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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旧神游戏中扮演NPC[无限](300)

作者:木兮蜻蜓 阅读记录


当年接引陆语哝的人选之所以是阿道夫,便是上一任议长不忍心爱徒迟迟走不出独女死亡的阴影、专程派他出来的决定。事实上,在接引陆语哝、安排医生治疗她的过程中,阿道夫一边避免和陆语哝过多接触,一边又忍不住在和陆语哝接触的过程中提到他的女儿。

只是陆语哝那时候状态太差,大部分情况下都不会给阿道夫什么回应。

等陆语哝治疗结束、正式加入议会之后,两人曾经的交集也就被双方默契地掩盖了,之后十几年都是以平辈身份相处。

阿道夫也没想到陆语哝还会记得那么多年前的细节。

年轻的黑发研究员终于转头看向他,漆黑的眼眸盛满了挑衅与嘲讽。

他理应对此愤怒,但陆刚刚说出的那话又确确实实曾是他自己说出口的想法,所以他又觉得有些可笑——可笑啊,怎么不可笑,当初愚蠢而天真的自己,当初忍着心中剧痛、自以为做出了对他的天使来说最正确决定的……他自己。

他的安琪儿,他的小天使,他最疼爱最重要最柔软的孩子。

当年,是他亲手“销毁”了他的天使。

而在之后“收容”延续的时光里,他无数次地问过他的安琪儿,是否怨恨父亲自以为是的决定。

她没有一次回应过他。

好在,他还有弥补的机会。

“不,陆,我们当然不会走当年的老路。”

阿道夫靠近299号收容单元,将手掌贴在玻璃窗口上,单元内消瘦的外科医生“凯文”似有所感地抬起头,面色平静地看向窗外——即

使他什么都看不到。

“这一次的法案,与其说是‘销毁’,不如说是——‘新生’。”

陆语哝面露困惑,心中一凛,紧紧盯着阿道夫的眼睛。

她在他的眼中看见了无比熟悉、不加遮掩的狂热。

“把299号交给我,我会让你看到——异想生物的终结。”

——和神的诞生。

……

……

……

“咳——!咳咳——!”

下城区,地下赌场金碧辉煌的暗室。

一个极其消瘦的年轻棕肤女性蜷缩在轮椅上,她干枯的白发随着咳嗽一抖一抖,像是一片抖动的积雪。

在她身旁,顶着橘黄色莫西干头、唇钉舌钉耳钉一个不落的「烟花匠」竟然一脸紧张、甚至还带着几分尊敬地半蹲在轮椅旁,忙不迭递上手帕:“你还好吗?「预言家」?需不需要营养针?”

“……咳。”被称作预言家的棕肤女性抬起头来。

暗褐色的血迹在她苍白的唇边凝结,但她并没有去擦拭的意思。

她睁着一双空洞全白的眼睛,嘶哑着嗓音说:“大方向不需要变动,但出现了一点突兀的变数……”

烟花匠瞪眼:“你看见了什么?”

“我看见黑发的女研究员变得模糊不清,就像是被深渊吞噬笼罩,那力量在阻隔我的预言……我感受到了两股同源的力量,一股来自当初发生‘神降’事件的圣约翰街道,那意象仿佛是一条不断循环的蛇;一股出现在许多重要的地点,似强大又似弱小、无法认知,像宇宙落下的星轨一样难以辨别……”

没有文化、纯靠爆炸走天下的莫西干头少年已经开始蚊香圈圈眼:“呃……这……所以,结论是?”

