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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知就在采撷的时候,两人双双不慎踩到苔蕨滑石,摔落山下,她就此成了孤儿。
当时她就立誓今生今世绝不用含笑花制作花茶,因而当皇上提及它时,她才会脸色骤变,这般失神。
所幸当时从未谋面过的远房姑姑古禄达兰找了来,为阿玛、额娘办了丧礼,还扶养她成人,这份恩情她一直搁在心上,并将姑姑视为亲生母亲般看待。
在墓前待了会儿后,琴眉才在小春与小柱的陪同下返回北京城。
才进城门,却见丞允站在那儿!琴眉惊疑地问:「你怎么在这里?」
「我正要出城办案,想你也该回来了,就待在这里等你,想对你说一声,怕你担心。」
发现她眼角还带有些泪痕,他将她拉到面前,轻轻用拇指拭去她的泪痕,「向岳父、岳母告了我的状吗?瞧你都掉泪了。」
「才没,只是见了墓上的字,思念升,泪水便控制不住的落下。」她是真的没有,「你要去多久?」
「你会为我担心?」
「那是当然。」
「那就好。」能得到这几个字,他已很欣慰了。
她看看左右,发现只有他一人,「老喳怎么没让你带个人呢?」
「是我不要的,碍手碍脚。」
「去哪儿?」
「五十里外的云庄。」他得去那里看看,过去他和庄主曾有一面之缘,于情于礼都该去捻个香。
「危险吗?」
「不会。」
虽然丞允说得轻松,可她就是觉得不安,倘若他有带个人在身边,她多少放心点,可见他只有一人,她忍不住说:「相公,我想与你一起去。」
「什么?」他眉心一锁,「不不,这万万不行。」
「有何不行?」
「这……我不放心,或许会不安全。」找不到藉口,他只好照实说了。
「可你刚刚不是说不危险吗?所以我要跟。」她执意道。
小春接到丞允暗示的目光,赶紧上前扶住她,「少福晋,您都累了大半天了,还是回府歇着吧,刚刚不是喊渴吗?」
「小春,去帮我准备些水来,我心意已决,除非他去的地方找真的不能去,要见的人我不能见,那就不勉强了。」噘着小嘴儿,她刻意睨着他说。
丞允闭眼一叹,扯唇一笑,他就是拿她没辙,「行,你想去哪都依你,不过你也得依我一次。」
「你说。」
「做任何事都得听我的,毕竟出门在外,凡事还是小心为好。」原本他可以任意为之,可如今有她在,无论做啥事他都得小心谨慎。
「好,我知道。」她允了他。
「那好,小春,拿水来,小柱,再去准备一些乾粮。」
「是。」小柱、小春立即进城里买了些水、酒与乾粮让他们带在路上用。
「贝勒爷,您要好好照顾少福晋呀!」小春和小柱扶着琴眉上马后,目送他们慢慢消失在面前。
「希望不会出事才好。」小春感叹道。
「放心吧,有贝勒爷在。」小柱安慰她。
「说得是,再说他们同行也未必不是件好事:心中的结打开了,贝勒爷就不用夜夜睡书房了。」她望着小柱一笑。
「我们也赶紧回去吧,这事要知会老喳,他年纪大主意多,若有不妥的地方他也会想办法派人去保护贝勒爷他们。」小柱跟随老喳做事多年,已学会他谨慎小心的态度。
「你说得对,咱们快回去吧。」
第六章
快马加鞭只需一个多时辰便可抵达云庄,但由于与琴眉共乘一骑,丞允刻意放慢了速度,来到云庄大门外时已近黄昏。
「进去看看。」
站在这儿,就可以看见庄门上挂满白灯笼,灯笼下垂着一条条挽联,一股悲悯的气氛传了开。
丞允带着琴眉走了过去,门房一见他就问:「请问您是?」
「北京城毅亲王府的丞允贝勒与少福晋,特地来为云庄庄主捻个香。」他客气说道。
「原来是贝勒爷与少福晋,请稍等。」门房快步奔进里头,不一会儿就见一位老者从里头走了出来,「不知贝勒爷到来,小老儿有失远迎。」
「哪的话,请问你是?」
「我是云庄的管家穆伯,在这里已做了三、四十年。」穆伯说完又垂首一叹,「唉,没想到老爷、夫人会遇害,独留下才八岁什么都不懂的小姐,那凶手真是太狠、太凶恶了!」
听他这么说,琴眉不禁想起自己,没想到这家的小姐遭过和她这般类似,差别只在她阿玛、额娘是因意外而亡,而这家主人却是惨遭毒手!
