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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失楼台/雾色纠缠(52)
作者:白鸟一双 阅读记录
不想温舒白竟然突然站了起来,朝他微微颔首,以示感谢后,就很冷静地把陈彦迟给拉了出去。
两人来到了楼下的一家咖啡厅。
陈彦迟看温舒白愿意跟他出来,以为事情有转机,状态便松弛了许多。
他点了两杯咖啡,照顾着温舒白的口味,可咖啡端来后,温舒白一口也没喝。
“什么事?长话短说,不过也只有这一次机会了,等会儿回去,我会专门嘱咐一下楼下的保安。”温舒白冷漠道。
“舒白,你怎么这么不讲往日感情呢?”陈彦迟多少还是被她的冷漠伤到了。
唤起她的名字时,他想起自己从前那有些可笑的一点执念。
最开始,他叫温舒白时是连名带姓。他自认为这就是撇清关系与界限,证明他心里是抵触这段关系的。
可后来,他渐渐就没了那种边界感,他略去了姓,叫得很自然,他甚至开始希望温舒白能跟他亲近一点。
温舒白皱着眉,只道:“你别恶心我。”
“舒白,我来就是想告诉你,我和嫣然分手了,真的。”
陈彦迟说出来后,心里就舒服了很多。
他先前在温舒白面前,因为隐瞒与嫣然正恋爱的事,而时时刻刻放不下的那种不安,消失了。
他说完了话,就开始等着温舒白的反应。
而温舒白笑了笑,道:“恭喜。”
“恭喜我吗?”陈彦迟心中升起了希望。
“不是。”温舒白摇头道,“我是在恭喜嫣然。”
她的语气无波无澜,可陈彦迟就是听出了讽刺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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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彦迟的心又沉了下去。
想起大清早时,他用另一个手机号给温舒白打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挂了,再打时,便再也通不了了,他应该是被温舒白第二次拉黑了。
“舒白,以前都是我的错,但我会改的。我们能回到最初吗?那时候你还夸我有耐心,那天下雨,你还送了温伯父的衣服给我……”
“你提醒了我。”温舒白沉思后道,“回家后我要提醒我爸,把那件你穿过的衣服丢掉。”
陈彦迟不禁语塞,可想到他的未来,只能把话说下去:“舒白,我是真的悔改了。你信吗?和我在一起,总比和我舅舅商叙那种人在一起,要好得多。”
“商叙哪种人了?”温舒白反问。
“为了利益,不顾亲情,把所有人都算计在内。这种冷血的人,他……”陈彦迟暗自咬牙。
“闭嘴。”温舒白冷眼望着他,轻呵道,“商叙才不是这样的人。”
陈彦迟终于还是能感觉出温舒白对商叙的维护,不禁愣了,不甘道:“你跟他才认识几天?你了解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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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我比你了解他。”温舒白站起身来,俯视着他,坚定道,“你和陈家受了他那么多恩惠,背地里却如此诋毁他,不才是真正的白眼狼吗?”
她说着,就要决绝地转身离去。
陈彦迟却还是不甘心,大声叫住了她:“舒白,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没有商叙,我早点悔悟,我们好好相处,你会对我日久生情吗?”
温舒白回了头,看向他道:“我能说实话吗?陈彦迟。”
陈彦迟点了头,不再说话,只静候着她的言语。
温舒白再没有任何礼貌性的保留,直白道:“你这种故作痴情的假设,真的很恶心。”
“陈彦迟,你这种道貌岸然的人渣,不配得到任何人的真心。”
她的感动,商叙的帮扶,以及嫣然的爱,他都是不配的。
她把话说得这样重,但凡陈彦迟有点自尊,就不会再追着她了。
而事实证明,陈彦迟果然被她的话气得发抖,看她走出去,也再没有任何动作。
就连设计院旁边的这家咖啡馆,他也待不下去了。
他结完账,正要迈步离开,却被一个人生生拦下。
陈彦迟认得,这人是商叙的亲信——邹阳。
邹阳到底是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难道是商叙吩咐的?他和温舒白刚才的谈话,邹阳全听到了?