“这不是我能决定的结论。”白发预言家佝偻在轮椅上,年轻的身体形态像极了老者,“上报灰夫人吧。”

第246章 黑鸢尾议会(二十九)

“啧,我和艾伦暂时没找到机会接触‘灰夫人’。”

在酒精、大啊麻、五颜六色的筹码与肾上腺素充斥着的赌场里,「双子座」中的弟弟艾泊正在或激动或崩溃的赌徒之间穿梭,他顶着NPC“艾伦”的干净皮囊,却在这样纸醉金迷的环境下游刃有余。

“作为刚加入‘神降之手’的新人,组织对我们还不够信任。”

艾泊一边用眼神在人群中搜寻目标,一边和通讯道具另一端的「小丑」联络。

一颗大额筹码被他抵在指腹,双指指尖一错、筹码往半空抛去,又迅速翻滚着往下落到了他的掌心,吸引了周围几位赌红了眼的赌徒的目光。

“那个叫‘烟花匠’的刺猬头,看着大大咧咧没心眼、对新来的成员称兄道弟,实际上该透露的一点没透露,就知道给我们画理想和信仰的饼。”

金色的短发加上秀气的面孔,艾泊就像是误入狼窝的小羊羔,明明已经感受到了有人不怀好意,他却装作一无所查的样子,往后门的方向走。

[要是艾伦控制身体,这个平稳的进展挺正常。]通讯频道另一端的小丑“唔”了一声,[你居然没有搞事,倒是让我有点意外。]

“不劳您意外了,会长。”艾泊推开后门走出去,轻轻用脚合上门板,却没有关严实,“我正在搞事的路上。”

“「黑山羊」已经恢复玩家记忆,「女士」却没有找我见面的意思,以她一贯的水平来说,这实在不太对劲。”

遥远的收容单元里,小丑的脸上还挂着笑意,却没有接话。

但艾泊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啧,我和艾伦那个什么事都憋在心里的家伙可不一样,我们都猜到你一定瞒着大家什么,比如说当初建立‘摆渡人’公会的真正目的,又比如这个副本背后藏着的某些真相……”

“表面上看,主线好像只和「黑山羊」与「女士」有关,但咱们都认识这么多年了,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这就是你这么多年来费尽心思偷渡、真正想进入的那个副本。”

[它的确是。]小丑这次的回答不再笑吟吟,也不再轻佻,多了些难得的郑重,[如果此行顺利,我们将打破一层禁锢的外壳……在这个过程中,「黑山羊」会远比我们危险得多。]

“那我就更应该加快进度了。”艾泊没有再追问小丑所说的“禁锢”是指什么。

金发少年捏着那枚昂贵的筹码,在昏暗的小巷里转身,面无表情地看向身后几位不怀好意的跟踪者——其中打头的那一个,敞开的胸膛上闪烁着诡异的图腾。

“让一个A级新星为我们冲锋陷阵……那还真是有些让人挂不住脸啊。”

“就像是这样的垃圾都能在我面前挑衅一样。”

……

……

……

“嗬……嗬嗬……”

白蔷薇医疗院,隐蔽的地下三层。

额间一枚银月纹章的“爱丽丝”正狼

狈地躲在杂物间里,紧紧捂着嘴,鼻腔内发出急促而克制的喘气声,完全没有了刚刚溜出病房时的轻松神色。

她穿着绝对不该出现在地下三层的病号服,但这片“病患禁入”的空间内,像她一样穿着的人并不少见——他们与其说是“人”,不如说是身上依稀挂着病号服碎片的怪物。

它们中的每一个看起来都更像是一两个“人”或者两三个“人”的集合,那些破裂的病号服下伸出的并非正常双腿,而是腿与胳膊或者胳膊与脖子的组合。

它们有的看起来像是眼睛的器官会长在腰椎上,有些挂着发丝的皮肤间也长出歪曲的五官……偏生这些器官都没有坏死,扭曲的血管与经络将它们各自缝补串联在一起,就像明明漏洞百出却偏偏还能跑通的程序,怪异地“融合”成一个整体。

在这样古怪的结合之下,没有一件病号服能够好端端完整地挂在它们身上——布料的破烂程度介于用了洗衣机和绞肉机之间。

更令人感到不详的是,那些被肉块与骨骼缝隙夹住的布料之中,有部分并没有蓝白条纹,材质看起来更像是质地更厚更结实的白大褂、或者薄脆发黄的病历本。

月光推测,它们大概由患者、医生、护士……甚至家属等成分构成。怪物们在负三层地面上漫无目的地蠕动,似乎并没有发现月光的存在——但如果事情真的如此简单,月光大可不必狼狈躲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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