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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树洋讶异道:“什么。”
“……你知不知道,以前每次游泳课上大家都会议论你,说你曾经差点儿进了市游泳队,说你游泳很厉害,于是都跑去看你,那时候的你比任何人都耀眼,江嘲能算什么?”
林晓都觉得他有点儿可笑了,“结果呢,你决定重新开始游泳,只是因为,陈之夏鼓励了你?”
程树洋想了想,并未否认。
“她的确鼓励过我。”
“可是,鼓励过你的不只有她一个!除了她,还有很多人都希望你把自己热爱的事情坚持下去——”
林晓不吐不快:“你不做骑行后,很多人都在关心你的动向,你提前退役不游泳了,大家也都会为你感到可惜。
“你却随便一个理由就可以不去做了,你难道不知道,你已经做的很好很好了,为什么你就是看不到……”
“——程树洋?”
远远一道清脆的女声,突然打断了他们。
邱安安匆匆出现在了楼梯拐角,看似是一路寻他到这里来的,她那眼眶泛着红,神情也忿忿的,像是在怨恨他一整晚都没接她的电话。但也不只是在埋怨这个。
林晓清楚地看到了,他自然而然地忽略了她这一番话,偏过了头,望向了那个方向。
感情不也是这样。
看到了也装作没看到。
看不到,就是永远都看不到。
/
怎么会有这样诡异的天气呢。
明知是个晴天朗日,还是一天的清早时分,什么都不算太糟。暴雪预警了两天,也只在昨夜百无聊赖地落了片刻。
连她一向最讨厌、最不喜欢的那雾蒙蒙的云层背后,也能看出零星细碎的阳光。似乎很柔软。
可从那个近乎要撞碎她的力量自骨头缝里烧至了她全身上下开始,她的眼前,整片脑海。都彻底跌入到一种永无边境、末日一般的昏沉之中,要吞噬掉她。
江嘲也有些喘不上气,他停住了一下,深沉的眸底有暗潮翻涌,逆着这昏天暗地的晦涩光线,比夜色还要喑哑。
而她才是这混沌之中最纤细的那一笔,腰际盈盈绕绕的线条紧紧地勾住了他耻骨的轮廓,眼梢潋滟着丝儿薄红,呼吸也又热又柔,比他的还要错乱。
陈之夏才惶惶瞧了一眼他深隽傲慢的下颌线,他同时也如此入迷地向她睥睨下来,不再遮掩那对她恶劣又糟糕至极的欲.念,再度撞进来时也丝毫不理会她还会不会痛。
连同她方才牙尖嘴利的讥嘲一并深深地报复给了她。
她纤细的脖颈都忍不住扬出了漂亮的弧度,两只手腕儿被他死死按在了头顶上方,还想再同他争辩一句什么,才张开唇,喘.息便被他愈发暴烈的亲吻吞没殆尽。
如同坠入了深沉的水底,肌肤的线条交织起伏,只有什么固执地在彼此之间穿梭来回,他一次次的索取都力图要摧毁掉她。她只感觉自己在他眼前,是破碎的,破碎的,破碎的。
他眼底的那片暗涌的潮,一浪一浪不断凶猛地扑向她,潮涨潮落都在她的身上,竟也是破碎不堪的。
于是他的强势、自私,他浓烈到近乎无法收场的占有欲,通通地都给了她,初初也勉强能算循序渐进,等她所有的意识都被卷了进去,感觉自己也要被烧成一把灰。
他低到发闷的嗓音带着烫,勾在了她耳边,“夹这么紧,是没人再给你搞爽过吗?”
“……”就是这句好似恰恰踩了她的哪里,她勾了下他的脖子,完全完全说不出话,只得用唇迎上他的唇,紧紧箍住了他的腰,再也再也争辩不出任何。
“——看着我。”江嘲把她发烫的小脸儿扳正了过来。
陈之夏颤着双不成模样的眸子,就要去避开他这样的窥视,“不看……”
他索性发了狠,死死地叩住了她的唇角,她小兽一般尖锐的牙齿磨过了他皮肉,令他的骨头都生了疼。
“我说,”他半眯起眼,盯住了她更仓皇失措的眼睛,带了点儿强硬的警告,“看着我。”
陈之夏闭了闭眼,躲不开,只得瞧住了他。
“照片是你让我给你拍的,也是你留给我的,”他压低了的气息飘上了她的唇,哂笑起来,“你倒是好好想想,到底我们谁才比较变态?”