「我们可以进去为庄主与夫人上炷香吗?」琴眉道。
「可以……当然可以。」穆伯领着他们进入。
走进里头,琴眉最先发现的是那个跪地的小姑娘,她还眨着一双天真的大眼睛,似乎不太明白发生什么事了。
上过香后,穆伯请他们去后头偏厅喝茶。
丞允坐下后便问:「我想看看庄主和夫人的大体,可以吗?」
「什么?」穆伯脸色一变,「老爷、夫人已入棺,这……这可是大不敬呀!」
「难道你不想找出凶手?」
「想是想,可是仵作已验过尸,贝勒爷若想知道什么,我可以请仵作过来让您询问。」他战战兢兢地说。
丞允半眯着眸,观察着他的表情动作,「穆伯,你的手怎么抖得这么厉害?」
「呃……因为年纪大了,身体不好,不单是手,连脚走起路来都抖着呢。」他边说边抖起双腿。
原本琴眉还没有起疑心,可观察到这点后,也觉得这位穆伯真的很奇怪,瞧他的眼神这般不安,显然心里有事。
但若指他是凶手也说不过去,在这里待了三、四十年,少说也有些感情了,怎么下得了手呢?更何况庄主女儿还这么小,庄主应该年轻力壮,怎会被一名老者所杀?
或者,他有帮手?
直到现在,琴眉终于懂得丞允这阵子在烦些什么,疑点愈来愈多,却不知如何解释,怎能不头疼呢?
「原来如此,穆伯办完丧事后可得请个大夫好好看看,否则这一整个庄子还得靠你打理,小姐更得依赖你,你不好好的怎么行?」丞允扯着笑,故意这么说。
「是,谢谢贝勒爷关心。」这时候正好见到下人端茶过来,穆伯立即说:「这是上好的茉莉花茶,香气正浓,生津止渴,贝勒爷与少福晋慢用。」
琴眉发现穆伯在说这话时,双手抖得更厉害,再闻闻这花茶的气味儿,直觉不对劲,似乎多了些什么。
见丞允拿起杯子就要喝下,她立刻上前道:「等等,我不喜欢茶里有茉莉花瓣,如果你的没有,我跟你换。」
琴眉强行和他换过来,动作一急竟然将两杯茶都给打翻了!
「琴眉……」丞允震惊于向来冷静的她会做出这样的事。
「哎呀,真对不住。」说时,她暗地对丞允摇摇头,示意他别暍。
「没关系、没关系,我再请下人泡一杯来,阿虎……」
「不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吧,想必还会有客人上门,让管家一直陪着我们也不好意思,再说我们两人一身湿,是该回府换件衣裳。」丞允意会出琴眉的意思,旋即找机会走人。
「也好,今儿个谢谢贝勒爷与少福晋。」
走出云庄,两人立即上马离开,丞允虽好奇,但仍不语地望着陷入沉恩的琴眉,等着她开口。
「对了,是条母。」她突然喊道。
他立刻勒住马,认真问道:「条母是什么?」
「一种毒物,和散落的茉莉花瓣极相似,刚刚茶里那一丝丝的就是条母。倘若喝下,一开始没有感觉,可是三天后就会全身慢慢僵硬,无法言语,接着就是死路一条。」想到竟然有人想用那种可恶的毒物对付她和丞允,她便忍不住颤抖着。
「琴眉,你确定?」
「我很确定,我阿玛是习医的,他在教我分辨药材与毒花时,曾经用条母泡茶水给我看过,就是这颜色、这气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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