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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眼望向苍穹,漆黑的暗影中有无数星子闪耀,却怎么也照不亮她已冰封的心……“信任?”金煜狂笑,带笑的眼眸扫过她那张苍白容颜,“一个女骗子所说的话如伺能让人相信?”他浓眉紧蹙,慎重地一字—顿。
“煜……”
“别这么叫我,我的名字喊在你口中只会让我觉得恶心!”
满糖脚步踉跄了下,泪眸瞬也不瞬地凝睇着他,“你好狠……好狠……”
“我没打算收回那套嫁妆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你还敢说我狠?”他冷冽地转移星眸,牢牢地盯住她。
“是啊……是我太贪心了。”她垂下脑袋轻声低吟,慢慢拾步离去,“我不该再讨什么信任,你是不会给了……”
满糖的翦翦秋瞳透露着哀怨,纯净无邪的容颜犹似六月粉荷,触动了金煜的心,可他却狠下铁石心肠,决计不再让她影响了自己的决定。
“等等。”他突然喊道。
满糖定住脚步,赶紧转回头问:“你是不是愿意相信我了?”
“我上回送你的铜镜呢?”他提的竟是这个。
满糖心一撞,身影颠踬地震了下。
“一个女骗子是没有资格拥有我金煜亲手打造的铜镜。”
他强迫自己封缄住对她的磅礴情感,仅以一双决绝的眼神看着她。
一滴清泪再度无声的滑落,满糖只知道她的心正被他无情的撕裂着,再一片片丢进深不见底的地狱中。
她颤着手,从衣襟内拿出铜镜递到他面前,眸底净是灰冷绝望、心碎神伤——金煜抽回铜镜,一咬牙,用力将那面铜镜往地上一砸。
那碎裂的声响震住了满糖的心魂,惨白的脸一下褪得更为青湛!
看着透着月影的残碎镜面,这是不是代表着,他们两个之间已是破镜难圆了?
“你碰过的镜子,肮脏。”他故意漠视她那张受了伤的容颜,强说出更狠冽的话。
一颗颗泪珠俏然晕在衣襟上,满糖再也没有说出半个字,也不再企图为自己解释,只是旋过身子徐步离开了他。
可每走一步,她的心痛便更加深一分。她紧紧揪着襟口,告诉自己不能倒下,只要拚命地往前走,走得愈远愈好,赶紧离开这处伤心地……金煜望着她的背影,心中的痛苦令他肝肠纠结,可是他却不甘心被骗,更无法原谅她啊!
为了她,他改变一切;为了她,他让自己陷入从来不愿意触碰的情感;为了她,这几天夜里他埋首赶工为她打造另一面更新颖的铜镜。刚刚到她房里只是要将它送给她。却没想到会让他听见、看见这样的事实!
拿出衣袋里的新铜镜,他的心又不自觉地阴郁了下来。
***
满糖回到家中,已经天亮了,她可是在路上走了一夜。
她爱金煜,用尽所有的心、所有的情去爱他,也唯有和他在一块儿时,她才会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可是,只要一思及他拿起铜镜在她面前砸碎的那一幕,她的心便拧了起来……这种恐慌是她以往不曾有过的,就连亲眼目睹葛卿与其他女人在一块儿,她也没这么心碎过。
她并不恨金煜,只是怨命运捉弄人啊!
才将门推开,眼前突然跃出一个陌生男人,吓得她拔声尖叫:“啊——”
“住口。”男人挥刀抵在她颈侧,沉着嗓说:“再叫我就杀了你。”
原来他就是余敬派来的杀手。由于葛卿昨儿夜里吓得扛起嫁妆就溜,根本没知会余敬,告诉他金煜已与满糖翻脸,绑人这事压根就不用做了。
“你……你是谁?”满糖直瞪着脖子上的刀,真怕他一个不注意,便往她的颈子抹了去。
“放心,我不会杀你的,只要你乖乖听话,跟着我走就行。”那人咧开嘴,露出一脸的狠样。
“跟你走?去哪儿?”她扭动身子,想找机会脱身。
“跟我回余家庄。”
“什么余家庄?我又不认识姓余的人!”
“余敬余大爷,你没听过吗?”
