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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之夏有点弄不懂冯雪妍,她又跟她咬耳朵:“这你就不懂了吧,自然界的雄性是很好斗的!”
“……”
什么什么啊。
冯雪妍还同江嘲笑眯眯地说:“你就别听了吧,江嘲?你不用坐在教室里就可以考满分,就把位置暂时让给程树洋呗。”
……好嘛。
连陈之夏都听出了这是在激将。
江嘲左手转着支笔,懒懒地歪着头:“我没考,我也想听。”
周围嘘声阵阵:“哦哦哦,江嘲果然对陈之夏——”
要是考满分的上次,陈之夏多少有点底气,可他那么聪明,也就是没参加这次小考,不然这次题目对他来说肯定是小儿科吧。
听闻他的英语没有拿过满分以下的成绩。
实在有点班门弄斧了。
可不知怎么,想到早晨他说,不要总是在意他的感受——当然和程树洋与冯雪妍讨论题目,到底与他无关。
陈之夏于是轻轻沉气,打开卷子,红笔在上面画了圈儿,缓缓开口:
“其实这道题目很简单,只要分析一下句法结构以及主语和谓语的主被动关系就好了……”
刚才他说,他也要听。
话是对冯雪妍说的,眼睛却是看着她的。
到底是听题,还是听她。
简直不言而喻。
“然后呢。”
江嘲问。
——比程树洋出声都快,好像真的是在听她讲。
但又带着素来的玩味。
四下无声。
陈之夏知道,他一直以来都对她有兴趣,但终究如大家所说,就只是他玩玩而已,无非好像就是为了他那些有点变态的嗜好。
可现在他问她,她却还是想下意识地回答他。
都好像,不是在回答程树洋。
为什么?
是因为他亲了她,因为他牵了她的手?
“然后……拆分一下句子,可以把倒装结构还原回去,像这样。”
陈之夏接着,用笔在试卷演示起来,红色的走珠线条,牵动娟秀的字迹,英文字母写的又流畅又漂亮,洋洋洒洒落在洁白的卷子上。
阳光衬着她皙白的肤色,她低下头来的这个角度,表情娴静认真,颊边的发悄无声息地滑落,拂过颈边那一粒旖旎的暗红。
“我这样说你能懂吗?”
她还抬头,对面前的程树洋浅浅地笑了下,几分羞赧。
程树洋有那么一刹的失神:“呃……没……”
“都这么说了,怎么还不会?”
江嘲在陈之夏又要动笔的一刻,出声打断了。
“……”
刚才还说要听她讲,现在就失去了耐心。
他缓缓地起身,高高挑挑的人影儿倚在一旁,如此才作出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看向程树洋:“再不会的话回去自己琢磨琢磨,给你讲完了,要上课了,从我的座位起来吧。”
……这个人,心眼真够小啊。
陈之夏心想她哪里讲完了,明明都没把这句子怎么拆分、怎么变换还原的讲解给程树洋。
可不等她开口,卷子都被江嘲拿走了。
“下次你可以直接来问我,你14班的就盯着13班的了?”江嘲看着程树洋,又慢条斯理地、状似无意地环视一圈儿周围,“全13班也不是只有她能问吧。”
这话说的,好像那些抓着陈之夏问他和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的人,也可以直接来问他。
“……江嘲,”
程树洋多少也有点脾气,从座位站了起来,“我不过就是问问陈之夏题目,你不至于这样吧?再说了你对她也不是——”
悠扬的预备铃响起,淹没程树洋的话音儿。
前后左右围观他们的同学一哄而散,老师的脚步声渐近。
江嘲轻抬下颌,眉梢轻扬,笑一笑:“也不是什么?”
程树洋说不出话。
“程树洋……”
陈之夏多少觉得江嘲这样有点过分了,他实在是太不尊重人了,她先对程树洋说:“我等下把讲解过程拍下来,标注好发短信给你,你要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再来找我就行。”
“那好,真的麻烦你了,”
程树洋点点头,多少很不好意思,他很想把这道题目在今天之内解决,可又不想再来13班教室与江嘲照面,便说,“下午游泳课之前我来找你反馈。”
老师已经在教室门口了。
程树洋与陈之夏告别,就出去了。
江嘲似是终于得逞,悠悠然地在自己位置上坐了下来。
陈之夏还站在他面前,一动不动的。
“干什么。”
他有点不快,抬眸。
“……我的试卷,”她不是这个意思,这下没犹豫,朝他伸手,“能还给我吗。”
江嘲瞥她一眼,视线一转望教室门。
示意她老师来了。
陈之夏心头一突,慌忙转身坐下。
结果就发现老师还在门外同隔壁班的班主任聊天。
“……”
怎么又耍她!
接着,那试卷轻飘飘地落在她脑袋上,是他一贯的捉弄人的方式。
“怎么,我想坐我位置都不行?”
“……”
陈之夏的耳根子红了一截,她不说话,默然打开卷子,在刚写下的句子旁,又用不同颜色的笔标注好解题思路。
拍照,用彩信给程树洋发了过去。
她安静地说:“没说不行……但是是他问我题目……”
耳后又悠悠然地飘过来他倦懒的嗓音,似是真的没睡醒。
“那又怎么样。”
“……”
“但他看你就让我很不爽。”
/
他这种不爽的情绪,一直持续到了下午的游泳课。
班里还有几个女生也遭遇了生理期,没法下水,班主任刘松源老师就提前安排她们几个女孩儿游泳课前到办公室帮忙。
下了课,大家都三三两两、撒欢儿似地去了准备游泳课,兴奋地讨论着今天要看那个男孩儿哪个女孩儿。
这是繁忙的高三中为数不多能放松的时刻。
陈之夏把桌面的东西收拾好,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便准备和班里其他几个女孩儿去找刘老师。
才出了教室门,就撞见了江嘲。
他似是等她很久,一根烟都抽完,这下拉着她的手腕儿,大阔步地,就往反方向走去。
“江嘲——”
陈之夏急匆匆地出声。
他却置若罔闻,拽着她一路下了楼。
上午程树洋离开教室,他和她就再也没说过话,好像默许了别人猜忌他们有没有什么中的“没有”这个选项。
他走得飞快,步子大,她几度跟不上他。
走廊上都是人,眼见着熟悉的、不熟悉的面孔全部迎面而过,他根本不停。
是,今天又有了别的说法。
有人说,崇礼高三最耀眼的两个男孩子为了她剑拔弩张。
还有人说,原来江嘲才是倒追陈之夏的那一个,看到程树洋和她在一起,他表现出的分明就是不高兴。
还有人说。
程树洋以前就跟他抢过女孩儿,江嘲最不爽的就是这个,包括上次的篮球赛,所以为了盯死他,今天可是一堂课都没缺过。
更有人说,江嘲就是这样的阴晴不定。
陈之夏不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
她只知道,这天下午,校园的风很迅烈,他带着一路从楼上奔下去,穿过细密的人群,众目睽睽之下给她抓进了换衣间。
他千分万分的不爽。
也不知他怎么找了个如此私密的换衣间,外面喧闹阵阵,这里一个人都没有,陈之夏跟着他连奔带跑地进来,气儿喘的脸都红透。
她听说过,江嘲经常会看来这里游泳,或许他身边有邱安安,或许有别的女生,总之他身旁是从来不缺女孩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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