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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小姐,你醒醒……”
欧阳敏儿这才无力地张开眼,微喘地说:“方辘,这是你所想到能报复我的
方法吗?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只能说你成功了!”
想她长这么大,还没尝过这等“疼痛”的感觉,简直终要了她的命还难忍。
“我从没想过要报复你,这都是为了你好。”方辘沉着声说。
“为我好?”她苦笑,咬着下唇睨着他,“那你要不要也尝试看看?我刚刚
亲身体验的就是这种痛。”
“明天,你就会好些了。”
“我知道,你多和我相处一天就非常受不了,既然如此,那又何必跟来?又
为什么之前要对我这么好?”欧阳敏儿难堪不已,想到刚刚自己快痛昏的样子,
一定让他取笑了。
“什么都别说了。你饿了吧?想吃点什么?”方辘没看她那双含怨带怒的眸
子,却已自觉理亏。
“我不饿。”她头一撇。
“我请厨子下碗面给你。”方辘说着,便要旋身步出房间。
“等等。”欧阳敏儿用她那只没受伤的脚撑起自己,一跃一跃的跳到他面前,
“吃了面你就回去吧!我真的不需要你。”
“我不会走。”
“为什么?你为什么非得留下来搅乱我的生活、弄乱我的心情?”
欧阳敏儿不喜欢现在这种感觉,她把他当成可信赖的人,可他还事事提防她,
误认为她只是个会找麻烦、无理取闹的女人!
“今后我会小心措词。”他居然回她这句话。
“方辘,你到底懂不懂?这和你的措词无关,我要的是你可以把我当……当
朋友,信任我的感觉。”欧阳敏儿进一步表示自己的想法。
“你是表小姐。”他静默了会儿,又恭敬道。
“表……”欧阳敏儿板着脸,一副失望的模样,“原来我在你心底就只是‘
表小姐’而已。”
“你本来就是。”
“木头!”她闭上眼,已提不起劲儿再与他争辩,“好吧!就帮我下碗面,
我饿了。”
方辘不再说话,但紧皱的眉头不难看出他的神情也是紧绷的。
眼看他离开之后,欧阳敏儿已忍不住仰天长叹了声……老天,你也帮帮忙,
为什么要让我对这根木头产生感觉?
说真的,欧阳敏儿
还真是饿了,热汤面一送进房里,她便呼噜噜一口气吃光了,而肚子饱了脑袋
似乎也灵光了。好几次她撑着方辘临时做给她的拐杖下楼时,就会看见艳娘有
意无意地对方辘抛媚眼。
也幸好方辘是根木头,他完全没有感受到对方的勾情,这倒让她憋笑在心底。
不过他还真是道地的一块大木头,不懂老板娘的心意也就算了,偏偏对她的暗
示也没放在心上,就不知道这块木头何时才会点燃火花?
趁自己还没把全部的心都放在他身上,欧阳敏儿已决定离开,她不想成为他
的负担,更不要让他讨厌。
所以当晚,她就趁夜深人静之际,撑着拐杖离开了这间怪异的“野店”。
说这家店怪,还真是怪,那种感觉是说不出来的,完全凭的是直觉,而偏偏
女人的直觉又向来准确,所以她可以肯定它绝非普通的野店。
几次说给那根木头听,他就是不信,好吧!不信就不信,她也只好请他自求
多福了,别被那个艳娘吃干抹净才好。
夜风骤凉,细雨纷飞打在欧阳敏儿的身上还真是刺骨,她深吸口气,看着头
顶被雪丝掩覆的月儿,忍不住问道:“白家公子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她爹在几封书信中老提着白家公子的好,不但不为她的逃婚生气,还帮忙找
寻她,甚至每天都会到欧阳府关怀她的下落,这样的夫婿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
到的!