“余……”她忽然想起,那天和金煜在房内听见有客采访;好像就是这个人。
“想起来了吧?谁要金煜得罪了他,我们只好拿他心爱的女人下手。”他粗蛮地说。
“心爱的女人……”她喃喃念着,突然逸出一丝悲叹,“你们全弄错了,他从没喜欢我过。”
“少找借口,你以为这样我们就会放了你吗?”他用力抓住她的头发,痛得她流出了泪。
”我说的都是实话,信不信由你。”满糖一双泪眸直瞪着他。
“我是不信。走,跟我回余家庄。”他用力拉她,可满糖说什么也不肯离开,拚命与他抵抗挣扎着。
“你这个死丫头,再拖时间,小心我杀了你!”
“你杀吧……杀呀!”反正她也不想活了。
“可恶!”那人举起手用力击向她的后脑,满糖因而昏厥过去,任那人将她逮走。
***
“二哥,满糖离开了是不是?”
翌日一早,金鸽便在门房的通知下,得知满糖昨晚哭得像泪人儿似的奔出了金嫁山庄,于是她便来到金煜的房间问个究竟。
“我哪知道?”金煜冷着声说。
“你这是干嘛?”金鸽这也才注意到金煜变了,向来只吃青菜豆腐的他现在居然喝起酒来了。
究竟是怎么了?天下红雨了吗?
“我在干嘛,你看不出来吗?”他抿唇一笑,一副颓废不振的样子。
“别再喝了,二哥,你从没喝过酒,一下子喝那么多,会弄坏身体的。”金鸽走过去,一把抢走他的酒杯,又命身旁下人把他桌上的酒壶全都收光。
“金鸽,你这是做什么?”他愤懑地站起,眉头一皱,胃也跟着紧抽,“妈的,这酒还真难喝。”
金鸽赶紧为他拍拍背脊,“你和满糖究竟是怎么了?一个是一声不响地跑掉,一个是闷不吭声的在这儿拚命灌酒,我都被搞糊涂了。”她直摇头叹息,这阵子可被她四个哥哥给弄得体虚力乏。
“你也是骗子之一,别在我面前说话。”他眉头一凝,怒色已在眼底显现。
“你说什么?我是骗子?”金鸽大吃一惊。
“你用银嫁嫁妆做诱饵,让大伙来参加比试,看谁能让我吃掉一桌子的东西,谁就是得主对不对?”他声音硬如磐石,让金鸽深感威胁。
她灵秀的双眼出现讶异之色,“这……这是谁告诉你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现在可好,一下被我发现了两个大骗子,你说我该怎么办?狂笑还是狂怒呢?”他冷冷一哼,声沉如鼓的道。
“这么说……满糖真是你赶走的?”金鸽难以相信地问。
昨天她才亲眼看见金煜和满糖两人和谐相处的画面,说有多恩爱就有多恩爱,为何才一夕之间就全变了样?
“你知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那笔嫁妆?”他眯起眼问。
“这……这我就不清楚了。”金鸽摇摇头。
“她那套嫁妆是要给她的心上人的,换言之,那套嫁妆是她为自己准备的——”他突然狂吼出声,愤怒又不自觉的窜上脑门。
望着二哥冷冽又痛心的模样,金鸽只能劝他,“你别这样,我想事情应该不是这样的。”
“什么不是这样!她只是个贱女人,为了嫁妆才对我示好,为了她的情人,居然还对我献身,简直无耻——”
“不是的——”小菊突然出现在门外,哭泣的嗓音还带着浓重的沙哑。
“小菊!”金鸽赶紧走过去问她,“你说“不是”是什么意思?”
“二爷误会满糖了。”小菊拭着泪说。
“平时你们两个就在一块,你会为她说话是必然的,我不怪你,你走吧!”金煜的声音一样沉冷,体内狂炽的怒火并未稍歇。
“二爷,你全弄错了……”小菊抽泣了会儿,又说:“有一天我在街上遇见满糖和葛卿在一块谈话,基于好奇,我便躲在一旁偷听,才知道原来是葛卿欠了人一大笔债务,才逼着满糖来咱们山庄赢得这笔嫁妆,好为他解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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