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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星之火(女A男O)(27)

作者:橙六 阅读记录


银铄听出话里的暗示,脑袋像刚刚转过弯一样,意识到不对。再顾不得身上的痛意,一骨碌坐了起来:“你怎么知道!”

基因实验这件事,在走投无路被内部人员找上之前,她都不知道。陈姝怎么能知道?

她惊慌地拽过陈姝的胳膊,撸起她的袖子,直到反复两边都确认过,才猛地呼出一口气。

“你没有吧?”

“我没有。”

“…”

银铄喉咙滚了滚,陈姝感到她在发抖,尽管得到她‘没有’的答复,银铄还是不能自抑。

“你卷进来了。”这是一个肯定句。

此后屋内除了机器的声音,静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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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交心

化验单打印出来的动静打破了三人的沉默。

“来,我们还是先瞧瞧你的体检报告吧。”陈姝拿起那两页纸,用胳膊肘怼了方世杰一下:“哎,觉不觉得我说这话的时候特像一个人。”

方世杰脑瓜子飞快,猛地拍手道:“噢!安冉老师!”

两人顿时一起笑了起来:“是吧!”“对对对,可像了,老大你再来一句!”“那我再给你来一句…”

“喂。”银铄又气又无奈地看着:“你们两个是傻瓜吗?”

怎么这时候还笑得出来…

闻言,陈姝清了清嗓子,正色起来:“好了不闹了,病号不乐意了,过来看单子。”

她其实并不太会看这东西,只能分辨出数值高了低了,至于高了低了意味着什么,她一窍不通,要一边搜一边看。

方世杰对这些就显得比她了解很多。

陈姝指着数值偏差明显的问:“这个ALT和AST的数值是不是有问题?”

“肝损嘛,确实…”方世杰点头,并瞄了银铄胳膊一眼。

银铄又摆出无事发生的表情,等方世杰收回目光,就像犯错的小孩一样盯脚尖。

“RBC和HGB,MCV和MCH还有MCHC数值也不对呢。”

“贫血。”

“这个E0#和E0%是怎么回事?”

“也不止呢,你看,WCB,NEUT#,LYMPH#,MONO#,还有这些…。”

“往下这一整溜,我靠,这是免疫系统被泥头车给碾了吗?这些基本是感染的意思,还有过敏、寄生虫、出血。好几样甚至不常见。你看,这几条数值都是增多的,意味着血液问题,我觉得就是因为那个,现在还不确定这个影响是一时的,还是永久性损伤。”

方世杰说得委婉。

血液,这东西不像器官,坏了还能再换一个,器官培育技术已经很成熟,掏钱就行。

血液的处理很麻烦。

“吃药能顶用吗?”陈姝觉得自己问了个蠢问题,但确实是当下他们能接触到的解决方案。

方世杰倒是肯定的点了点头:“别的不说,消炎肯定是要的。”

“其他方面呢?”

“其他方面还行吧,没什么再大的问题了,就很符合一个刚受了重伤的人应该有的身体。”

两人讨论完,最后给银铄翻出一盒抗生素。

一左一右站在床前,抱臂,盯着银铄用唾沫自行吞下去。

“老大,我们好像什么黑涩会噢…”

陈姝配合,问:“那她招了吗?”

方世杰反问床上那个:“招了吗?”

银铄抓着脖子,卡得直翻白眼:“招,招了!你们还是给我找口水吧!!!”



事后三人互相搀着回到寝室。

罗斯回家了,四周的房间也不再闹腾。

一切都静悄悄的。

“啪嗒!”陈姝摁亮了灯光。

“快天亮了…”

“还得上课…”

“万恶的早八。”

就好像普普通通的人生里,再普通不过的一天。

陈姝盯着房顶的灯,一开始还有点刺眼,后来渐渐模糊,晕染成柔和的光圈。

最后她的思绪开始变得乱七八糟。

做普通人有什么不好呢,每天有书读,有饭吃,然后去工作,像亿万颗沙子里的一颗一样,就这样随着时间的洪流,被堆积,被掩埋,也是一种幸福…

可是回过头再看,这些一颗一颗的沙子,每一颗自认微不足道的沙子,就是在这不经意中,聚沙成漠,塑造了历史。

‘一只南美洲亚马孙河流热带雨林中的蝴蝶,偶尔扇动了几下翅膀,两周后可以在美国德克萨斯州引起一场龙卷风。’

那只蝴蝶当时在干什么呢?

