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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他深陷(46)
作者:雨挽 阅读记录
唯独在神前明迹。
她不敢做,也不敢想。
以前,他送过她很多东西,奢侈品、名画、古董……作为朋友间的礼物送给她。她诚然开心,却未曾有过像今日这般泪涌的冲动。
“别哭。”他抬手用指腹替她擦掉眼泪,很轻柔,一下一下的,直到觉得她的视线不会被泪水模糊,他才看着她眼睛问:“你可不可以相信我说得百年?”
回应他的是带着哭腔和鼻音的一声:“我相信你,我相信你的。”
过往人生中,再没有哪一刻心脏的震颤如此强烈,像每一滴中转的血液都在叫嚣,她僵直地跪坐着。
他们没有牵手,更没有拥吻,只是在菩萨垂眸慈悲注视下,庄重郑重地对望着。
闻妤不知道的是,今日这满殿的长明灯都是为她一人祈福。他供灯万盏,祈求她平安顺遂,万事胜意。
可即使是一万盏长明灯,他也担心这愿力不够多。
谈让也没有和她说起这些,在他看来,这万盏长明灯是为她祈福的,而不是和她邀功的。她不需要知道,只要这些长明灯能保佑她就好。
那天后来,他们是在普尘寺用得素斋。
整个剧组的车都去了山下,包括闻妤自己的保姆车,甚至她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手机还在佳佳那里,想联系她们会和都没办法。
谈让的车停在北门,一辆黑色迈巴赫,车内只有司机。他替她开车门,问:“需要我帮你联系你助理吗?”
闻妤坐上车,她的眼睛周围到现在还有些轻微泛红,眨着眼睛思考的时候,茫然又可怜。
“不用了,直接回酒店吧,反正今天又不正式开始拍摄。”
谈让也上车,门被他单手阖上,他屈着两指捏了捏她脸颊,说:“好。”
回去的路程也要两个多小时,深秋下午的阳光透过车窗映入,闻妤又被照得犯困,可她不想睡,找了个话题问他:“你什么时候走啊?”
她是看着他眼睛问得,手搭在中央扶手上。
他也看着她,目无斜视,却准确无误地捉住她的手,拇指指腹在她掌心细细摩挲,问:“确定要在这个时候问这种问题吗?”
这种问题怎么了?
她总要问得啊,他又不可能一直陪她在剧组。
闻妤眉心压着,像不理解。
下一秒,他另一只手扣住她后颈,强势的吻落在她唇瓣。
闻妤猝不及防,舌尖被他勾着,汲取着,席卷着。她脊背发颤,指尖想要屈起,又被他牢牢按住,两人的手叠加搭在中央扶手上。
脑袋晕晕乎乎地,闻妤想,幸好为了途中她能安静休息,他一开始就让把挡板升起来了。
鼻尖相错,闻妤闻到了他衣服沾染上寺庙大殿内香火气,她腾得升起种别扭感,仿佛又回到了佛堂内,菩萨金身,眉目慈悲。
明知是心理作用,她还是闭上眼,牙齿微合,没用力地咬了下他的舌。
她没用力,因此并不痛。
他退了出来也只是因为察觉到她异样,垂着眸问:“怎么了?”
声音低哑得过分。
闻妤小声:“你身上有寺里的味道,我觉得有点……”
他眼底清明了些,勾着唇问她:“你在暗示我脱衣服洗澡吗?”
闻妤只觉得舌尖发麻,抿了抿唇低声:“我没有……”
“你可以有。”他说:“我后天回去,妤妤,你有时间做你想做的事?”
第35章 含冰
谈让脊背并未贴着座椅靠背, 微微向她的方向倾着,一本正经地说这些话。
他们的手还搭在一起。
闻妤视线降落,他的手几乎将她的手完全覆盖着, 手背青色脉络蜿蜒至手腕处, 又被衬衫领口挡住。
这只手腕没戴表, 空无一物。
她转了个话题:“你为什么不佩戴佛珠?”
