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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中枢侍郎府,门房一见是他,立刻恭迎,“阎大人,咱们大人已经在大厅等候您,请跟小的来。”
阎东海微微颔首,进入大厅。
梁任立即站起相迎,“阎大人,老夫等你等到头发都白了呀!”
“梁大人,多年不见,你老当益壮啊!”阎东海拱手道。
“你又不来府中为我开药,想壮也壮不起来,今年身子骨更加不如从前了。”
梁任摇头叹息。
“梁大人,您就别担心了,我这不就来了?”他扯唇一笑,“咱们在哪儿把脉好呢?”
“就在我寝房好了,请跟我来。”
在梁任的带路下,阎东海进入他的寝房为他把脉,并开了药贴。
“这药方服用一个月,下个月我会再过来一趟。”阎东海交代道。
“好,一切拜托你了。如果你没事,可否陪老夫在东翼偏厅喝喝茶,咱俩好好聊聊?”在过去梁任与他可谓忘年之交,彼此经常谈论国事家事。
“也好,那我就再叨扰一会了。”望着梁任诚恳的脸孔,即便他心里还悬挂着元小苡,也不好拒绝。
就在两人前往偏厅的途中,阎东海突然瞥见熟悉的身影从他眼前走过!
是她!绝不会错!
“梁大人!”他陡地上前道:“刚才我好像看见一位熟人走过,想过去瞧瞧。”
“有熟人在我府中?”梁任也很讶异,“看来此人对你很重要了,快去吧!”
“谢大人。”
阎东海立即朝刚刚那抹纤影消逸的方向追去,果真让他瞧见元小苡与一位妇人走在前面。
“小苡……”这声呼唤让元小苡震住脚步,连头也不敢回地加快脚步往大门口直奔而去。
岫姨见了忍不住喊道:“小苡,你要去哪儿呀?”
一道黑影更快地超越了她,在大门外拦下元小苡。
“我终于找到你了。”他目光如炬地望着抚着胸微微喘气的佳人。
她这才不得不抬头望向他,踌躇会儿才道:“原来是阎大人,有事吗?”
“阎大人?”他提高嗓门,“你居然这么叫我。”
“没错,以前是我错了,从现在起我会改口。”她转过身,不敢看他那张令她魂萦梦系的脸孔。
“你跟我回去。”不想跟她争论,他索性直接抓起她的小手。
“不要……我不跟你走……”元小苡直摇头。
尾随在后偷偷观望的岫姨见状,只好出面阻止了,“这位爷儿,请问您哪位?为何要强行带走小苡?”
“你又是谁?”阎东海眯起眸。
“我……我是开制衣坊的,小苡在我那里干活儿。”岫姨说道。
“她在你那边干活儿?”阎东海眉心一紧,拉紧元小苡的手说道:“以后她不会再去了。”
“不可以……让我去,我要去……”元小苡紧张地说:“咱们才刚从中枢侍郎的夫人那接下绣活儿,怎么不做?”
她不希望因为自己而坏了这份得来不易的差事!
“哦?是这样吗?我和中枢侍郎是老朋友,就帮你推了这差事,他绝不会有意见的。”说着便要回头。
“不要——”元小苡仓促的位住他。
“不行,我非去说不可。”见她这么着急,阎东海佯装怒意,看来要征服这小丫头,非得吓吓她不可。
“好,那你说要怎么样?我都依你。”她鼓腮,不得不这么说,否则他若坏了岫姨和她的好事,她可会呕死!
“搬回去跟我住。”他毫不拐弯抹角地说。
“什么?”元小苡倒吸口气。
见脸色瞬变,岫姨拉拉她的衣袖低声问道:“他到底是谁?你为何这么怕他?他怎么会和中枢侍郎认识?”
她瞧眼前这个男人年纪不大,但却穿着官服,就不知是什么身份?
“他是医官,还是皇上钦点的医官。”元小苡小声说道。
岫姨表情明显一惊,怔怔望着她,“那你怎么还敢这么无礼?”
