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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江沨在屋里看著,她怎么也走不出去,毕竟江沨不是慕野……。
看著太阳渐渐落下,躺在床上的楚炩望著落地窗,夕阳霞红射入房里,更显寂寥。
而沉思的她,背向房门,却听到门外江沨的声音又传来。
“小姐。”
江沨见她一整天不吃不喝,只是将自己锁在房里,紧张她身子受不了,每隔一个小时就在房门口喊她。
“你该用餐了。”
“我不饿。”她回,索性拿过被子将自己给盖住,整个人窝在被子里。
“小姐,你一整天不吃,身子会受不了的,小姐……。”
楚炩没再回话,只是躲在被子里,过不久,江沨的声音消失,她以为江沨走了,以为没人会再吵她。
谁知,她错了。
当被子被抽离的那一刻,她以为是江沨进房里看她,头猛地一抬,才发现,竟是崇震尧回来了。
而房门,不知何时又被关上,与外头隔离。
躺在床上,看著他不发一语地将西装外套脱下,松开领带,楚炩连忙坐起身,轻声道:“你回来了。”
怎么会是他?
他一向是不到入夜不进家门的,怎么今天才傍晚,就见他的人。
昨晚没睡多少的他,却不见疲累,哪像她,在床上躺了一整天,全身还是酸疼。
“为什么不吃东西?”走近她,崇震尧坐在床沿,动手解下领带,还一并拨著垂下的头发。
比起将头发整个梳理整齐,发乱的他看来更迫人,却也年轻了些,男人中,崇震尧算是英挺帅气,是女人眼中的理想情人。
只是对她而言,这样俊朗优越的男人,却是绑住她自由的枷锁。当那深沉的眼眸发现她的窥视时,不觉直盯著她瞧,那过于赤裸的眸光看得她心慌,连忙低头以手指绞著被子。
“我不饿。”
“不饿?”
如果他没记错,昨晚她几乎被自己耗去所有体力地瘫在床上,委屈地啜泣著他依旧不放人的占有。
听见他冷哼声,楚炩犹豫片刻,开口问他:“为什么不准我回学校?”
“没有理由。”他起身,打算进浴室梳洗。
背后却又传来她的细声,“对不起……。”
“就算这样,我还是不会让你回学校。”脱下衬衫的他,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吐出这句话。
“为什么?”她哽咽,不懂他为什么要突然改变心意。
崇震尧定住步伐,冷淡地说:“因为我要你陪我回台湾。”
“可是我还在念书……。”
“我已经要慕野替你办了休学。”
而她,只能跟自己回台湾
两年前,伦敦。
伦敦医院病房里,楚炩坐在病床,转身看著窗外街道上纷纷飘落的白雪,今年的初冬来得早,白雪跟著提早报到。
“炩,吃药了。”巡房的护士走进来,亲切地说。
楚炩回过身看著护士手里的药跟水杯,她安静地吃药,然后再将空了的水杯还给护士。
“怎么了?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她的心脏先天不良,五年前医生检查,若是再不开刀动手术,可能活不过十八岁。
十六岁这年,因为休克被送来医院后,这一住院就是半年,可她家人却没打算为她动手术,只是由著她一日复一日地待在医院。
“快要过年了。”
护士见她孤单的身影,明白她又在想念家人,不觉疼惜地轻拍她的肩膀,“你也想回家是吗?”
“我妈,都没再来看我了。”从一个月前,她妈最后一次到医院看她后,直到现在,都没再出现。
“可能是她工作太忙了。”
楚炩不语,只是安静地继续看著外头飘下的白雪,“我妈搬家了。”她的同学前几天来看她,告诉她这个消息。
护士闻言,惊愕地捂住嘴巴,“她搬去哪里了?”
楚炩欠下的医药费十分庞大,若是她母亲不打算支付这笔医药费,那么楚炩可能要被迫办理出院。
只是,她瘦弱的身子,经得起这折腾及离院后可能发病的痛苦吗?
