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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要我拔箭?”她直摇头,“怎么可能,我不会拔,我去请大夫。”
“我不请大夫是因为你!”夏随风吼了出来,“目前看来柳霸天尚不知我住在这里,如果知道了,肯定会来找麻烦,难道你希望如此?”
说完这一串话,他已无力地趴在茶几上。
“夏随风……夏随风……”梅沁含着泪水,怯法走向他,并不停深吸着气, “好,我帮你拔箭,你不要死……你不能死。”
颤抖的双手紧紧抓住箭,梅沁闭上双眼,使出全力将它一寸寸拔起!顿时,鲜血喷涌而出,她赶紧拿出手绢压住伤口。
“把……把药撒上……”他沙哑地说。
“好……”望着鲜红血液直淌,浸湿整条手绢,她的心就好痛……这痛比杀了她还要让她难过。
由于他事先点了穴,后来又撒上药,伤处很快就止血。
“我现在该怎么做?”虽然已止了血,但伤口仍是惨不忍睹。
“撕……撕我的衣裳,帮我包扎起来。”夏随风指着旁边的五斗柜。
“你才带几件衣裳在身边,还是撕我的吧!”梅沁二话不说地将裙摆的内衬撕下,将他的伤处扎起。
“可以了,你做得很好。”他吃力地挺直身子。
“现在该怎么办?”一直在眼眶打转的泪水,此时终于因为松了口气而滑落下来。
“不怎么办,你快回房去吧!”站起身子,他慢慢朝床榻走去。
梅沁见了,立刻上前搀扶他,“你这个样子,我怎么可以回去呢?让我留下来照顾你。”
“不用。”他摇摇头。
“为什么不肯让我照顾你?”她难过的咬着下唇,“夏随风,你不要再对我冷漠了,不管你怎么骂我,我就是不走。”
“如果让你爹娘知道你这么晚了还待在我房里,他们会怎么想你该清楚。”夏随风坐在床上,半眯着眸望着她。
“我可以跟他们解释,我爹娘不是下讲理的人。”她很认真地说。
“你还是未出嫁的闺女,不要乱来,快出去,我没事了。”夏随风已无力再多说什么,但她就是非离开不可。
“你……你好固执!”梅沁真的好委屈,“你……你根本不懂我有多担心你,你根本不知道这两天我是怎么过的。”
“请你不要转移对象。””菲在床头,他闭目养神着。
“什么意思?”
“你是放弃了江杰,才退而求其次对我献殷勤吗?我可不需要。”夏随风干脆躺了下来,转过身面墙而睡。
梅沁拧起眉,被他这句话彻底伤了,可是又能怎么办?现在他受了伤,她不该跟他计较。
“如果你非要这么说才会高兴,那就随你说吧!反正你会变成这样也是我害的。”她咬着下唇、忍着泪,“我想你这两天一定没好好吃东西,我去端东西来给你吃。”
见她转身离开厢房,夏随风一双拳头握得更紧了。
傻丫头,你不该迷乱我的心呀!
闭上眼,在他累得快睡着的时候,又听见细微的开门声,跟着是细碎的脚步声,和盘碗轻放桌上的声响。
“不管怎么样,吃一点吧!厨房还有一点粥和小菜,我都端来了。”她哽着嗓说。见他都没有反应,她只好又道;“趁粥还热着快吃点,如果你不想看见我,那我出去了。”
梅沁又深深地望了他一眼后才走出房间,可她并没有离开,而是坐在台阶等天亮,如果天亮了,他应该就不会排斥她进他房里吧?
只是外头好冷,尽管身上披着厚衣,但这股寒测仍刺骨扎心呀!
而在屋里的夏随风这才起身,看着圆几上的热粥和小菜,想想自己即便不能接受她,也该接受她的好意才是。
他得尽快将身体养好,才能继续调查柳霸天这个人的底细,以及在他背后撑腰的到底是谁。
坐在圆几旁,他拿起筷子慢慢吃着……当他填饱肚子放下筷子的同时,赫然听见外头传来轻咳声。
他站了起来,走到屋外才瞧见坐在阶梯上的人!