岫姨说着便走向阎东海,朝他跪下,“大人,民女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还请——”
“只要你劝她搬去跟我同住,我可以不计较这事。”他瞥向元小苡。
元小苡怒视着他,没想到居然以权势威胁,“好,那你不能反悔,得让我绣好这匹布才成。”
“那是当然。”目的达到,他得意一笑,“不过我得知道你现在住哪儿?”
“东城的金龙客栈。”她随即拉住岫姨的手,“我们还有事得先走了,反正你该明白我是逃不了的,就跟来了。”说着,她们便离开了。
望着她离去的身影,阎东海拉出一弯好久不见的笑弧,这才转身往偏厅走去。
阎东海长到金龙客栈,独自一人走进里头。
掌柜立刻迎上前,“客倌,您是要住店吗?”
“不是,我来用膳。”
“是,请坐,客倌想用点什么?”掌柜有礼地说道。
“随便来几样就行。”经他调查,这间客栈的掌柜帮了元小苡许多忙,他是该找机会好好谢谢他们才是。
“好,那就来几道招牌菜。”掌柜满面笑容地说。
掌柜离开后,阎东海听见有小碎步朝他奔来的声音,回头一看,就见娃娃朝他扑来——
“叔叔……”她一口气跳到他大腿上,“我好想叔叔喔!是姑姑带你来看我的吗?”
“是姑姑告诉我你在这里,所以我来看你。”他摸摸她的发,“想念叔叔吗?”
“好想好想……”
“那我们一起等姑姑回来。”他扯唇舌一笑。
“好。”娃娃天真的应和了声。
这时掌柜端来饭菜,见娃娃与他聊得开心,忍不住问:“你们认识吗?”
“他是我叔叔,我们本来住在一起喔!后来姑姑带我离开……”娃娃噘着小嘴,“我一点都不想离开叔叔。”
“是吗?叔叔很快会带你和姑姑回去。”阎东海拍拍娃娃的头。
元小苡下工后回到客栈,就瞧见娃娃坐在阎东海的腿上,两人开心的说着话。
“姑姑,你回来了!快来吃饭。”娃娃跳下阎东海的大腿,拉着元小苡坐下。
元小苡被迫地坐了下来,看着坐对面的阎东海,当发现他的目光也膘身她,她又赶紧别开视线,故作冷漠地说:“我晚点儿再吃。”
瞧她就这么走了出去,阎东海撇嘴笑笑:“娃娃,叔叔去找姑姑,你一个人慢慢吃。”
他点点她的小鼻尖,快步追了过去,直到客栈后面的竹林内才找到她,“你怎么跑来这种地方?天色已暗,这地方危险。”
“危险?这里最危险的就是你。”她睨着他。
“还恨我吗?恨我间接害死你的兄嫂。”他走近她,认真地对她说。
“那件事我已不怪你了。”她转过身,以清淡如水的嗓音说道。
“真心的吗?既然如此,又为何一声不响的离开,我到底哪里做得不好,你可以告诉我,我一定会弥补。”
“不是你做得不好,而是你做得太多了。”她的泪再也忍不住落来,“我不需要你用这种方式来赎罪。”
“赎罪!你是什么意思?”他心一沉。
“我想你知道的。”她抿紧唇,抖瑟望着他。
“元小苡,你误会了,不是你所想的那样。”天,他左想右想,都没料到她会认为他这么做是为了弥补罪过。
在七延山他和她的巧遇或许是上天的安排,但是他认识她的时候根本不知道她是谁,又怎么会是为了赎罪?
“我是个再平凡不过的女人,既没雄厚的家世,也非绝艳的姿色,你又怎么可能喜欢我呢?”她和他云泥之别的身份让她无法相信他对她是真心的。
“你就这么不信我?”他眼底的烦郁加深。
“对,我不相信你。”她的心阵阵抽搐着。
“好,你可以不相信我,但你应该相信你自己才是。”阎东海紧握住她柔弱的肩,强调地加重语气,“为什么对自己这么没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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