可能就像他们现在一样,在苦恼…*的,天怎么亮了!

跑操的哨响将三人强行从床上拽了起来。

罗斯回到宿舍看到的就是三张像被吸干了精气的脸。

“你们仨,这是?”

“打了一架。”陈姝爬起来,第一次没有管自己的宝贝被子,任由它软软趴趴,成了一张面饼。

银铄手脚并用地爬起来,非常没有说服力的补充:“现在没事了。”

“欢迎回来。”方世杰翻了个身,“噗通!”一声摔下了床。

操场上,两个包着脑袋的Alpha仿佛丧尸一般追在队伍后面。

“挺有创意啊你们宿舍的,上个星期包脸,这个星期包头,怎么,脚气长脑袋上了?”覃老师抬腿给了陈姝一下子,高声呵斥:“都给我跑快点!谁要是落在了最后面,一会儿就加练十圈!负重的那种!”

顿时队伍末端传出一阵鬼哭狼嚎:“不要啊——”

最后陈姝和银铄还有方世杰不出意外地加练了。

三人被迫绑上负重袋,绕着操场一摔一个跟头。

“我靠,我真不行了!”

银铄一屁股躺了下去,脑袋直接枕在胶皮跑道上,那淡淡的脚臭味都显得十分亲切。

“我帮你们望风,一会儿覃老师来了,就说咱跑够了吧。”方世杰也喘得厉害。

再跑下去,心脏就要跳出来自己过了,心脏自由了,他死了。

“好好好。”陈姝二话不说,像面条一样就倒在银铄旁边,一胳膊甩在了她肚子上。

“呃啊!你要杀了我吗…”银铄发出脆皮的声音,痛得蜷缩起来。

清晨的太阳刚刚破开大雾,不太刺眼,望过去就像宿舍里的顶灯一样。

“有点困了…”

“我也是。”

两人眼睛不自觉合上,视觉休息,听觉就被无限放大,变得尤其敏锐。

陈姝听到银铄不安地动了又动。

“你们就不打算问我,那笔钱,是要做什么吗?万一我就是沉迷赌,拿去花天酒地了怎么办?”

陈姝想了想,这个问题要追溯到她自身,推己及彼,但她没想好怎么措辞。

方世杰幽幽开口,眼神像激光枪一般锐利:“那我们就打死你。”

银铄被扫射地一个寒颤,往陈姝的方向蠕动:“靠,这小子自从认你做老大,越来越暴力了!”

“他说得没错。”陈姝突然睁开眼,一个翻身,压住了银铄,像第一天见面那样将拳头锤在她耳畔:“你要是辜负了我俩,我们就打死你。”

故作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

太阳开始亮起来了。

光芒从陈姝发丝间的缝隙流下,落在银铄身上。

银铄心里突然矫情了一下,那一刻,她文艺之魂被激发,许多许多话往上涌,可最后,她还是输给了自己的文化课,于是只想到一个词:天光乍破。

她望着那双如黑曜石般明亮的眼睛,第一次剥开自己的自尊心,向别人讲起自己的窘境。

仿佛寄居蟹蜕下坚硬的外壳,裸/露出了柔软的,不堪一击的身体。

那是刻在DNA里的‘危险’时刻,令她整个人都笼罩于不安。

相比于她现在深陷其中的事情,她需要钱的原因并没有很复杂,甚至有些质朴。

就只是普普通通的,平常人家遇到了被冠以绝症的疾病。

钱,成为压垮每一个人的最后一根稻草。

“小时候,爸爸妈妈就都在外地务工,我是外婆一个人拉扯大的。逢年过节,也只有我们两个人过,唯一知道他们还活着的途径,是他们会固定打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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