护士心疼地看著她,毕竟只是个十多岁的小女孩,虽然病了,可那漂亮的脸蛋却教人头一次见了就特别喜欢,若不是因为先天心脏病,应该会是个每天忙著应付小男孩追求的少女。
是可惜了点……。
“我不知道。”她母亲没有跟她说。
“那……医生知道这件事吗?”护士试探性地问。
楚炩咬了下唇,摇摇头,“我还没跟医生说。”
“可是……。”
“我明天会跟医生说出院的事。”
这几天她想过了,没有金钱支付住院及开刀手术费,那她怎么可以继续留在医院。
“可是你的身体……。”
“没关系,我想,只要不发病,应该会没事的。”
“炩。”
护士难掩心里的疼惜,上前将她搂在怀里,为她的遭遇感到不舍,怎么说都还只是个小女孩,受了病痛折磨还不够,现在又遭到家人遗弃。
楚炩只是被动地由著护士抱著,她虽然渴望被人关心被人爱护,可当她知道唯一相依为命的母亲离她而去后,她本是努力跳动的心,似乎有些转冷。
“欠医院的钱,我会想办法还。”她轻轻地说,努力要自己别流下眼泪。
“傻孩子,离开医院,你要去哪里筹钱?”早知道她家境不好,现在拖著生病身子,她怎么有办法赚钱。
“我会想办法的,真的,我一定会还医生钱的。”
当护士放开她时,只见她美丽的脸蛋漾著微笑,那笑里却带著令人心酸的苦涩。
医院办公室里,慕野坐在里头等人。
十分钟后,一名年轻医生走了进来,一见慕野,即笑著走上前,“慕野,让你久等了。”
“没关系,我知道威尔医生还要巡房。”慕野起身与威尔医生握手后,将崇先生交代的文件递上去,“这是崇先生托我转交给你的,是治疗心脏病患新研发的药方及治疗新发现。”
威尔医生惊喜地拿过,翻了下文件,不住地点头,“不亏是崇震尧,真有他的!”两人虽同是医学系的同学,可比起崇震尧的高明医术及得天独厚的精密思绪,二十二岁毕业后,不像他只安定地待在医院当医生。
不过九年的时间,三十一岁的他已由一位默默无闻的小医生,成为国际间知名的名医,只是名气再大,对家世背景雄厚、权势过天的崇震尧而言,他全然不在乎那些。
这一次,要不是手上刚好有心脏病患需要一些协助,也不会特地去电给正在北欧的老同学,请他这次无论如何都要回来帮他一次。
只是,老同学是回来了,冲著同窗情谊,崇震尧二话不说地在一个月内结束所有访谈及研讨会,专程赶回伦敦。
这本该是可喜之事,可现在事情有转变,想到这里,威尔医生轻叹了口气,将手上的文件放下,坐在自己办公桌前,无奈地说:“这些资料可能不需要了。”
慕野皱眉讶异地问,“怎么说?”不是急吗?他才会赶忙一回伦敦就将资料送来。
“应该这么说,我那位病患目前不需要动手术了。”
慕野闻言,轻比了个手指,表情有些凝重,却教威尔医生摇头,“不是,是她决定出院了。”
“威尔医生不是说她的病如果再不动手术,可能拖不过两年?”若是再发病,随时都可能往生。
“是这样没错,可是病患尚未成年,而她的母亲又不知去向,这样我们没办法为病患动手术,毕竟没有同意书。”
这还只是一部份的问题,另一个大麻烦是,“她也没有预算。”威尔比了下钱的手势,慕野这才明白地点头。
“本来崇先生是打算要我先将病患的病历拿回去,动刀之前他想要先看看,有没有该再注意的细节。”
威尔苦笑地将病历从抽屉里拿出,“这你拿去,我想让他看看也好。”既然当初是自己麻烦老同学回来帮忙,现在就算没开刀的情况,还是想让老同学知道病患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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