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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立即背起医袋,让深深带路前往博冷桐和黑迅坠落的地方,当然林母也基于好奇尾随而去。
到了那儿,林海田先为博冷桐把脉,但眉头随即紧蹙,“必须带他回去救治,否则极难活命。”
“那马儿呢?”
“就让它在这儿休息吧!”他到黑迅身边看看它的伤势,“你做得很好,救了它一命,只要每天记得摘些药草喂它,应该没事的。”
“是,我会照顾它的。”深深想起那男人在重伤之余还直惦着这匹马儿,可见他一定很爱这匹马。
“好,那么把他扶到爹背上,我要将他背回去。”
林海田蹲下来,背起博冷桐,一步步往木屋迈去。
林母在一旁看了直叹气,“怎么搞的,背一个要死不活的人回去,简直是自找麻烦!”
林海田只是斜睨她一眼,不说一句话地朝前走;深深缓缓跟在后面,直望着趴在爹爹背上的男人。
他,浓眉斜飞入鬓、五官英挺逼人、身材更是魁梧颀长,挂在爹的背上可以感觉到爹爹有多吃力了。而深深也不禁想,他是打哪来的?又怎么会来到这种荒漠之地,掉落在这隐密的沁水深谷中?
梦中,万马奔腾,博冷桐手拿缰绳突破重重敌军,就在他即将砍下对方首领的首级时,眼前突然变成一望无垠的苍茫,低头一瞧,底下竟是深不见底的狭谷,来不及拉住缰绳,他和黑迅就这么往下坠──“黑迅……黑迅……”博冷桐大叫了声,惊坐起身。
他不停喘息又喘息,一手抚在大腿重伤之处,望着这间陌生的木屋。
这里究竟是哪里?
“你醒了?”深深端着汤药进来,见他坐了起来,立刻笑开嘴说:“真是太好了!知不知道你躺了几天了?”
“这里是哪?”他半眯起眸,提防地望着她,“你又是谁?”
“这里是我和我爹娘住的木屋,我们在这儿住了十多年了,对了,前几天你坠落深谷,是我发现了你和你的马儿。”她将汤药端过去,“快将汤药喝了,身子才能复元。”
“马……”他想起了黑迅,“黑迅呢?快告诉我黑迅呢?”
“黑迅是?”深深被他激动的表情吓住。
“马,我的马。”博冷桐翻身就要去找黑迅,却扯痛伤处,让他又倒回床上。
“快躺下,你的马很好,它复元得比你快,现在在外头吃草。”她的话让他忍不住下床,一步步拐到窗边,果真看见黑迅安然无恙地吃着草。
博冷桐这才看向深深,“是你救了它?”
“是我爹救了你们,我只是发现你们而已,快把汤药喝下吧!”经过数日的照料,深深对他已有了份无法形容的感情,尤其每每喂他进食与喝汤药时,都会被他那张绝魅的脸孔给深深吸引,久久无法回神。
“我自己来。”博冷桐接过汤药,缓缓喝下,又将空碗递给她,“谢谢姑娘。”
“不客气。”
她接过手,正要退出去,却听见他突地厉声一喊,“等等。”
“公子,还有什么事吗?”深深愕然瞧着他陡变的脸色。
“我外衫里的东西呢?”他压低嗓问。
“东西?!”
“放银子的囊袋还有一些重要的物品。”见她一副装傻的样子,博冷桐忍着痛冲向她,勒紧她的脖子,“别装蒜,快将东西交出来!”
“别这样,我大概知道是谁拿去了,我……我去帮你拿回来。”她拿着汤碗的手微微打颤。
博冷桐深吸口气,端视她良久才放开她,深深一得到自由便往外冲,里里外外找了遍,终于在屋后找到母亲,“娘,你快把银子和东西还给人家。”
“为什么?照顾他、给他喝药,难道不用银子吗?”林母一副理所当然的态度。
“可是娘,就算要报酬也得等人家醒了,再好好跟人家提嘛!”深深咬着唇,难过地说。
“怎么好好提?如果人死了呢?”
