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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不归人(77)
作者:我见青云 阅读记录
“当然没问题。”
身后的司机催促了两声,担心他们在这样聊下去会误了航班。
于是钟太太和程寄告别,带着女儿离开,程寄站在台阶上,看了程寄一眼,又缓步朝着自己的车子走去。
刚坐上车,钟诗芮就来敲门,脸上忝着一副可爱的笑脸,她脸上还有婴儿肥,笑起来很讨喜。
程寄降下车窗:“什么事?”
钟诗芮笑着说:“程寄哥哥,我们顺路吗?要不你送我们一程?我们行李太多了。”
酒店接送车分配给她们的是辆奔驰的四座商务车,但他们买的东西有些多,三个人同坐一辆车有些挤。
程寄和她们其实不太顺路,但多绕一些路对他来说问题不大,他以为是钟诗芮要和他同坐,爽快地点点头,没想到下一秒被推进来的是个稍大的身型。
程寄抬起头,看到了景致。
钟诗芮一脸天真无邪:“那就麻烦程寄哥哥送送景姐姐,我们那辆车被行李堆得乱七八糟,不好委屈了她。”
程寄神色自然笑笑:“不麻烦。”
他们一路无话,车座之间隔得远,即使车子微微颠簸,也没有碰到彼此。
车厢内的氛围有些微妙,但两人都心照不宣地看着窗外的风景。
已经远离市中心,周围的环境越来越荒凉,戴高乐机场已经不远了。
这一分开似乎意味着他们就再也没有联系,他们的关系也止步于此。
司机缓缓将车停在航站楼前,景致说了声感谢,把手搭在按钮上。
身后传来程寄清朗的声音,像是松风溪泉,“景小姐。”
景致顿住,手指微微发颤。
“一路顺风。”
手指用力地按下,宾利车门弹开,景致躬腰而出。
甫一出门,晨光如金粉一般洒在她脸上,明艳照人。她身材高挑,穿着修身的长款大衣,腰掐得很细。
程寄看着她的背影渐渐消失在人群中,才闭上眼,沉声吩咐:“走吧。”
*
景致在下午一点的时候,准时坐上了飞机。
她看着窗外的云,似乎比来的时候还要厚重一些,真的很像卡通动漫里画的那样子,一团缠着一团。
钟诗芮咔擦咔擦地拍了两招照片,凑到景致耳边:“景姐姐,刚才在车上的时候,你没和程寄哥哥说话吗?”
她的声音很轻,像是拿着羽毛轻轻刮着,景致耳朵发痒,往后靠了靠,笑着说:“我和他也就刚见过几天,能说什么话。”
“骗人!”钟诗芮斩钉截铁地说,“我爸好歹也是拍文艺片,拿过奖的。我就算不如他,但我又不是瞎子,你们两个肯定以前谈过恋爱,现在分手了!”
