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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嘲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走到昨晚的沙发椅那儿,从角落里摸出来她的手机。抬手,朝她晃了一晃。
“在那儿啊。”陈之夏没多犹豫,走上前。
才拿到手中,他清冽的气息忽然就向她的方向沉了一沉,她心底正是一惊,人已被他逼着向后退一小步。
坚硬的桌沿猛然地撞上了她的后臀。触感强烈。
还以为他又要吻她。
“……”
江嘲的脖子上还随意挂着条刚打了一半的领带,散漫又自恣。
他低了低身,如此结结实实拦住了她去路,最后向她确认一次:“真没空?”
陈之夏看着他,认真点头:“没有。”
他垂眸看了她一会儿,便是笑了,与她讲条件:“那你给我打领带。”
“?”
“我再考虑一下今天要不要算了?”
“……不是,我不跟你约会的,”她终究是无奈地笑了,看他这么坚持突然也开始好奇了,“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
他慢条斯理地凑了那张惊为天人的脸过来,睨着她,上扬的唇角都透出了无赖,“谁知道。”
“……”
你真不怕我勒死你啊。
第95章
她沉默着, 久无动作。
他们就只得静悄悄地面对着面。
对于她来说,如果是工作上的事,处理级别肯定更为优先。
知道他是故意在吊她的胃口, 她象征性地拽了下他的那领带,就有点儿没好气,循循地抬眸:“你今天就没点儿别的什么事。”
“少来试探我, ”他点了点下巴示意自己, “你知道我把今天所有的时间都留给你了。”
……鬼扯。
陈之夏心里这么想,嘴上还是勉强伪装出了笑吟吟的样子:“不是,我是想说, 你为什么一定要赖在我身上啊。”
江嘲抬了下眉:“赖在你身上?”
“是啊, 难得你出差了这么一趟,现在的时间大把,你平时那么忙,怎么就非要浪费在我的身上,”
她非常体恤他似的,顿了顿说,“你就没什么朋友或者女朋友,正好有空了,陪陪她们难道不是很好……么。”
话音未落,她的下巴便被他死死地箍住了。
她于是被迫地扬起了一张娇俏的脸, 惶惶对上了男人低沉的视线。
“这是昨天晚上亲我的嘴巴里能说出来的话?”江嘲眯了下眸,气息向她更沉了一些, 大为不悦, “这么大醋意, 你倒是说说我现在除了你,还有谁可以去陪, 嗯?”
陈之夏逆来顺受一般地笑着,学着他的口吻:“谁知道呀?可能去谁的私人飞机还是游艇什么的生日宴上玩一玩儿,你说喝酒会变傻,我认识你以来你可一点儿都不傻,你聪明得很。”
“……”
“嗯,正好,你还可以跟谁说,你从来不过生日的,是吧?别人一定很同情你,然后,说不定今天就可以顺理成章变成你们共同的纪念日了。”
这夹枪带棒的,莫名其妙的醋意真是不小。
说完她立刻就有点儿后悔,自己的这冷嘲热讽来得也太迟了。
江嘲缓缓地松开了手上的力道,“你真这么想?”
“——你以前不就是这么做的,”陈之夏也不想遮掩自己了,她的心气盎然,连同他卖她关子这事儿都感到了生气,“不是忘不了我吗,这事儿你忘了?”
知道她这脾气不是出自什么莫名其妙,江嘲压低了眸子,静静看了她一会儿,眼底也似有情绪翻涌。
陈之夏直视着他,眼神儿里也多了些防备的挑衅。
良久,他才动了下唇:“跟你分开以后。”
“……”
“我就不怎么交女朋友了。”
他说。
她倏然一愣。
到底没等到她来妥协,江嘲抬手把领带打好,微微正了正,便是低笑了一声,看着她:“是真的。”
“……”
怎么会?
“可能,我也没遇到一个像你的吧,”他若有所思地垂下了眸,嗓音更低了许多,“要么是长得像你,性格脾气都不像你,要么就是哪里有一点儿像你,但是其他,永远、永远都不像你。”
男人眸光寂寂,再次用指背轻轻勾起她的下颌,力图要她瞧住他,听清他接下来的话:“实话说,陈之夏,我真就没再遇见过一个像你这么对我胃口的。”
“也从来没有谁像你一样,让我怎么想,怎么都觉得自己是个混蛋。”
过去的他给了她太多的患得患失与不安,现下他所有的后悔、自责。都来得太晚。
也难怪她会以为,他所有的所作所为,都是在补偿他自己。
其实他连遗憾都没什么资格。
江嘲心下苦笑了声,最终还是决定不和她卖关子了:“你应该已经联系过村木绘里的丈夫了吧。”
这么突然转移了话题,陈之夏后知后觉自己的思绪居然沉浸在他刚才的话里,“你怎么知道。”
她今天就打算去见那位谷先生的。
“因为我早就联系他了。”江嘲笑说。
她有点儿意外:“……嗯?”
他拿出一支烟放在唇上,迎着飞腾而起的青白色雾气,侧眸看了她一眼:“一周之前你打给了他的秘书,昨天联系了他本人,都说已经有约了,是么。”
的确是这么告诉她的。
陈之夏的心里有了隐隐的预感,还没开口。
“走吧,”江嘲掸了掸烟,过来轻轻揽了下她的肩,“我原本就打算今天带你去见见他的。”
一起下楼时,她忽然出声唤他:“江嘲。”
“嗯,怎么了。”
他垂眸。
“……我知道你工作忙,可能没时间什么的,但是,你不是很需要有人陪着你么。”
她怎么都很吃惊,他居然这么多年都没正式交往过女朋友。
想到了之前偶尔掠过他在社交媒体上为数不多的照片、动态等等,昨晚从Ronaldo口中了解到的有关于他这些年的点滴,但好像,怎么也拼凑不出一个完整的他。
那些账号的下场,最后基本只有注销。
变成一片孤独的空白。
她都不知是在对他口中这话的真实度表示怀疑还是什么了,几经措辞,只是问:“就没人陪你吗?”
——终于说出口。
或许她就是想问,他这些年过的好不好。
“有啊。”江嘲低觑了她一眼,似是别有意味。
“……嗯?”
他停下脚步,又向她的方向低了低身,嗓音沉沉:“你以为我想你的时候和昨晚都是怎么过来的?”
她的脸颊泛起了痒意。
他知道她想说什么或者问什么,见她这模样,他更得逞地笑了:“我就说了,还是你比较合我口味——我昨晚说的事你真的不考虑吗?你舍不得程树洋,没关系,我也可以不打扰你们。”
陈之夏不想再过多回忆昨夜某一刻他们的失控,赶紧打断:“……你停!不要说这些了。”
他的笑声更是清朗。
下意识地想转移注意力,她滞了会儿视线,稍稍扶了下他的领带夹,不再看他:“……别说这些了行吗,真的太久太久了江嘲,刚才的那些话你也没必要跟我说的。”
“你不想知道?”
“……对,”她闭眼,“我就问问。”
“那你呢,”江嘲也厌倦了她总说这样的话,“你和别人在一起,和程树洋,真的会开心吗。”
“——会啊。”
她不知道他在质疑什么,很快地回答。
虽然知道答案,他还是微微拧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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