如果他真这么好,又怎会落在她欧阳敏儿手里?这可不是他的福气。
但不知为什么,她脑海里的白家公子没一会儿居然变成了方辘那臭小子,不
知道他发现她不见后会不会找她?是会稍稍紧张一下子,还是大大松了口气?
就在同一时间,正在床上打坐的方辘突觉一道沁凉的夜风袭进屋内,寒气逼
人、冷风刺骨,不禁让他想起睡觉总爱踢被的欧阳敏儿。明知自己不该再多事,
但旋念又想,倘若她感冒得了风寒,岂不又要延宕送她返家的日子?
于是他来到她房间外敲了敲房门,“表小姐……你睡了吗?”
等了会儿,他又敲了两下,“醒醒可以吗?”
虽然他知道欧阳敏儿这个女人一旦睡着,连巨雷都轰不醒,但他还是不放心
的贴在门上细听……不对,里头居然平静的连个声音都没,甚至没有呼吸的气
息。
当下他立即下了结论:她不在房间里!
撞开门,果真床上空无一人,他立刻回房拿下墙上宝剑、顺手放下一锭银子
之后,便奔出店外寻人去。
漆暗的夜、沁骨的风,他真不懂为何她要这么逞强,难道乖乖依他一次会让
她活下下去吗?
沿途,他看见一间破庙,下意识闯了进去,果真发现了她的身影——她正蜷
曲着身子抱紧自己,躺在角落的草堆上睡着。
方辘眯起眸,缓缓走近她,实在很难想像像她这样的千金大小姐,居然无所
谓的过着这样的生活?
上前,他再次将身上的兽皮大衣盖在她身上,而欧阳敏儿也顺手抓住大衣,
上头的味道像是能给她安全感似的,让她不安的心得到了安稳,也睡得更沉了。
轰隆!突地外头一阵闷雷大响震醒了她,她张开眼,对上的竟是方辘那双古
井无波的双眸。
再看看这里,她恍然记起她是在破庙内睡着的,“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发现你不见了,我顺道找来这里。”
“原来是这样。”欧阳敏儿皱起眉,“不要叫我回去,我不会回去,你就自
己回去沉溺在温柔乡里吧!”
“温柔乡?”方辘不懂。
“笨,我是指艳娘,既然她喜欢你,如果你也喜欢她,那就干脆跟她凑对好
了。”她的口气带着一股酸劲儿。
“我也不回去了。”他遂道。跟着他又坐在她对面的草堆上,回头看看外头
骤降的雨丝,“我们等雨停就启程。”
“你真的不回去了?”欧阳敏儿弯起唇线,笑在心底,“割舍得下那个风情
万种、风韵犹存的女人?”
方辘不会听不懂她的挖苦,于是僵着表情说:“表小姐,时间还早,你再睡
吧!不过别再开玩笑了。”
“咱们打个商量好不好?”突然她又说。
“你可以说说看。”就不知道这个小妮子又在打什么主意了。
“以后你别再喊我表小姐,可以吗?”这个称呼真是难听,何况她一点也不
想成为他的“表小姐”。
“可是……”
“就别可是了,你要喊可以直接喊我敏儿。”她偷偷笑了。说实在的,他愿
意出来寻她,她已经很开心,这表示他对她并不是这般冷血无情、专制强硬的。
“我知道了。”他淡淡的回道,接着便闭上了眼,继续“坐着睡觉”。
“方辘,你怎么好像很喜欢坐着睡觉?”她也爬坐了起来,学他盘起腿,
“这样有什么好处呀?”
“从我练武开始,我便经常这么打坐,好处自然是可以强壮体魄、健身。”
他微微张开眸解释着。
“好,那我也要强壮体魄,坐着睡觉。”欧阳敏儿说完就闭上眼,可是没三
两下就见她扭动一下身体或抓一下痒,怪的是她为何半天都睡不着呢?
偷偷把眼睛睁开一道缝,她可以看见他坐在对面,别说动了,他连鼻孔都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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