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他又痞又横(101)
许文茵扶住椅子,像是脱力一般,倏地跪坐到了地上。心底却是欢喜的。
她自由了。
她真的自由了。
“姐姐……”她颤着嗓音唤了一声,许文君上前几步将她搂紧怀中,声音也有些哽咽:“茵儿,茵儿……日后,也许再也不能相见了。你要多保重。”
许文茵埋在她怀中点了点头,又将她抱紧了些。
姐妹相拥哭了一场后,宫女打来水,服侍着二人净了面。
许文君将许文茵送到凤鸾殿门口,“路上小心些。”
许文茵点点头,往前走了几步,回首对她笑了笑:“姐姐,我走了。”
许文君冲她挥挥手,直到再看不见许文茵的背影,她的眼眶还是一点一点红了。
许文茵走出凤鸾殿时,已经有人等在那里了。
就像从前数次相遇一样,他一身红袍,斜斜倚在朱墙上,腰间挂着的玉坠子被风卷着轻轻摇曳,犹如他眸中掩着的千般光辉。
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头顶艳阳洒在他身上,映得眼前少年郎眉如远山,眼若墨画。他轻轻伸出手,低低地唤了她一声。
许文茵的眼眶有些发酸,她一步一步走近他,谢倾展开双臂,紧紧地,又轻柔地,将她圈进怀中。
她将头靠在他胸膛上,鼻间有她熟悉的澡豆的清香,他埋下头,低低地在她耳边唤:“阿茵,嫁给我吧。”
——
初春时节,京城街边的杏花绽开了满街。
天坛之上,正是严致扶持着皇太孙,举行登基大典。
月媚娘立在屋顶,望了半天也看不清全貌。索性又一屁股坐下了。
那之后,发动突袭的金人没撑过一个月便被骁勇善战的北地军打散,夹着尾巴退回了大金。
月媚娘直叹自己那时候不在西北,否则她的大砍刀可真就有用武之地了。
她本来躺着准备睡会儿,下头使唤人将东西搬上车的婆子却吵得她脑袋头疼。月媚娘盯着在宅邸门口一字排开的十多辆车马,喃喃自语:“许家这都抬了多少抬嫁妆过来了,可真是有钱,爷占大便宜了……”
她巴巴望着,就见许文茵从马车那边过来,眼眶却有些红。
“许二!”月媚娘朝她招招手,“爷呢,还不快叫爷来看看这些银子!”
许文茵失笑,“他这会儿应该是去国公府了。”
噢。
见老丈人啊。
月媚娘觉得十分没意思,又想躺回去接着睡,许文茵却唤住她:“月媚娘……小地瓜呢?这么些天了,我怎么没看见他?”
月媚娘闻言微不可见地一僵,她道:“爷没告诉你?”
许文茵颦起眉,却没答话。月媚娘看这样子就知道谢倾一定是没告诉她,只得对着远处的天坛遥遥一指,“喏,在那上边呢。”
许文茵显然没想到,她愣了片刻,才终于斟酌出了话语:“难怪小地瓜根本不像是小厮……”小地瓜曾说他的名是谢老将军给自己取的贱名时,许文茵就觉得有些奇怪。
月媚娘不置可否:“是吗?我倒觉得挺像小厮的。分明小厮比较适合他。”
谢倾回来时,许文茵冲他说的第一句话便是:“谢倾,我从前只知道你胆大,没想到你胆能这么大。”
说得谢小侯爷眨巴眨巴眼,有点没听明白。
旁边的月媚娘便给他解释,“爷你看,你从前不是对小地瓜拳打脚踢,态度也差得跟什么似的么。”
“噢。”谢倾颔首,面色如初,悠然道:“让他扮小厮是老爷子的主意。既然是小厮了,爷不打他,难道还供着他?而且,小爷是兄,他是弟,被揍也得给爷憋着。”
他说这话时十分的理直气壮,许文茵不禁无奈,“你也不怕人家以后打击报复你。”
“他敢!”谢倾一扬眉,“小爷我教他武功,教他骑马,还教他兵法,要不是看在我姑姑的面子上,小爷真得让他叫我一声爹。”
这浑话说得许文茵又咯咯笑起来。
月媚娘思索道,确实,这是大实话,那爷岂不是才是皇帝老子?
她还在想,谢倾忽然冲她一挑眉。这段日子,月媚娘没少收到这个暗号,此刻便老实地一耸肩,说了句“我想起自己还有事儿没干!”便转身一刻不停地出去了。
屋内一时只剩下许文茵和谢倾二人。
许文茵还在想今早许家给她抬来的嫁妆,不用猜也知道是谁下的令。谢倾见她眼眶有些红,想起今日自己去国公府时,成国公对他说的话。便伸手一拉许文茵,将她抱了个满怀,许文茵不及防,微讶地问:“谢倾……怎么了?”
谢倾抱着她,将脸贴在她脸颊旁,轻轻道:“抱抱就不难过了。”
“谁说我难过了。”许文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