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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失楼台/雾色纠缠(48)
作者:白鸟一双 阅读记录
可她,她心里有多疼,身上有多难受,陈彦迟都视若无睹。
他从心底看轻了她,觉得她卑贱,受他施舍,永远不会离开他。
所以任他玩弄,高兴了就哄几句,不高兴就把她一个人丢在陌生的宴会上。
这样的陈彦迟,和大学时的那个陈彦迟完全不像了。
嫣然突然觉得他好陌生,陌生到可怕。
在陈彦迟褪去了她的外套,粗暴地吻上她的唇瓣,咬出血时,她终于含泪开口:“陈彦迟,我们分手吧。”
陈彦迟停下了那个吻,有点不可置信地问她:“你说什么?”
“分手吧。”嫣然哭着重复,“陈彦迟,我受够了,你既然已经不爱我,就放开我,不要再折磨我……”
在认识陈彦迟的前几年里,她总会笑。
而在认识陈彦迟的这后五年里,她只是哭。
她这五年的泪,已经比之前二十年加起来,还要多出数倍。
她一直努力想让自己坚强起来,不断找理由替陈彦迟开脱。
她实际上疲惫至极,到了今天,心终于凉透,再没有了一丁点力气。
“可我没有不爱你。”陈彦迟明白了她的意思,却有点无法接受,“是你,嫣然,是你的家世那么普通,如果你有温舒白那样的家世,我们又怎么会这么痛苦?”
他终究还是会怨怼,怨她的出身卑微。
可家里的事,嫣然一开始就没瞒他,他对她的情况一清二楚,也知道自己家里不会同意,但还是追她,说不在意,要跟她在一起。
“痛苦的只有你一个吗?嫣然,我是为了你,现在才失去了那么多。”
“可这些年,你又帮到了我什么?!一直在付出的人,只有我!”
陈彦迟说了很多,可嫣然就像没听到一样,蜷缩在床上,哭着重复那几个字:“分手吧,分手吧……”
“你想分手?”陈彦迟用手肘用力地压着她,强迫她看向自己,“你有什么资格?”
是了,她没有资格。
她在感情里始终处于弱势地位,永远仰视着他。
陈彦迟一定很气恼,气恼她敢主动提分手,哪怕这事情其实遂了他的意,他八成也心里想过,要把她踢开。
“所有人都不理解我,都不在意我,到头来,你也要抛弃我?”陈彦迟红了眼眶,眼神里迸发出恨意,“你这又是为什么?在美国的五年,你都说爱我。现在回了国,不过半个月,你要和我分手。”
“你为什么变了?是谁跟你说了什么?”陈彦迟胡乱猜想着,“是商叙吗?一开始就是他带你回国,他是想要毁了我!想要害死我!”
嫣然看他这样疯狂,忍不住反驳:“不是的,商总他不是这样的人,是我自己不想和你在一起了。”
自她回国后,陈家那边就断了给嫣家的供给,包括救命的医药费。
是商叙在她回国之前就承诺过,在她回国之后也依照诺言兑现承诺,帮她照顾父母,甚至给了她很大一笔钱,足够她的父母安心治疗,安度余生。
听到嫣然对商叙的维护,陈彦迟终于冷笑:“怎么?连你也爱上他了?”
他是想起了今天下午,茶馆里的温舒白。
不过半月功夫,温舒白跟商叙就一口一个“阿叙”。
他的那一年,温舒白对他的客气疏离,就成了笑话。
嫣然听了不禁愣住,从没想到陈彦迟会有这样的想法。
而这种反应落在陈彦迟的眼里,就像是默认。
没等她开口,陈彦迟已经愤怒地扼住了她纤细的脖颈,连声质问她:“就因为他比我有钱,你踹了我,想去攀上他吗?”
“你算是什么高级货色?也不看看,除了我,谁会喜欢上你这种低贱的婊……”
话没说完,被扼住脖颈的嫣然拼命挣扎,几乎用尽她全部的力气,给了陈彦迟一个响亮的耳光。
这好像打醒了陈彦迟,让他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有多侮辱人。
他一直压着嫣然,强吻她,甚至还想做更多,又有多不尊重她的意愿。
陈彦迟觉得自己刚才真是疯了,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对不起,然然……”
他慌忙去扶嫣然,想帮嫣然将衣服穿整齐。可嫣然如触电一般颤抖了下身体,然后将他远远推开。
嫣然粗喘着气,白皙的脖颈上留着一圈陈彦迟扼出的红痕,她穿好衣服,从床上逃离,站在离陈彦迟几米远的地方,望着陈彦迟时,眼神空洞而绝望。
“陈彦迟,我们彻底结束了。”
在这句话脱口而出时,嫣然发觉自己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过。
或许是她这些年的隐忍与痛苦,早就超过了与陈彦迟分手能给她带来的痛苦。
起初,陈彦迟以为嫣然还是在冲动。
这些年的恋爱中,嫣然不是没提过“分手”这两个字。
可每一次,她都心软,只要他象征性地低个头,她就会回来。
陈彦迟以为这一次也是一样。
他冷眼看着嫣然起身去收拾行李,她收拾了好一阵,最后又犹豫了,根本没拿。
化妆品、衣服、首饰,从前他送给她的各种礼物,等等等等,她都没有拿。
最终,她只背着一个属于她自己的半旧的帆布包,拿着证件和手机,走到玄关处,换鞋,然后开门。
陈彦迟终于还是开口了,可不是挽留,而是赌气:“嫣然,如果你真的这么想分,那就分吧。我也不想亏待你,我可以给你一笔分手费。”@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嫣然眼皮都没抬,手已经握在门把手上。
“五十万?”陈彦迟道,看她不说话,又道,“一百万?或者你开个价吧。”
嫣然一时觉得很可笑,连同她爱陈彦迟的这些年,都像是一个大笑话。
她回过头,轻声问他:“陈彦迟,这些年,你觉得我跟你在一起,是图你的钱吗?”
她说完话,就走出房门。
门重重地合上了,有种回到初始阶段的样子,房里房外,他们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但好像不止是在说家境了。
*
和嫣然分手后的陈彦迟,坐在玄关处发呆了很久。
他和嫣然谈得太久了,已经快成为一个融入生命的习惯。
他实际上短暂地舒了口气,自知这样的分手对他来说,其实是件好事。
自庆功宴以来,这些天,他早就在犹豫和嫣然分手的事了。
可他实际上不想当那个主动提分手的恶人,他对嫣然的种种不耐烦、冷暴力,其实都是在逼迫嫣然先提分手。
嫣然真的提了,遂了他一开始的愿。
可他为什么又觉得心里没有预想中那么轻松呢?反而有点空。
他甚至忍不住还在想,嫣然会不会几个小时后又回来呢?
撒娇要他抱抱她,要他吻她,只要他稍微低个头,哄两句,嫣然就会投入他的怀抱,羞涩地喊他一声“老公”。
是啊,他们想过结婚的。
陈彦迟走到卧室的衣柜前,看着里面那条白裙子。
有着特别意义的白裙子,嫣然出国时都带着,颜色确实有点泛旧了,但保存得很好,基本还是他第一次看到时的样子。
他与温舒白的订婚前夜,嫣然特意穿着这件白裙子来找他。
她是很珍视的,裙子淋了雨,她第二日跑了整个南城,想找最好的干洗店送去干洗,生怕会有任何损坏。
可现在,她不要了,丢在他们的房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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