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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嘲默了一下,循循窥视她表情,“还是有点儿见不得人。”
“……”
嗯。
你要这么说,那我也不好说什么了。
但我们……
也没有在谈恋爱吧!
还不知楼上是一番怎样的风暴。
雨还在下。
陈之夏站在他面前,低了低头。
路灯逼仄的灯光打下来,她看到他和她的影子,共同蜷缩纠缠在一方完整的阴影之下。
江嘲为她打着伞,也垂眸去看她。
倏地,她又抬起了张娇俏的脸,勾勾瞧住了他。
陈之夏略带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嗯,能抽根烟吗?我打火机没带下来。”
也不想他来回答或者窥探她的什么心思。
她立刻从自己的烟盒儿里拿出一根细支的薄荷烟,正要放在唇,忽然指尖儿便是一空。
江嘲给她劫走了,斜斜地咬在自己的唇角。
“我的抽完了。”他从口袋里摸出打火机,要丢给她。
“……啊,找到了!”陈之夏找出了自己的打火机,她淡淡着笑,“我忘记了,我带了呀。”
江嘲也没说什么,收回手。
也不知那些后知后觉的占有欲,到底从哪里来。
陈之夏抬起眸,“咔哒——”一声火光从她指尖儿腾起了,先掠过了他的眼前。
江嘲没说话,看了她一眼,便垂了垂眸,低下头,顺从地用唇上的烟去迎上了她。
他的眉眼之间似是有雪色熄灭,又随着那一抹摇摇欲坠的红,认真地,熊熊地燃起。
“还难受吗?”
陈之夏半是好笑地问。
江嘲幽幽地吐出一口烟,那青白色的烟气飞腾,触到了此刻他眼底略带晦涩的笑意,好似都要湮灭,“难受死了。”
“那你活该,”她说,“我都说爆辣,你那会儿也没意见。”
他也勾起了嘴角,无奈,“是吧。”
陈之夏没抽自个儿的了,彼此对视了这么一会儿。
到最后,就像是她在默不作声地欣赏他。
明明是她先说想的。
意识到不能多待,她就还是先提起了步子,“我上去了,你走吧。”
江嘲也恍然反应过来什么,他马上捻灭了烟。
“你等等。”
看来这单元口没住多少腿脚不便的老人,都没去安外置电梯,陈之夏的脚步飞快,遥遥地甩开他在身后一段。
怎么就非要跟她上来?虽然她也不觉得对丁韵茹有什么难以解释。
但若是真的问起来了,她要怎么解释呢。
喜欢他?
不是。
不喜欢他?
也不是。
……喜欢跟他上床?
好像不全是。
老式居民楼隔音很差,一路上到了六楼,都能听到丁韵茹在里头焦虑地来回“啪嗒啪嗒”暴走的动静。
伴随着你一句我一句的交谈人声,夹杂在她喘不过气儿的心跳里,在心口不断地扑通、扑通。
到了门边,还没来得及去敲。
她才抬起的手腕,便被男人从身后攥住了。
到底也不好去唤她,所以这么沉默地随了她上来,直到被他强硬地扳了过去,她的后背也“砰——”地一下撞到防盗铁门,腰也被他死死箍住了,某种羞耻与毫无必要的恐惧感同时从心底腾起。
才发觉他在这秘而不宣的沉默之中,呼吸比她的还要乱。
沾着这场猝不及防的雨天潮意,他薄凉的唇重重地厮磨着她的过来,清冽又干净的气息霸道地撬开了她的唇齿。
她闭上了眼,也近乎天性一般疯狂地回吻,被他拦着双.腿架起的同时,也下意识盘上了他的腰。
门后紧贴着她,传来了细碎的人声。
“——京宇,谁在敲门吗?是之夏回来了吗。”
“没、没吧?妈,你听错了,下雨了,是风在吹窗户吧。”
“……是啊,我也觉得是风。”
“之夏怎么还不回来啊,她和那个叫江嘲的又是怎么回事?怎么又黏黏糊糊到一块儿了,”丁韵茹很是担忧,“都这么久了就这么忘不掉嘛?”
“那小子还被我打过一巴掌,他又对她那么不好……现在跑来当这个第三者?”
江嘲气势汹汹地吻着她,半分不给她喘息的机会,一边还略带狠意地咬了口她的唇,用只有他们能听到的幽昧声音说:“她说我对你很坏。”
陈之夏吃痛地抱住他,蜷缩在他怀中,也忍不住更用力,“……谁说不是。”
大衣外套下是两件套的毛衣裙,她今天恰恰穿了件前扣的,很轻易地就被他挑开。凉风与格格不入的温热掌住她的瞬间。
她满脑子跌入了一片空白。
……她也是真的,真的,快要被他吻到喘不过气了。
“嗯,”江嘲喃喃着笑,垂眸,“那就是吧。”
或许是怎么都觉得门边有异样,丁韵茹还是不放心,脚步声接近过来:“我去找找之夏,怎么这会儿了都不回来!都要结婚了,可不能跟那个混蛋小子去野了!”
“……江嘲,”
陈之夏很艰难,很艰难地才克制着自己出了一声,“你真的……得走了。”
“不要。”
“……你走行不行?”她被他吻得快要理智近失,都近乎哀求了。
“我什么也没带就来找你了,我现在什么也没有,也没人陪我,”他吻她颈侧的痣,“我也想不出,离开你了还能去哪里。”
他的呼吸沉入她肩窝,“你难道不想收留收留我吗。”
第107章
楼上防盗门锁芯弹响的瞬间, 跟着他一步跃下了台阶。
楼梯拐弯处,声控灯自然地灭了。满目黑沉里,江嘲压着她的腰, 又给她按在角落里亲了一会儿。
陈之夏心口一阵阵儿发紧,心跳都要骤停。
见她如此模样,他得逞了似地笑, 很坏地咬她的鼻尖儿, “走吗?”
她闭着眼,除了点头不知还能做什么。
夜雨濛濛,海堤遥遥荡起了稀薄的雾气。
不确定是否是她的脸在发烫, 明明是这样的萧条冬夜, 恰似雨雪细微的凉意拂过了她的颊。竟不感到多么寒冷。
或许也是因为,她的手始终蜷缩在他温热的掌心。
附近似乎是有什么临近春节的庆典活动,港城人的作息一向晚,他们又逆着洋洋洒洒的人群,往反方向而去。
陈之夏猛然发现,过去的过去,许久以前,她好像就意识到,他之于她,不过就是这样毫无道理的鬼迷心窍。
犹犹豫豫地滞后了他一步, 他不由分说地就揽着她的腰过来。伞面也朝她不动声色地倾斜。
雨声细腻的夜晚,她勾着他的肩。他们在街头旁若无人地接吻。
极力不去在意一路上的那各色霓虹招牌哪个是酒店的标识, 陈之夏向他提议道:“我们, 不如去找点儿别的什么事儿做吧?”
江嘲向她瞥过来。
“……好像, ”她小了点声,“还早。”
他眉梢微扬, “还早?”
——我要说很晚了,那不就只有一件事可做了?
她怎么,还跟第一次和他出去过夜一样那么紧张。
不得不说,陈之夏平时算是蛮喜欢酒精的那类人。
这会儿瞧见了个挺漂亮的招牌,她下意识想抬手一指,忽然又想到什么,“噢,你好像不怎么喜欢?”
江嘲也真是怕了她这样的“顺手一指”,随着她缓缓地站定。
陈之夏见他一副已经开始狐疑的神情,她乖乖巧巧地偎着他过来,却是笑眯眯的,“所以还是算了吧?你找个酒店休息好了,我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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