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系列测试之后，如果判定此人可以继续留在公会里，便会直接和其他人一起接受训练，成为马戏团的一份子。

对于这些人而言，也未尝不是因祸得福。

而这场闹剧至此，也终于算是画上了暂时的休止符。

至于事件源头的墨染千霜公会，一直没人出来声明过只言片语。

他们像是消失在了系统里，难以寻觅踪迹，或者是哪怕面对面见到，也未必知道其身份。

这个公会的人，都相当善于藏匿和伪装。

睡神收集的一堆资料无用武之地，两个眼圈熬的又黑又青，被刀叔扛着到了医疗室，强制休眠。

睡过去之前还骂骂咧咧的。

骂得还挺脏。

这一个多月的系统时间里，沈漠之也一直没有进副本。

如今他的D级副本里只剩下个Djoker，从Djoker出去之后，他会直接从C03跳级到C06副本，将C06当做自己在C级的第一个副本来挑战。

等从C06出来，他就可以进入审讯组，正式成为核心小组的成员了。

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

公会的事情结束之后，沈漠之抽空回了一趟现实世界，去问了一下付凡的事。

“苏醒了？”沈漠之指着病房里依旧植物人一样的付凡：“这叫什么醒了，我现在抽他巴掌他能醒过来吗？”

医生也很惆怅：“昨天的确是苏醒了一天，甚至还有力气说话。警察那边也来过人了，但是还没等警方说完话，他捂着胸口又晕过去了。”

付凡这样一醒一晕的，医生都快对自己的职业生涯产生怀疑了。

没奈何，沈漠之将苏常的联系方式暂时留了一下，麻烦医生等付凡再醒过来的时候先联系苏常。

从医院离开之后，沈漠之给苏常去了个电话：“我后面应该会出去一趟，时间不会太久，医院那边我暂时留了你的电话，如果付凡有苏醒的迹象，他们会直接联系你。你给我发V就行，看到了之后我会回你电话。”他停了一下，声音微微沉下去：“辛苦你了。”

如果不是苏常，他也想不到还有什么其他人的联系方式可以留给医院。

霍阎的肯定不行，霍阎的情况和他相同，而且Djoker的副本应该也会跟他一起进，就算是留了联系方式，也一样找不到人。

苏常在电话那边很是抑郁：“你打电话之前，医院就来过电话了，付凡又醒了。”

“又醒了？！”要不要这么巧，他才刚从医院出来！

“昂，醒了大概五分钟，他就又撅过去了。”苏常也头大：“要不咱们跟医院建议一下，看看电疗好不好使？”

再不行就干脆电焦了好了，也算是为社会除去了一个隐患啊……

“咱们能不能提点现实些的建议。”沈漠之扶额：“算了，这五分钟的意义也不大，要是他这样一直不醒，这件事儿就永远没有办法解决。等我忙完回来再说吧，他如果还不醒，我就考虑申请医疗手段介入，照你说的。”沈漠之笑出来：“电也给他电醒。”

沈漠之刚想将电话挂断。

“哎，等等！”苏常突然叫住沈漠之，一向散漫嘴碎的苏常这会儿不知怎么，突然沉寂下来，沈漠之隔着听筒听他的呼吸声，并不催促，等苏常自己组织好措辞。

“老沈，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帮你查各种信息，我也知道你已经将你身边发生的事情尽量都告诉我了，连你有了喜欢的人，也是第一时间让我知道……我不知道现在这种心态是怎么回事，可是我总觉得，你还是瞒了我一些不得了的事情。”

苏常大大咧咧惯了，但他认识沈漠之的时间不短，不说是最了解沈漠之的人，也能看出来他的情绪和状态是不是和往日不同。

自从沈漠之坠楼之后，他就隐隐约约觉得沈漠之身上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苏常说不上来，也不愿意用侦查别人的方法去调查沈漠之，他只是凭着自己的感觉，就能察觉到沈漠之好像有了些难以提及的心事。

