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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天上飘下细雪,沾在她湿洒洒的粉脸上,仿佛自将她的泪拂去一般,只可惜一切均是枉然。
是上天的捉弄吗?地想。
再过几天就值腊月了,洛阳城内,每个角落均挂满了喜气洋洋,象征着大吉大利的红联,准备迎接新的一年的开始。
当然,聂象的织坊也不例外,无论小厮、丫鬟,或是当家主母,寒云、辰云及他们的妻儿,都全融入这片欢欣鼓舞的气氛之中。
唯一让他们不放心的就是彩衣,自从那天她匆忙逃开后就再也没有来过了,优优及副儿实在极想去看看她,但由于年关即将来临,她们这两位少夫人必须掌管主屋的事,并发落大大小小的工作,而寒云的织坊更是性的不可开交,毕竟新年当头,大家都希望换上新装以求个仔兆头,于是他们的布料更是供不应求,连他那不太管事的老弟辰云也被寒云拖下水,答应帮忙他度过这过渡时期,所以他们实在是抽不开身。
然,今儿个聂府有朋自远方来,也正好被辰云交付了这项任务。
“力桥,怎么不先捎封信来呢?我好去码头接你呀!”在看见冉力桥的那一瞬间,聂辰云简直是喜出望外,他们“风城五条”已有好一阵子没聚会了,冉力桥的前来,莫不带给他一阵惊喜。
“我又不是什么金枝玉叶,哪需麻烦你这么迎来送去的,况且,只怕我一捎信来,你就躲得无影无踪,所以不如突击的好。”
方侨扯开嘴角,带着狂猖的笑意。
“好家伙,你出言不逊哟!我聂辰云做人哪那么失败呀!”他不怀好意的在力桥不注意的刹那以手肘撞了下他的胸。
“你暗算我!没道理呀!”力桥揉了揉胸口摇摇头。
“你警觉性降低了,老兄。”辰云调侃他。
“不是我警觉性太低,而是人相信你了。”说话的同时,力桥不忘回报一拳之仇,右拳击向辰云的右腹。
“天啊!你还真狠哪!”辰云微弯着腰腹部,暗碎了声。
“我只是想测验看看,你是不是也信得过我,看样子,你这朋友我没白交了。”
力桥漾出他那独一无二的笑容。
“去你的,还不进来生。”辰云摇着头,脱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
才刚进聂府前厅,眼尖的融儿立即认出了他,兴高采烈的拥上前问道:“表哥,是你来了!一年没见了,你一点儿都没变耶!”
“怎么没变,变得更有女人缘了。”辰云在一旁不忘椰瑜他。
“你讨打。”
力桥气不过辰云耍嘴皮子,又想再做一次攻击,还没出手即被融儿拦了下来,“够了!刚才在屋内就听见你们拳打脚踢的声音,现在还没玩够呀!太问的话,你们两个就去前院做两百个伏地挺身算了!”
“是是是,娘子训示,为夫的怎敢不听,我是不想跟他玩了,是他跟我没完没了。”辰云这招“做贼的喊抓贼”的功夫还真厉害!眼看力桥着了火的补线已对他充满了威胁性。
融儿无奈地看了看他两人,每次碰面,这就是他俩的相处之道,她不懂,才两个大男人就能把屋顶给掀了,若是“风城五条”全到了,那还得了!
“表哥,咱们进去吧!我百件事想麻烦你跑跑腿。”
倏地,融儿想起了,既然他那么闲,不如找他做点儿“有用的事”。
“拜托,融儿,我还从开封赶来,椅子都还没碰着,如又要我干嘛了?”面对表妹那一脸既暧昧又贼兮兮的表情,力桥突然有种掉入狐狸窝的感觉,睽违已久的亲人,一见面没有欣喜落泪的场景,竟然还要他出公差!
大过年的,他是不是拜访错了对象?
“怎么,你不愿意呀?那就算了,我看,就我拨空去一趟丰村镇好了。”融儿瞧他那副防她像防贼似的模样,也不想为难他了。
“丰村镇?”光听见这两个字,力桥一脸的不正经立即洗涤成一片肃穆表情。
“还不是彩衣……算了,你也许不记得她了。”她继而对辰云说:“我进去换件外出服,你的工作能不能暂搁置一旁,暗我去好吗?”
