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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清梁丹妮对她是什么态度,隔了这么久,她还真没多少脾气了。
最多只是心里不舒服而已。
陈之夏把自己紧紧裹在了被窝,这半凉不热的季节没一会儿就捂出了身热汗,她实在睡不着,打开网页,按戴思佳所说搜索起来。
一张张大胆惹眼的内衣图片浏览过去,她还是感到非常羞耻。
更别提发给他了。
虽然他们该做的好像都做过了。
红的白的黑的,可爱的性感的露了不少的,她越翻越有点儿脾气,心想自己可真是好哄,要是他现在给她发条消息过来,结束他们之间这段时间——或者说是她自己暗自琢磨的他不找她那她也不理他的心理拉锯。
她立刻就会被哄好。
她总是这么好哄。
随便保存了几张,困意终于席卷而来。
陈之夏到底有点儿妥协,临彻底昏睡过去,点开了与他的聊天框,越看上条停留在他离开北京那天的消息越委屈。
索性把刚自个儿乱七八糟挑过一遍的图片全部发给他了。
然后她把手机压在枕头下,眼睛一闭,当自己什么也没做。
心却是怦怦直跳。
半睡半醒都快做梦了,枕下传来细微的嗡嗡震动,她平时睡觉可不给微信开提示音,现在倏地就睁开了眼。
然而,让她失望的是。
不是他的消息。
是一条陌生的好友请求,来自什么冬冬。
她连名字都没看全,再次扔下手机,气冲冲背身睡了过去。
与此同时的上海,江嘲卸下了一天的疲倦回到酒店,洗过澡出来,看到了桌上的手机正在闪烁。
打开屏幕,她那只纯白无暇的可爱小兔子头像蹦了上来。
[图片]
[图片]
[图片]
都是图片。
十几张图片。
江嘲把毛巾扔到脑袋顶,长腿抻开坐到了一旁,周身的疲倦被一场热水澡消解,他揉了揉太阳穴点进去。
火辣张扬的色彩跃入眼底。
他的视线微微一顿。
“……”
手机又震动了下。
一条陌生的好友请求从屏幕上方弹出。
第55章
每天都会有这样的情况, 好友验证界面塞得满满当当,所以他一向连微信都不喜欢看。
江嘲只掠过一眼就滑出去。
还没仔细去瞧她发给他的那堆图片。
电话又进来了。
“还在上海?”
关白薇打着哈欠,这个点打过来, 到底不想显得自己很关心他一样,冷笑着揶揄,“都到上海这么些天了, 也不顺路来看看我?”
江嘲瞥了眼墙上的挂钟, 拿起烟盒儿,慢条斯理地敲出了支烟。
“有这个必要吗,”烟气与他的嗓音同样的倦淡, “你也没必要每次都跟江柏打听我去了哪里, 像现在一样直接打个电话不就好?毕竟,你是我——妈。”
他的刻意停顿踩得无比精准。
关白薇听到这个字,心底顿时泛起了深深的厌恶。
不愧是她的儿子,连这样的算计劲儿都很像她。
她还偏偏正中了他下怀。
关白薇咬了咬牙,终是一贯地奚落了起来:“别搞错了,我也不至于什么都找江柏,江柏也有他自己的事情,他最近在实验室这边很忙的,你难道不知道?”
“是吗。”
江嘲没什么情绪地笑。
“我至于去问江柏?OSS恨不得全世界都认识你,”关白薇言辞尖锐, “不错啊,一年时间不到就做成这样, 搞得我跟你爸都对你有点儿骄傲了。”
江嘲轻轻吐烟圈儿:“这跟你们没什么关系吧。”
“是啊, 确实没什么关系, ”关白薇说,“我就想起来, 无论是之前你外公说让你进研究所,还是你爸也想怂恿你进来,你要是真在我们这行做出点什么来,算在我们关家头上,还是算在你跟你爸头上?”
“哦?”
“我跟你爸的关系一直这个样子,我们也离不了婚,所以以后研究所这里,到底随我姓关,还是随你爸姓江?”关白继续说。
“可是,”江嘲完全没有耐心,笑得冷酷,“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关白薇噎了噎气,平顺呼吸:“是,也没什么关系。”
“所以呢?”
“所以,我要说的是,”关白薇摆出了姿态来,“现在的你只不过是选了条特别的路另辟蹊径,运气好罢了,理解吗?”
江嘲轻笑。
“你的祖父辈,还有你爸爸那边,有现在的成也只是运气好而已……我运气不好才会跟你爸结婚,以前我想让你站在我的这一边,如果你能帮助我,让所有的一切向我倾斜,我就能跟你爸分开。”
关白薇的语气罕见地恳切了些:“但是我发现,我还是没有办法爱你,无论你从小到大有多优秀,有多么的让人骄傲,我都做不到像一个母亲一样爱你,你叫我一声‘妈’,都让我觉得恶心至极。我就像恨你爸一样恨你。”
江嘲仍旧毫无情绪,心中未曾泛起波澜:“所以?”
“——所以我说,你就别沾沾自喜了,现在的你也不过如此,OSS算什么,谁不知道OSS在游戏行业已经不算是什么了。”
关白薇继续冷嘲热讽:“也别把自己真当什么OSS的救世主了,我倒是想看看你的‘好运气’最后能落到个什么境地,哪天摔了跟头,你可别后悔现在没有站在我的这边……你和你爸最近联系肯定很密切没错吧?”
“你不觉得你说话很混乱吗,”江嘲只是漠然地笑,“有空和我说这些,不如尽早去看看精神科,嗯?”
“行了,管你爱不爱听,就这样吧,”关白薇盯着桌面空了瓶的酒,揉着太阳穴,到底觉得自己今夜说了不该说的,“你当我没打过……挂了。”
通话断了。
这几乎是数年以来,母子唯一一通以平静结尾的电话。
江嘲听出了关白薇那头的酒气,自他记事起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从小到大,妈妈留给他的印象最多就是如此。
静坐在房间许久,一根烟缓缓燃尽。
如同这些年彼此之间忽明忽灭、此消彼长的怨怼。
江嘲拿起手机,打给江柏。
“……这么晚什么事,”
江柏很是不悦,“你妈给我打完电话你就打是吧?我第二趟才睡着,你俩换着法子折腾我,我不是人的吗?”
江嘲磕了磕桌面的打火机,笑了:“最近你有空去上海分所么。”
“什么?”
“我是说,”江嘲换了种说法,“如果你有空到上海,顺便去看看她。”
“看看谁——你妈?”江柏人都吓清醒了,差点儿以为电话那头的不是他,“你妈怎么了?她又和伯父吵架了?打架了?还是闹自杀了?”
“没有,可能又喝多了吧,”江嘲又点燃根烟落在唇上,轻轻垂下眸,漫不经心道,“你有空去就行,没空就算了。”
“……”
喝多了?
你也喝多了吧。
/
陈之夏上月兼职了份笔译的工作,为一些北京当地的外事公司、机构、私人诊所做做书面文字翻译,改改英文广告文案什么的,涉及面可比她的现有英文水平广多了,今天醒的很早,她来图书馆找资料。
起床,洗漱,吃早饭,出发。
邻座的同班女生与她二人共借了一部专业词典,她们换着用。
手机放在桌子右上角,从起床到现在,她可是一眼都没看过。
羞耻又后悔。
隔了会儿有震响,陈之夏抬头,发现不是自己的,邻座女生的手机放在她的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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