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荃荃并不知他两人之间的波涛暗涌,只是满脸欢欣的靠着殷尧而坐。
“真看不出你年纪轻轻,就能把侨舶办得有声有色,让我不得不承认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呵!”
听了这么一大串巴结话,殷尧差点鸡皮疙瘩掉一地。
不过,他还是必须装模作样虚应故事一番,“孙伯父,您太过奖了,我只是比一般人幸运,有了父亲先打下来的基业垫底,自然而然有利于我日后的发展。”
“真难得,时下像你这么谦虚的年轻人,已少的可怜了,我想,让卡萝跟着你应该不会错的。”
殷尧云淡风轻的一笑,“虽然我和荃荃认识不过短短四、五天,但只要您信得过我,我会倾我所有来照顾她、关爱她的。”
荃荃闻言,心中更是感动不已。
他以深情露骨的眼神望着她,好像在诉说——此生不渝。
“那就好。”孙樵满意的点点头,“玛莉将饭菜都已经准备好了,可以开饭了。”
行过中厅时,由于面向庭院的窗子破碎不堪,荃荃迭声解释道:“昨晚我们这儿来了个小偷,还好伯父发现的早,在一阵激烈的对峙中撞坏了窗子,不过,还是让那个小偷给逃了。”
殷尧故作惊讶担心的问道:“伯父一个人对抗小偷,没受伤吧?”
孙樵哈哈大笑,“我年事已高,哪有能力对抗年轻力壮的小偷?刚巧我公司的经理昨晚留在这儿过夜,是他帮我捉小偷的。”
“这么说是贵公司的经理驱贼有功罗!”殷尧也陪笑道。
“可以这么说,那偷儿虽然给溜了,但也被我们的防盗雷射装置给伤了手臂,这伤口少说也得让他躺上个好几天呢!”
说到得意处,孙樵浮出邪邪的笑意,真是让人乱恶心一把的。
“伯父,你说那小偷受伤了,可是,昨晚你怎么没说呢?”荃荃追问道。
“反正人都跑了,说了又有什么用,小孩子别问那么多,吃饭吧!”
孙樵轻斥了一声,率先举步走入饭厅。
荃荃对他皱皱鼻子、吐吐舌头,轻声对殷尧说:“他就是这样,老是那副倚老卖老、老气横秋的模样。”
殷尧点了下她的鼻子说:“你可真大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呀!”
没想到孙樵却陡地停下脚步,猛然旋身,“你们两个像个麻雀似的,在喳呼些什么?到底吃不吃饭呀!”
荃荃到了嘴边的话才倏地咽了下去,拉着殷尧飞快地跑到饭桌边。
殷尧这也才意会出孙樵的威与严影响她那么深,像极了一根无形的弦能左右她的欢喜和悲伤。
在饭桌上面对那一堆佳肴美食时,殷尧这才发现真正的磨难现在才正式登场。
拿筷子吃饭,对他这个道地台湾土生土长的混血儿来说,原本是件最稀松平常不过的一件事,而今他却有感于捉襟见肘之苦。
在伤势未愈的情形下,他拿筷子的手指头都会微微颤抖着,天,这不是自曝其短吗?
“是玛莉的中国菜不合你的味口是吗?怎么都不动筷子呢?”精明的孙樵一眼就看出殷尧的不自在。
“呃,怎么会,看着那么多的好菜,我已忍不住食指大动,准备好好的大快朵颐一番,正在犹豫着该从何处下手呢!”殷尧灵光一闪,随即非常圆滑的说出一堆大道理。
“那就快吃,别再考虑了。”
所幸孙樵相信了。他如蒙大赦般的轻吐了口气,但接下来他该如何使用那双筷子而不会被看出破绽呢?
他深吸一口气,尽可能放轻松,以非常自然的方式夹取眼前的菜肴;刚开始还尚可应付,但席过一半后,他手臂麻痹感欲加严重,终至忍不住而略微僵硬成颤栗。
“尧,你怎么了?”坐在他身旁的荃荃首先发现了他的异常,难道他“贫血”的毛病又发作了?
“没什么。”他不安的表情却背叛了他。
“你贫血了?”她不信。
贫血!他微愣了一会儿,继而想起他刚才进门时瞎掰的理由。
“或许吧!”