实话说,他的手是真的好看,冷白骨感,不敢想这样一双手,腕间缠绕着佛珠会如何养眼。
她在垂眸看他的手,而他却在垂眸看她, 似乎在考量她是真的好奇,还是转移话题。
默了片刻, 他极短促地笑了声, 解释道:“佩戴佛珠有诸多禁忌,我怕触犯,索性就不戴。”
闻妤抬眸问他:“有什么禁忌?”
“比如抽烟呼出的烟气不能触碰佛珠, 饮酒时不能佩戴佛珠,还有……”他顿了下,眯着眼睛看她。
那目光不清不白暧暧昧昧的。
闻妤被他覆盖住的手指尖颤动了下, 问:“还有什么?”
谈让的掌心缓缓擦着她的手背往后移,由整个包裹变为只捏起颤动的那根手指。
掌心与手背摩擦一阵热意, 指尖被捏起揉按, 不痛,却带着点痒和麻, 像一股奔腾的电流,顺着指尖传递到心脏。
在攀升的心跳中, 闻妤听到,
“两个人睡觉的时候不能佩戴,放床边也不可以。”
他尾音像带了钩子,冷淡撩人,不知是否错觉,闻妤觉得“睡觉”那两个字仿佛被刻意咬重,好似这就是他们下一刻要做得事。
闻妤倏然抽出手指,眼眸睁大。面前这人一副我只是为你讲解事实的坦然,反倒她的表现像心虚。
她吸了口气,为自己方才的心猿意马,在心底默念了好几遍“罪过罪过”。
谈让望着她:“怎么了?”
“没什么。”闻妤否认,找了个借口掩饰自己的神游:“我还以为你是不想立京圈佛子的人设。”
“……”
谈让蹙起眉,似是不信:“真的?”
闻妤点头:“真的。”
他眉目舒展开,说不清是暂时相信她,还是暂时放过她,总之,他坐得端正了些:“睡会儿吧,很快就到酒店了。”
莫名的,他这语气有种“到酒店你就睡不了”的感觉。
闻妤眼皮跳了下,原本不想睡的,但她早上起太早,来时补觉的精气神到现在一点不剩,再加之他这车后座比她的保姆车还舒坦,不知不觉还真就犯困眯起来了。
梦里,耳朵边吹来一股热气,像被轻飘飘的羽毛挠着,闻妤侧了侧身将脑袋偏了过去,醒的时候,车已经停下来了。
她眸光落在车窗外,懵懵地通过黯淡光线判定是在酒店的地下停车场。
“醒了?”
她将脑袋转了下,面朝他,声音咕咕哝哝:“你又没叫醒我?”
“让你多睡会儿还不乐意?”他笑着挑起眼梢看她。
周遭光影昏沉,只有车内的灯柔和亮着,无端让闻妤想到了柏林的那天晚上。那时她开门下车后,没等他,一个人往出口走,但这次是他们一起。
地下停车场有通往酒店上层的电梯。
电梯抵达负一层前,他忽然问:“现在时间还早,确定要回房间,不想再去别的地方吗?”
闻妤没手机,问他:“现在几点了?”
谈让抬腕,借着电梯按键幽蓝的光看表盘上的指针,“五点四十五分。”
四舍五入就是下午六点钟。
这个时间确实算早,够去餐厅吃一顿很浪漫的晚餐,也许会收到一捧鲜花,一个礼物。可总觉得这种带着答案去一个地方的约会,没有那么令她期待。
今日让她震撼心动的告白停留在菩萨殿上就好,不必再续上一场她不太期待的约会。况且,明天《锦绣》正式开拍,她最起码五点就要起来去做剧中萧文瑛的妆造。
“不去了,我明天要早起拍戏,需要早点休息的。”
闻妤说完,观察他表情。没有任何被拒绝的扫兴,而是一种意料之中的从容,嘴角噙着笑说:“好,那我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