“小陈总,商总叫你滚到顶楼办公室,他要见你。”
邹阳说话,一向是字字清晰有范儿,可毕竟现在说的是粗话,听起来也就没那么悦耳了。
陈彦迟原本就憋着一肚子的火,被邹阳的话一激,直接气急地揪住了他的衣领:“你一个秘书,也敢这么讽刺我?”
“我可不敢。”邹阳没有还手,任由陈彦迟揪着不放,可又没有丝毫被陈彦迟挟制住的感觉,只保持着礼貌的淡笑,“这是商总的原话。”
陈彦迟默默放开了手。
现在绝不是他冲动的时候,商叙既然要见他,他刚好也有很多话想要问商叙。
他跟着邹阳走进商氏集团总部大厦,邹阳没走普通电梯,而是直接进了专用电梯,然后电梯一路直上,在顶楼停下。
“小陈总,走吧。”邹阳客气地扬了扬手。
陈彦迟下意识放慢了脚步。
原先来时,顶楼从来不曾有过这种氛围,邹阳甚至也不跟着他走进去,只敲了敲门,然后候在门口。
陈彦迟一个人走进去,看到商叙正在倒茶。
和他之前来时一样,商叙会沏茶招待他,这习惯没变,可两人的心境早就是沧海桑田。
“坐吧。”商叙淡声道。
听到商叙的这句话,陈彦迟才发现,他进了商叙的办公室,本能地就只会站在那里。
在威慑力之下,他竟习惯了听候商叙这位舅舅的命令。谈话还没开始,他就矮了一截。
意识到这一点后,陈彦迟脸色惨白。
他坐了下去,在商叙的正对面,商叙还是照常给他倒了杯茶,他想了想,还是接过。
“这几年,我以为对你还算了解,没想到你暗地里藏着的事还不少。”
商叙抿了口茶,抬眼望着陈彦迟。
陈彦迟心中带怨,立刻反问:“难道小舅舅就没有心中藏事吗?”
“瞒着所有人,布局那么久,就为了从我这里抢走温舒白。手段之不齿,我已经不想多说。可做出事情时,也该想想,我是你的外甥,你怎么能抢走我的女朋友?”陈彦迟愤慨。
“你的女朋友?”商叙冷笑了声,“你的女朋友只有那个嫣然,至于温舒白,你没资格这么称呼她。”
“我为什么没有资格?”陈彦迟气道,“你别提什么嫣然,我现在只论温舒白。退一万步讲,哪怕是名义上,我也当过她一年的男朋友。而且我现在爱她,我没有什么输过你的。”
“是啊,一年。”商叙神色阴郁。
他失了最开始的那份从容,仅仅是为了陈彦迟的一句话。
他如此嫉妒,想着那一年里,陈彦迟与温舒白以男女朋友的关系交往着。
那时,陈彦迟必然是除去温承平,和温舒白关系最亲近的异性了。
为了温舒白,商叙恨陈彦迟的辜负,又庆幸陈彦迟的辜负。
最终,还是庆幸多出了太多,让他勾唇冷笑:“你有一年的幸运,可没把握住,又能怪谁呢?”
陈彦迟终于无言。
“是,我设了局,可最终心甘情愿走进来的,是你自己。”
商叙不介意帮陈彦迟复盘。
“从一开始,你和陈家,对温舒白就是利用。结这门亲,你是半推半就,对温舒白极尽敷衍。”
“如果真懂得珍惜,不至于一整年过去,温舒白对你还是如陌生人一般尴尬。”
“你原本就是高攀,却想着温舒白能永远等着你,等你悔悟,等你一年后做了抉择,和原先的女朋友正式分手,不可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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