已久的小镇上来。这小镇同我的记忆中一般,阴晦、潮湿、落后又带着质朴和浓厚土地的味道,我不喜欢这里,不喜欢这里的一切,更不喜欢这里的祖父母和常居于此的镇民,可我的父母要魂归故里,要长长久久地葬在这生了他们养了他们的故土之中,若为了孝顺,我又要如何的反抗呢?自然是不能的,所以但愿这一切都能够及早的结束,让我能早点回去Y国,回到他的身边,让盛开在烂漫玫瑰园中的爱情将我短暂的带离父母离世的悲哀之中,让他将我心头的阴霾拂去,擦拭让我心脏蒙尘的乌云。

哦对了,但愿祖父母不要再像以前一样,将我死死捆绑,我是个人,不是个物件儿,但愿……

民国十七年七月七日

父母的头七已经结束了,可是我还是不能离开这逼仄的令人窒息的房间,他们想要逼我就范,不可能!之前他们这么逼过我的妈妈,逼她用自己的身体来换取后代的延续,逼得他们远走他乡,最后又客死他乡,可是儿子儿媳的死亡没有让这两个老人看清世界的真相,他们只愿意相信早已经被废除的、早已经被时代淘汰的那一套!他们甚至不在乎自己的儿子儿媳才刚刚离世,就要急急忙忙替我寻找所谓的好姻缘,说什么所谓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还哪里有父母呢!

我的父母也被他们给逼死了!!

我的爱人还在远方等我,我爱情的渴望还在异国他乡里熊熊燃烧,让这至死不渝的爱意再汹涌一些吧,好给我反抗的勇气和力量,让我在这样潮湿地令人恶心的房间里捉到一丝丝带着玫瑰味道的温暖和花香。

民国十七年八月二日

我终于出了房间,我终于大闹了一场,真是快活啊,当真是快活!每一个在这镇子上的人都知道了你,我的爱人,他们用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我,不管男的女的,看我的眼神都带着羞耻和屈辱,好像自己追寻爱情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样!可是我根本就不在乎,这已经足够搅黄他们逼迫我定下的婚事了!

他们找一个老太婆验了我的身子,他们说我不干净,说我下作,说我自甘堕落!

这时代的风怎么就吹不尽这个千疮百孔,露满了窟窿的小破镇子呢!这些人的愚昧无知还有他们自以为是的落后封建,非但不让他们为此感到羞耻,却还要引以为荣,好像女人天生的三从四德不可废弃,好像那些毒瘤一样的思想就是文明的瑰宝!

真是奇怪,就连最数落女子的人,也是女子!

亲爱的,要等我回去啊亲爱的!

民国十七年八月九日

我怕是无法离开这个披着善良外皮的残酷地狱了,这里的人之病态之虚伪,都是我无力承受的。我庆幸于小时候被父母早早地就带走了,不然我一定会变成和他们一样愚昧无知又异常自大的人!

可是又怎么样呢?我马上就要死了。

这几日我能趁着祖父母不在的时候小小的从这个房子里溜出去一会儿,他们抱着那些财富,不肯分出去一丝一毫,家里连个看顾的人都不请,所以也就方便了我,更方便了那些侮辱我的人。

张大娘家的孩子原才不过四五岁上的年纪,就已经会拿着长辈的那一套,朝我的脸上丢东西,扔泥巴,用尖锐的石子儿划破我的脸叫我丑八怪,他刺耳的尖笑声让我一度忘了他还不过是个孩子。张大娘本人则晃着那双颤颤巍巍的小脚,倚着一把生了锈的斧子站在路边,召贵儿到她的身边去,狠狠在我的衣服上啐了一口痰,让我赶紧滚回到我那个韵养了□□女表子的窝里去。

我为什么要被他们侮辱?

甚至连回家的路上,也要被人掳到草丛里,借着爱情自由的名义亵渎我,威胁我,被人发现了之后还要栽赃给我,说是我的勾引,让他难以自拔。

男人是没有错的,只要有错,那就一定是女人的错。

我在房间里,用沾满那腥臭血液的手写下或许是我人生中的最后一篇日记,我听见他们要处死我了,亲爱的,我回不去了,你去追求爱情吧,去追求自由吧,连带着我的那一份,一并翱翔在毫无桎梏的天空之中吧。

别了,我的爱人。

日记只有四篇,一开始看的时候或许还觉得是白梦的遣词造句矫揉造作,可是越往下看下去,就越能感受到白梦的窒息和痛苦。从日记的内容看,她在善镇受到的待遇和齐杉形容的,甚至是她自己口中形容的,根本就是大相径庭,甚至可以说是南辕北辙,完全反过来的。

齐杉说到白梦的时候,字字恳切,好像整个善镇的长辈都对白梦当做亲女儿一样的看待,可是实际上则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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