在这飘雪的冬夜里,她居然一个人待在外头,老天!她到底坐在那里坐了多久?
“你怎么还没走?”他抚着伤口说道。
“你醒了?咳……咳咳……”梅沁站起,但咳声不断,“桌上的东西你吃了吗?”
“为什么要待在外面吹风?”夏随风蹙起眉心,直望着她快要冻僵的小脸,“快进屋里来。”她一愣。
“我叫你进屋来。”他扬声说道。
“你不是不让我进去?现在还没天亮恐怕会引人误会,更或许会害得你得为我背负一辈子的责任。倘若如此,你就成不了风了,所以我还是留在这!”
“你废话够了没?快跟我进屋!”夏随风将猿臂一伸,将她给拉进屋里,而他也因为这个动作,不慎扯痛了伤口,“天!该死。”
“你怎么了?干嘛这么出力呢?”梅沁赶紧走到他身边,“啊……伤口又渗出血来了,我再帮你包扎一下。”
夏随风并没有拒绝,直让她包扎好后,他才说:“为什么不回房睡?”
“因为不放心,你都受了伤,我……咳咳……我怎能当作没事一样,就这么回去呢?”她坐在椅上,又轻咳两声。
“现在我终于明白你的脾气有多固执了。”他伸出手,“把手给我。”
“做什么?”她噘着小嘴说。
“这么关心我,还防我?”夏随风眯起眸。
梅沁这才将手交给他,见他又开始为她把脉,这动作不禁让她想起来兰州的途中他俩相处的那段时光。
那时候,他们时而斗嘴、时而冷战,虽然没个好气氛,可是彼此的感情却在这种情况下愈系愈紧。一开始她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现在她知道他在她心中的份量已逐渐加重。
“还好,只是轻微风寒,明儿个去药铺抓几帖药,吃了就会好了。”他写下药方子。
“我没事。”她很认真地说;“只要你没事,我就没事。”
“你……”
“柳霸天的事你不要再查了,虽然对于他的恶行,我也感到义愤填膺,但我实在不希望你为了调查他而陷于危险中。”说着,她又因为鼻酸而哭了。
“你还真是个爱哭鬼。”他心疼地揉揉她的脑袋。
完了,他发现自己也愈来愈离不开她,无论做任何事,心中总会记挂着她,就连他在柳家庄被包围时,想到的还是她。
想自己若死了,她该怎么办?她会不会等不到他又跑到柳家来找人?
“我就是爱哭,所以你不能再惹我伤心。”梅沁咬着下唇。
“你忘得了江杰?”他认真地看着她。
“算我坏,其实在回兰州的路上,我的心已有了不安的晃动。”这是她逃避不了的感觉。
“不安的晃动?”
“对,发现我的心居然会晃到你身上。”她睇着他,“你肯接受我的心吗?”
“这……”一时间要他回答,还真难呢!
她仿佛懂了他的意思,连忙说:“不用回答了,我知道你的想法,我知道你是风……是风又怎喜欢包袱呢?”
垂下脸,她虽然说得轻松,心头却像灌了铅般沉重。
或许,她在意他,可是他就和江杰一样感受不到她的心意,看来在感情这条路上她定得很失败,太失败了!
见她这副强颜欢笑的模样,他的心跟着疼了,“我只是——”
“我说过,不要再说了,我真的没事。”真的很怕听见他说些让她更伤心难过的话。
“梅沁!”夏随风一双深邃的黑瞳直对住她的愁容。
她心中一震,跟着绽出一朵动人笑花,“知道吗?你……你是第一次喊我梅沁,真的是第一次。”
“什么?”夏随风没想到她连这个都注意到了。
“你不知道呀?”她轻轻一笑,“以前你总爱叫我喂、丫头、笨蛋、傻瓜,或者连名带姓的叫我……头一次听见你喊我梅沁,我真的好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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