“娘!”深深真不知道该怎么说服母亲,娘向来爱财如命,一直想过好日子,除了爹之外没人说得动她,可是爹现在出外采草药,不知何时才回来呀!
“你拿该拿的银子,剩下的还我,我还得回京。”不知何时,博冷桐已步出外头,对着林母说道。
“你怎么出来了,快进屋休息。”深深见状,连忙上前扶住他。
博冷桐却单手隔开她,一步步困难的步向林母,“你还是不还?”
林母被他的气势吓住,这才说:“你刚刚说什么?回京吗?对了,我……我想问你,八旗营提督是什么?”
“你──”他愤怒地抓住她的衣襟,“你到底看了些什么?说……给我一字一句说清楚。”
“啊!救命呀……救命呀……”林母大叫,“这家伙要杀恩人啦……”
“别喊了!”林海田正好回来,“你刚刚说什么?八旗营提督!”
博冷桐勐回头瞪着他,只见林海田立即跪下,“草民叩见提督大人,还请大人宽恕贱内的无知。”
“你这个死鬼,居然这么说我。”林母还不知事态严重,直在那儿吵闹。
而站在一旁的深深见父亲态度这般恭谨,虽不明状况,还是跟着跪下。
“叫她把东西还给我。”博冷桐冷声道。
“你还不把东西还给大人。”林海田瞪了妻子一眼。
虽然林海田经常与妻子意见不合,但从不曾用这么严厉的口气斥喝她,再加上博冷桐可怕的眼神,终于让林母察觉事情的严重性,“好……我拿……”
随即她从裙腰的布囊内掏出银子和其他东西,其中包含八旗营提督的令牌。
博冷桐立刻拿过令牌,这才松口气,跟着又拿出一锭银子搁在桌上,“承蒙老伯这些日子的照顾,我会马上离开。”
“你还不能走。”深深急急说道,又转向爹爹求救,“爹,他的伤还没稳定,怎能让他离开呢?”
“深深说的是。大人,你还是暂时住下,等伤势好些再走也不迟呀!万一在途中再倒下可麻烦了。”林海田向他保证,“我们绝不会再要公子的银两,公子请放心。”
博冷桐看看林海田,又看看深深,“不是银两的问题,而是我非走不可。”
“我们会尽快医好你的伤,请放心。”深深又道。
“好吧!就麻烦你们了。”博冷桐着实站不住了,于是硬撑着回到房里。
这时林母悄悄上前问着丈夫,“提督的官多大?看你吓得立刻跪下。”
“如果你还想要你的脑袋,最好别再多问。”林海田警告她,而后交代深深,“这是我刚刚采来的草药,快去为他换药吧!”
“是。”深深将药草捧了去。
林母闻言直觉不对,“什么?他的伤都是深深换的药?她都还没出阁,怎么可以做这种事!”
“你给我闭嘴,病人没有男人女人之分。”林海田还真受够了这个妻子,若不是她为他生了个好女儿,他一定会离开她,独自生活。
“是、是、是,你伟大,拿女儿的清白去做善事,要是传出去,深深还要不要嫁人呀?”
“会传出去的也只有你吧!”林海田将药篮从肩上取下,“我饿了,晚膳准备好了没?还有那位大人的膳食得清澹点,记得了吗?”
“是,也不知道是多大的官儿,瞧你对他百依百顺的。”林母瞪了他一眼后,这才不情不愿地走进灶房。
深深见母亲离开后,才从药房走出来,安慰着爹,“爹,娘就是这样,别搁在心上,只是我也很好奇,提督究竟是什么?”
“傻丫头,皇上的整个江山都是靠刚刚那位大人打下来的,你说他是什么?”林海田拍拍她的肩后,也步进房间。
“天!”深深低呼了声。
而他们却不知道刚刚那句话已被别有居心的林母听见,她先是愕然片刻,随即嘴角浮现一抹计画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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