景致的笑容僵在脸上,很快为自己这两天的愚蠢笑了出来。
钟诗芮没有注意她脸上的变化,低头拣零食吃,还分了一些给景致,大有一副女生宿舍夜聊的架势。
“我刚给你们制造的浪漫机会都不好好把握,真的不会和好吗?”钟诗芮16岁,她看了很多小说电影,正处于对爱情朦胧憧憬的年纪。
景致看着手上的巧克力,摇摇头。
钟诗芮叹了口气,“但我觉得程寄哥哥很在乎你,那天你走丢了,你都不知道他有多着急,立刻派人下去查,还动用关系联系了法国警方。那可是在巴黎诶,又不是在国内,有那么多监控让你调。”
“想想就很困难。”
景致慢慢地剥着巧克力外衣,似乎又看到了那个风雨如晦的晚上。
程寄浑身湿透地抱住她,很用力,但他的声音却温柔,轻声安抚着她,之后又带她回家。
原来他是这样找到自己的,他从来没说过。
舷窗外的阳光直射,她的睫毛,眼眸,靠窗的脸颊都变成了透明,像是凝固的水。
景致眨了眨眼,回过神,继续慢条斯理地剥着巧克力。
随后送入嘴中,微微湿润就感受到一股难言的浓苦,比冰美式还要苦。
秀丽的眉心微微蹙起。
“分手后,双方对彼此都有感觉,难道不能在一起吗?小说电影里不都是这么说的?怎么真是生活就不行呢?”钟诗芮继续喋喋不休,似乎在为哲学问题苦恼。
景致看着窗外被染色的云层,眼眸明定灿烂,为她解惑:“在一起并不一定有感觉,有感觉也并不一定在一起,这两者是没有任何关系的。”
“好麻烦哦,我谈恋爱也会这样吗?”钟诗芮好奇又憧憬。
景致轻声笑笑。
第四十八章
程寄还是去滑雪了, 地点是在阿尔卑斯山的Chamonix,11月中下旬的时候就早早地开放了雪场。
郁孟平攒的局,他们合开了咨询投资公司, 也不知道他怎么了, 最近为人正经了不少, 自从他回了巴黎, 公司的业务都让郁孟平揽了去。
程寄在工作上已经忙完, 要和他碰碰面。
赶到Chamonix已经是晚上, 他们一起吃了饭, 稍微聊了聊,就各自回屋,因为第二天他们要先去雪场看看。
程寄并没有多大兴致滑雪,一个人在木屋里, 看着外面苍茫的雪山,偶尔路过的几个游客穿着厚重的羽绒服,带着滑雪器材, 艰难漫步于冰天雪地中。
他在想,如果他不那么傲慢了,他和景致会回到以前吗?
他们以前那样子, 他很怀念。即使景致恢复本性,没那么乖顺, 他也高兴的。
程寄打开了移门,冷空气一下子卷到他面前,让他难以呼吸,但又如此清爽。
屋子里的暖气开得太足, 他的ʝʂց脑袋有点晕,深呼气之后好了很多。
程寄喝着热咖啡, 眺望着远处山景。
其实他和景致以前来过这个雪场,同行的还有几个朋友。
滑雪是一项危险系数比较高的运动,景致以前没有接触过,但想试试,于是程寄帮她买齐了新手装备才一起去滑雪。
程寄有十几年的滑雪经验,以前读书的时候,一到滑雪季就会和同学转辗在世界上各个有名的滑雪场地,其中有一两个后来还成为了冬季奥运会滑雪项目的冠军。
他自然承担起了景致的教学工作,但景致嫌弃他教得一般,不肯让他教,后来还是请的专业老师,和几个小朋友从零基础学习。
看着她和小孩子从雪道上像条虫一样扭下来,程寄都觉得她没出息中带着好笑。
滑雪就是要磕磕绊绊,好在景致在磕磕绊绊了一个礼拜后,她终于比小朋友优秀,总算没丢人。
她那张摔倒又爬起来的不服输的脸啊,仿佛就在他眼前。
想到这儿,程寄忽然轻快地笑了出来。他转了个方向看景色,便一眼就看到了阳台的屋檐下,垂下长短不一的冰锥。
锋利的冰冷的,在阳光下又闪闪发着光。
程寄忽然又转念一想,他现在竟然只能透过回忆看到她。
脸上的笑意渐渐隐去,眉头皱起。
*
景致这次回国照例是温以泽来接她,那时候才晚上六点多,她和钟太太分别,整个航站楼人流量很大。
温以泽个子高挑,由于长年健身,仪态和形体在人群中鹤立鸡群,他没有戴口罩,墨镜帽子之类的,来来往往不少人经过,都要往他身上扫两眼。
景致立刻拉着他去停车场。
两人都小跑了一会儿,上了车后都气息不稳,微微喘气。
温以泽扔给她一瓶矿泉水:“跑什么?”
景致说:“公众场合你也不注意点,连个口罩也不戴,要是被人拍到多不好。”
温以泽抿着唇笑:“我还没火呢,就是接个机而已,谁会拍我。而且就算有名气了,接机又不犯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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