她又躲他之际,不忘狠狠地咬了他一口,真带着极深极浓的恨,“我还拍过好多好多你还想不想看?”
他扶稳了她的腰,察觉她已欺身而上坐入了他的怀里。也像是报复。
她靠近了他耳边幽幽吐气,“你想的话下次我和别人上床喊你来拍好不好,你不是喜欢收藏吗,你都留下来——”
方才那一丝很久很久从记忆深处凭空腾起,许多年没再纠缠过她的痒,到现在都还在作祟。她透过他的眼睛,看得无比清楚,她是因为他才变成了这幅模样。
她骨子里的那些疯狂,只有他能触碰得到。
也不仅仅为了去翻他还留着她的什么东西,她连他的卧室里会不会有与别的女人生活过的痕迹,甚至一只避.孕.套的包装都有去留意。
对他占有欲也仿佛从骨子里油然而生,此时丢在一旁不知是他和她谁手机“嗡嗡——”地响起,她就像过去一样,下意识地以为会是哪个人打给他,要从她的身边夺走他。
他好像也在惧怕同样的事,到最后都不知是她主动,还是他执拗地再次顶了进来,她吃痛的同时,忍不住一口咬破了他的唇。要把这样的痕迹也毫无保留地给他。
如此痛感让他们都有了极为疯狂的快意。
“好啊宝贝,”江嘲哼都没哼一声,抵着她的唇温柔地笑,“不过你也要告诉他,就算是那样——”
“你也永远会和我在一起。”
“你会和他有一个你和我的小孩。”
“好不好。”
最后被他按在了酒柜前的桌面,他是极为厌恶酒精的人,这华而不实的物件儿或许是某个朋友送给他的搬家礼物。
空荡荡映着一面茶色玻璃门,光线反射上来时,她更清晰地看到了他们。
“——说,陈之夏,”他轻轻地咬她的耳朵,“你会永远和我在一起。”
有这么一个瞬间。
她居然真的会有想回答他的冲动。
可好似也知道她会咬死了唇不回答,于是他荡着她的气息越发地乱,也越发得不留情面,甚至毫不讲理。
“告诉他——”
“陈之夏永远会和江嘲在一起。”
“说你喜欢我。”
“说你会一直一直喜欢我。”
第104章
直到水声响彻在耳际。
浴室内热气腾腾, 陈之夏透过眼前一片氤氲,抬眸,去看上方的男人。
天花板的顶灯洒下了片雾蒙蒙的潦草, 就是这般迷离之下,他深邃英挺的五官也完全经得起如此的描摹。
怎么也令她无法移开眼。
初到港城的那个雨夜,他恶劣地要她与他一齐去走廊罚站的时候, 第一次来牵她手的瞬间, 第一次略带玩味地来吻她时。
偶尔偶尔,她也会在他一贯漫不经心的眉目之间,看到这样认真的神情。
偶尔偶尔。
就是不知他对她, 还有多少个这样的偶尔。
不知怎么就跌入了浴缸, 温水浸润皮肤,稍有暖意,那股冷飕飕的凉意被彼此的体温驱赶而开。他抱着她在房间里走了圈儿,她小腹都被顶得一阵的酸胀。
水花不断在身体交织之间拍合,他闷着气儿折腾她,甚至还略带狠意地箍住了她的颈,她死死挟住他劲瘦的腰,不出一会儿,脑海里就噼里啪啦地开始放烟花。最终他的喟.叹落沉在了她的耳边,彼此才在相拥里归于宁静。
江嘲微微地倾了身过来, 下意识揽住了她腰,他抵在她白皙的肩, 贪恋地吻她纤细的锁骨, 好半天, 才算是平稳了呼吸:“……怎么你就是不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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