还有那个突然出现的霍阎，按照沈漠之自己说的认识时间来算，并没有很久，可两个人的默契度又离奇的高，说是老友也未必不会有人信。

沈漠之离职到现在也没有打算再去找工作来折磨自己，光是处理付凡的事情就已经够辛苦了。

可没有工作却会偶尔消失，消失的时间也不长，但是一定联系不上……

前者，他可以勉强告诉自己是因为缘分和爱情的神奇力量，后者，他也能勉强理解为沈漠之是个宅男不爱出门。

可是苏常就是觉得不太劲。

他怀疑是自己多想了，却也害怕自己想得太少。

那样的高楼，沈漠之摔下来，栽到垃圾车上，只是轻微骨折，养一养，就那么好了？

苏醒任由自己发散思维，考虑到一些原本不可能出现在生活里的场景来对沈漠之的情况做出合理的解释……

难道老沈……

真的是外星人？

消失的这段时间，是回母星了？

“首先，我不是外星人。”沈漠之果断道。

“卧槽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苏常立刻断定：“你他妈果然是外星人，你是不是要入侵地球！！完了完了，我这算是通敌叛国吗？夭寿了，我还不想死！”

“你给我闭上！你那个脑回路还需要我动脑子？”沈漠之纯纯无语：“你放心！我不是外星人，也没有回母星，你更没有通敌叛国！”

“完犊子了，这你全都猜出来了……”苏常电话那头的语气相当绝望，他仿佛窥见了自己暗无天日的未来：“别抓我，求你了。”

这语气，就差痛哭流涕。

“苏常。”沈漠之的语气正经起来，他想要告诉苏常的事情很多，却因为系统的限制和危险什么都不能说。

哪怕苏常担心也好恐惧也罢，他不仅不能说，甚至连暗示都不能做到：“你就当我找了个特种工作，偶尔会在生活里消失好了。我签了保密协议，什么都不能告诉你，但我是为了我自己，也为了未来在努力，请你一定要在心里给我树立一个相当正面的形象！”

最后这句话非常重要。

依着苏常的脑洞，沈漠之不会想知道他把自己脑补成了个什么东西。

苏常被沈漠之这么提醒了一下，终于在脑海中将沈漠之脑补成了一个穿着防爆服，拿着警棍手/枪，带着防毒面具的可靠角色。

可惜这身装扮，看起来好像更加适合那个叫霍阎的：“你说实话，你那个对象是不是也干这行？”

“是！”沈漠之一口咬定：“他比我职位还高，我正在努力向他靠近。”

这句话不是在胡扯。

“你们俩其实不是情侣，是冒充情侣，其实是来做任务的，然后等任务结束了之后就桥归桥路归路，紧跟着接手下一个任务？”苏常大胆猜测：“我觉得那哥们不错，你们允许办公室恋情吗？”

“……你那个脑子，不该动的时候，就别动了。我跟霍阎，是亲生的两口子。”

苏常幽幽叹了一口气：“儿大不由爹，你长大了，也找到了适合自己的工作，我还能拦着你吗？”

他缓了缓，又补充问了一句：“有生命危险吗？”

沈漠之没有立刻回答。

苏常的呼吸急促了些。

“有。”沈漠之听见自己的声音如是说：“不过我可以保证，我不会死在别的地方。如果我超过一个月的时间没联系你，而你又联系不上我，到家里来看看吧。”

这句话的含义太过深重，苏常不敢细想，他想像平时一样插科打诨胡扯过去，却在开口的时候又停下，嘴巴开开合合几次都没有能说出一句正常的话来，最后终于带着一点哽咽的意思道：“那，那你还能换一份工作吗？”

“不能啊，我说了，这是为了我自己。”沈漠之声音平稳下来，终于又带上了笑意：“再说，我现在不是还好好的吗，只是有风险，又没说一定会噶，你看，霍阎也好好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