“好,没问题。”今天织坊的人潮已没往常那么多了,大概是要买布的人都买齐了吧!他拨个半天时间是没什么问题。
力桥却冷不防地挡住融儿进屋的身影,“你还没告诉我彩衣怎么了?”
他的口气是急躁,是担忧,没有半点儿的玩世不恭。
“你记得她?”融儿与辰云五望了一眼,均对方桥的反应感到大大的诧异。
“她是个俏丽又慧黠乖巧的女孩儿,我还没追到手呢!怎么可以忘了她?”力桥说道。坦白说,他此次前来洛阳.下一站就是丰村镇,这一年来,他日夜不休的忙着家中事业,好不容易在年前他终于将父亲交给他的担子暂时稳固了,于是趁现在,他给了自己一个机会去追回那个缠绕在他心底整整一年的女孩──冷彩衣。
“什么?力桥你……”这个消息重重震惊了辰云,连融儿也甚感不可思议。
“你们先告诉我,彩衣怎么了?”
力桥已无心去探究他俩的种种表情,他话已说的很清楚了,不是吗?此时此刻,唯有彩衣能牵动他心底纤的各种情绪。
“她的心上人娶妻了,但新娘不是她。”融儿说这话时,脸色有点儿怅然。
“谁?是谁负了她?”力桥顿时谜起撞睁,紧握泛白的指关节正喀喀作响。
“力桥,你别误会了,并没任何人负了她,那人也只不过是彩衣暗恋的对象。”
辰云眼看不对劲,连忙遏止力桥继续误会下去。
“暗恋!”这个消息的确让力桥难以消化,因为快乐无虑的彩衣,怎么也看不出在感情上竟会如此不顺遂!
融儿点点头附和道:“嗯,至少到目前我们根据种种迹象推测,这个可能性最大。”
“我还是想知道那个有福气的男人是谁?”他面不改色的间。
“巩玉延。”
力桥眸光一闪,他知道该怎么做了。
年前,彩次之母蓝樱随其夫冷笑天(华山掌门)回华山,特地为山上弟子们准备了些新衣、新鞋,并加些菜色,计画和那些孩子们一块儿迎春。彩衣坚持不肯同行,因为她没那个心情,只想趁这个机会好好的静一静。
冷笑天无奈,只好随她去了;反正在这儿有优优与融儿为伴,他们安心的让她留昨夜彩衣不用继续在父母面前佯装笑脸,她捧着酒壶倚在门槛,尽情的畅饮了起来,她不知藉酒浇愁愁更愁这个道理,只是一味的想麻痹自己,让自己忘了他,更忘了他娶妻的事实。
她更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据陇中,她只记得昨晚酒后她整个脑袋像走了位似的,不听使唤的猛摇晃,晃呀晃的,直到她完全失去任何印象。
此时她却抱着脑袋,夹在两腿间,各种作呕的疼痛感像浪潮般袭向她,她压根无法思考,只希望能尽快压抑住这种无穷无际的疼痛感。
然,无论她抱得多紧,始终不能减轻这种磨人的痛楚,忍不住地,滴滴难受的泪水自她眼角垂落至地面上。
忽地,彩衣感觉有道阴影慢慢覆盖住她!她惊愕地猛然抬起头,头顶却正好撞上一副坚硬宽广的胸膛。
那人将彩衣的小脑袋靠着他的胸,轻轻为她按抚着太阳穴,那动作好轻柔,感觉好舒服。彩衣觉得奇怪,她一点都不想知道他是谁,轨这么无缘无故的信任他,任他帮他按摩。
他身上隐隐发出一阵淡淡青草香,彷若能提神一般,突然,她竟发现头疼的痛楚已没那么剧烈了!
“为什么酗酒?”
一股低沉像风轻吟的嗓音,徐徐拂过地的脸,在她耳畔回荡,彩衣心下陡然一紧,是个既陌生又熟悉的音律,但她实在想不出是谁。
彩衣茫然的抬起头,将视线看向那张无比俊逸阳刚、卓毅不凡的脸上,以懵懂生涩的口吻问道:“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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