“什么没什么又或许的,你这样叫我怎能放得下心!”她板起脸,似水的瞳眸中隐约有着一丝不安。
“荃荃,别大惊小怪,我真的没事。”他牵强的一笑说。
“你还说我大惊小怪,你看你……”她忙不迭地擦着他额际的冷汗。
“怎么,殷老弟不舒服?”孙樵眼神犀利的望着他,口气中有着阴寒的凉意。
唉!这个荃荃简直在帮倒忙嘛!
“没有的事,这肠旺火锅辣的太过瘾了,吃的眼泪都流出来了。”他佯装拭泪的同时,也拭去他脸上明显的汗珠。
孙樵微微的撇唇一笑,露出了奸诈的鱼尾纹,“好吃就多吃点。”
他看出来了!殷尧知道他一定看出些什么,凭他在道上混了几十年的经验,若说他真的还是一无所觉,殷尧死都不会相信。
但发觉了又怎么样,在他还无所行动之前,殷尧也只好硬着头皮死撑下去。
他微微颔首,继续扒着手中的饭粒。
荃荃看在眼底,着实于心不忍,他明明就是不舒服,又何必要逞强呢!她也知道伯父平日虽严厉且不苟言笑,但还不至于那么“鸭霸”不讲理吧!
于是,她昂起下巴,以一个救世主的姿态出现。“伯父,让殷尧回去休息吧!”
“休息!他好好的在吃饭,干嘛要急着回去,小俩口想亲热也得看时候呀!”
“我又不是那个意思……”红晕不自主地染上了荃荃的双颊。
殷尧此刻在胸中划了个十字架,祈求上帝的保佑,免得这小妮子老是乱场。
被她一闹,但愿他还能活着出去,善哉,善哉……(十字架配善哉,什么跟什么嘛!)
“荃荃!”他凝睐了她一眼,给她个警告的眼神。
荃荃也回了他一眼——狗咬吕洞宾。
“你们俩一会儿细声低语,一会儿眉来眼去,眼里还有我这个伯父吗?”孙樵摇摇头,“你们去玩吧!别顾着我,我也累了,想去休息一下。”
孙樵站起身,伸出那只“暗藏玄机”的右手,“殷老弟,今天招待不周,可别介意呀!”
殷尧全神贯注的看着它,告诉自己他的考验来了。
他也伸出自己的右手,一双眼睛正凝聚会神的直视着对方,两人手上的力道正慢慢加强中。
果然,孙樵已怀疑他就是昨晚的夜闯者!
慢慢地,孙樵眼上灰白的眉毛已渐渐竖立了起来,鬓边的白发也因使力的缘故而呈现上扬的状态。
而殷尧的情况可糟了,他知道他的伤口已裂开,鲜血也汨汨流了出来,只不过之搴包扎的功夫实在是无可挑剔,让他撑过了这最危急的一刻。
“我毕竟是老了,敌不过你们年轻人。”孙樵纠结的眉慢慢舒缓了下来,他甘拜下风。
“哪里,您真可谓是老当益壮!”殷尧强颜欢笑。
“是吗?我们俩别在这儿褒来夸去的,你瞧卡萝早已等不及了,嘴已翘了三寸高,你们去玩吧!”他双目深邃的盯视了他一会儿才说道。
“那么伯父,我这就告辞了。”殷尧蓄意漠视孙樵脸上那诡谲的笑容,迳自带着荃荃离开了松樵园。
一进入车内,殷尧加紧速度一直往市区行驶,直到安全距离以外,他才忍俊不住停下车抚着手臂,将阵阵痛楚的呻吟硬往肚子里吞。
“尧,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啊!”一点鲜红的血滴在荃荃粉白的裙摆上,让她顿时惊呼出声。“你的手……”
“我不能开车了,荃荃,我需要你的帮忙。”他咬着牙挪出驾驶座,“带我回‘茶当酒’,要快!”
“好……”她慌乱的抹了把满脸的泪痕,也不知它们是何时盈满她整张容颜。
她懂了,他绝不仅是个台湾来的年轻人,也不只是个企业总裁那么简单的身份,在伯父身边十几年了,什么样的人她没见过,伯父当年误入歧途,一定干下不少坏事,否则,找他报仇的人怎么那么多,就连他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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