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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背揽过一个轻柔的力道,她被拥向了他的怀抱时,她无可避免地抗拒了他一下。
江嘲深深地注视她,顺着她推开他的力道,轻轻地攥住了她的手。
陈之夏注意到他的脸色苍白,额角像是因为奔跑凛出了薄汗。
他的那双黑眸纹丝不动地攫住了她,眼底有情绪翻涌,她的手心贴在他胸口,有温感传来。
好像有无数的话,也要从他心□□炸开来。
是了。
有一件事他还没告诉她——
陈之夏尽力冷淡着自己的情绪,克制着微微颤抖的嗓音,先一步地开了口:
“玩我就这么有意思吗,江嘲?”
她清澈的眸中是有不易察觉的脆弱一闪而过。
江嘲注意到她的眼角也泛了红。
他正是一愣,视线一垂,注意到了她手边的文件——
“关于解散《迷宫》C3项目组的研讨方案”
大抵也知道了她到底为什么是这么一副神情了。
江嘲弯了弯唇,偏开头低低地笑了一声,嘲笑自己刚才的狼狈与鲁莽,也笑话她这时满脸脆弱的质问。
她终于肯对他露出这样的表情。
“——Ronaldo还没联系你吗?”江嘲微微地向她倾身,低头,吻了下她略带凉意的指尖儿。
原来她一个人也在这儿胡思乱想了这么多。
陈之夏秀眉微皱:“……什么?”
江嘲认真地看了她一会儿,他抿了下唇,笑道:“我准备单独做个工作室,送给你和《迷宫》。这事儿我交给他了。”
陈之夏满脑子都是公司上下那充耳不绝的议论,还有那个上了年纪自称是FEVA高管、专项负责《迷宫》的中年男人对她说的那番,与那些窸窸窣窣大差不差的话。
她在这儿傻乎乎地这么久,都没有要扭头就走给他再次拉黑的打算,好像,就是为了等他来对她说个明白。
陈之夏无法接受,她心底好像是有点儿想要相信他的。
让她更难堪的还有,刚在他面前,她居然还那么丢人地红了眼眶。
今天这么一小会儿,围绕着她的声音就这么这么多,她都分不清他的这些话与前几日的那些是否又是骗她的鬼话了,她拾起了包包,一步绕过他离开。
“……你可真有意思。”
可真有意思。
她像个傻子。
总被他玩得团团转。
男人不疾不徐地跟上了她,好像还拿上了那文件,遥遥唤她:“陈之夏,你在这儿等我这么久,都不翻一翻的么。”
他伸出了臂弯,懒懒地揽住了她的肩,垂眸下来看着她时,更是难掩笑意:“喂,是在等我吧。”
“……”
陈之夏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脚步飞快,甩开他。
“不是?那你是考虑好什么了,嗯?”他的笑声更是清朗,“等在这里,真要挑今天在这里,和我见面?”
好似不单单是因为这事儿而感到愉悦。
“——我为什么要跟你做工作室?”无奈被电梯拦停了步子,陈之夏便停下来,看着他,与他一五一十较起了真,“……你就非要搞的这么麻烦吗。”
江嘲抱起手臂靠在了门边儿,今天这么折腾了一遭,心跳就跟过山车一样,他也真是有点儿疲惫了,他歪着脑袋看住她,笑容也透出了倦懒:“我就知道有人跟你说什么了。”
陈之夏没否认:“是啊,那又怎么样。”
“你不是挑走了很多FEVA的高级技术么,我总不能让你白挑,”他简单地解释,“组建个工作室不是最好的办法吗?不然怎么专心为你所用,这样对他们也好。”
她还没说话,他又灼灼瞧住她:“而且,我要离开FEVA了。”
要走了吗?
她愣了一下,又察觉到他那眼神儿,好像在问她。
愿不愿意和他走。
电梯“叮——”的落在面前。
陈之夏只把这当作他又要换个法子来挖她走,嘀咕了句:“那我就更没必要去你的工作室了,至于每天都见面吗……”
电梯门一开,她的嗓音淡淡地飘向了他。
“我都不知道我还喜不喜欢你。”
“……”
江嘲知道她或许没那层意思,还是怔了一下,门快关了,他才后知后觉地跟她进去。
镜门上映出了他们沉默的形容。
今日不算是个多么好的天气,阳光从云层的缝隙吝啬地透出来,并不怎么明朗。
不知怎的,电梯顶灯也没亮。
灰蒙蒙的。
她突然暗暗祈求,自己刚才那句脱口而出的话,也可以没入这般的晦涩之中。
电梯下行之时,到了某层,突然“哐当——”发出了一声巨响。
整个轿厢猛地开始摇晃。
整座大楼的终日明朗的璀璨灯光,也陡然一熄灭。
四周都暗了下来。
陈之夏还没惊呼出声,或是她惊吓到都没听到自己的尖叫,腰上已是环过来了一个坚实沉稳的力道。
她怕得要死,今日他突然打电话让她不断往前开,她心底也怀疑过,是否有人像当年那样跟踪着她。
而这一次。
他在她身边。
现在,他也在她的身边。
她顾不上从乱糟糟的思绪,别人的话中思考了,她伸出双手,也下意识地环住了他,把自己缩入他怀抱。
哐当——
哐当——
电梯从五十三层一节一节往下掉。
好在,到五十层就停下不动了。
像是虚惊一场。
许久许久,只能听到耳边的心跳热烈,她都感受到了他整个人在微微地颤抖。
他却还是抱她很紧、很紧,拥住她的手臂一再收拢。
男人凉薄的气息流连着她的嘴角过来时,她很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了一下。
“你现在,不是正在考虑这件事吗?”
第101章
邱安安报警了。
程树洋听到了她拨出110, 一五一十地同警察说明白了情况。
每一个字,都要力图把她两年来数次遭受那个叫做“宋辞”、原名“宋冬冬”男人暴力的事实描述清楚。
可到头来,却没有什么痕迹, 是留给他的。
迟迟才赶到的蒋飞扬听到房间的动静,刹停在了门边。
林晓也不敢吱声了。
连空气都跟着失了真。
在场的所有人,都在用一种在程树洋看来, 近乎是同情的目光, 沉默地窥探着他。
那一年没追上邱安安的他、因为父母的干预而拒绝了港城市游泳队邀约的他、篮球赛输给了江嘲的他、被陈之夏归还了用心准备过的生日礼物的他,也经历过这样略带同情与怜悯的注视。
与方才的那通电话一样,真的要逼疯他了。
邱安安也被吓到了, 好半天也没从他的那一通火气里回过神来, 挂掉接警电话,她紧张了会儿,还是率先打破这沉默的氛围。
“呃,警察说……要我现在去一趟派出所。”
林晓颇为在意地看了眼程树洋,握了下邱安安的手,“是叫你去做笔录?”
“嗯,”邱安安点头,“警察让我这边提供证据,他们才好传唤宋辞……昨天律师也是和我这么说的,不管怎么样, 先报警最好。”
“——江嘲给你请的律师?”蒋飞扬大概听她们提了这么一句。
“对。”
蒋飞扬坐下来,悠闲地点了支烟, 试图活跃气氛。
“哎哟, 邱安安, 不是我说,江嘲不会还对你念念不忘吧?又是来探望你, 又是给你请律师的?”
“——蒋飞扬,”林晓瞪他一眼,“你不会讲话就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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