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大
中
小
风雪不归人(120)
作者:我见青云 阅读记录
“笨蛋。”
“嗯,笨蛋想你。”程寄颤声说。
景致的眼中有碎光浮动,看着眼前破碎而卑怯的人,始终是碎光坠落,重重地砸在地板上,裂成千百面的水镜。
她在泪水涟涟中,倾身吻上他的唇。
技巧笨拙而稚嫩。
程寄坐在地上,像是被一大团幸福砸中,清瘦的身体承接着景致,浑身激颤,两人都恨不得将对方揉进身体。
这是他们分手之后,景致第一次主动吻他。
程寄双手捧着她的脸,热烈地回应。
不像以往那样孟浪,窗外月光倾洒,圣洁又静谧。
景致听见自己心里为此妥协的声音。
程寄这样的人啊,她还是放不下的。
那天晚上,他们并没有做。
哭累后,景致被程寄抱回床上后,躺在他怀里,十指紧紧相扣,感受这来之不易的温情。
景致贴在他怀里,听到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竟也慢慢睡着了。
一夜无眠,睡得很好。
景致来到衣帽间换衣服,昨晚的狼藉还没有处理干净。
她蹲在地上,把行李箱中的衣服一件件地拿出来,才看到箱子里的三块梨形珠宝,两块钻石,一块粉钻。
就是之前程寄给她的,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从别墅带到了这里。
昨天收拾衣物的时候才发现。
她的手不大,勉勉强强一只手才能拿得住三块裸石,沉甸甸的,闪耀着璀璨的光芒。
到现在,她都还记得那天晚上,程寄在维港夜景下允诺她三个愿望的场景。
那时候她觉得程寄并不爱她,就这么赌气用掉了一个。
也算是豪掷千金。
景致心生感慨,也不知道剩下的两个愿望又是什么时候用,她又会许什么样的愿望。
换好衣服出了房间,就看到程寄在拿着两杯牛奶从厨房出来,见到景致便温柔地笑。
景致有些不好意思地走过去,起了个话头:“我起太迟了,陈管家走了吗?”
程寄点点头,“我也有点起迟了,从房间出来,正好看见她离开。”
把牛奶放下后,很自然而然地揽过景致,亲了亲她的嘴唇。
“啊呀!”这一切都被刚从书房出来的倩妹看到,惊叫,“羞羞!你们怎么还亲亲。”
景致惊讶地回头,看到倩妹捂着脸,她红着脸,瞪了程寄一眼,“有孩子,你也不注意点。”
程寄自岿然不动地稳重,只是招呼倩妹来吃东西。
“我在家里都吃过了,就喝牛奶好了,”倩妹爬上凳子,两只圆溜溜的眼睛在景致和程寄之间来回切换,一副小人精的口吻问:“景致姐姐,你们是不是和好了?”
景致看了程寄一眼,几乎把脸埋进碗里,语焉不详地说:“谁说的。”
“我看出来的呀!”
“那不算,你看出来的不算,要我说了才算。”
倩妹生气,朝着程寄告景致的状,委委屈屈地垮着脸:“程寄叔叔......”
然而程寄只是把剥好的鸡蛋放到景致的碟子里,随后擦了擦手说:“要听景姐姐的话,还有以后要叫我程寄哥哥,哥哥和姐姐比较配。”
倩妹:......
景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几天的日子,她似乎沉醉在程寄的温柔甜蜜中,甘心在蛛网上停止挣扎,任由自己滑落网心。
虽然没有挑明,但她心知肚明她和程寄的关系又近了一步。
她的逃离没有起到作用。
但她又深切的明白,这就像埋了颗地雷,尽管小心翼翼,但总有轰然爆炸的时候。
那天,她回到大学城和温以泽他们聚会吃饭,程寄虽然不高兴,但还是让她去了,唯一的要求就是让她早点回来。
吃饭前,景致绕远去商场里订了个蛋糕。
她放不下,打算给程寄补过。
聚完餐已经快5点,景致没有继续留在那儿,打了车去拿蛋糕。
却不想早就有人等在那儿,见到她的时候,用与生俱来的傲气从头到脚打量着景致,然后红红的唇角微微勾起,“景小姐,见到我很惊讶吧,我们聊一聊?”
第六十九章
景致以前和程寄在一起的时候, 会很好奇他的父母是什么样的性格,长什么样,但那时候他们还没有到这一步, 就连旁敲侧击都显得多此一举。
可现在一个月不到, 她已经陆续见到了他的爸爸妈妈。
程父风流倜傥, 为人随和, 而程寄的母亲美艳得不可方物, 像是朵快要凋败的富丽牡丹, 足以可见年轻时候的姿色。
她竟然到现在才恍然大悟, 原来早在大半年前的巴黎,就见过他的母亲。
坐在灯火璀璨的咖啡馆里,保养得很好的纤纤手指上是裸色的法式美甲,轻轻捏起杯柄浅啜, 和其他富太太说话时甚高的姿态仿佛穿过薄薄的白雾来到景致面前,有之而不过及。
放下咖啡杯的时候,食指微动, 上头戴着的钻石戒指比店里的灯光还要耀眼。
那几乎是一场沉默的对话,两人并不怎么聊天,特别是景致, 用低头吃水果的方式来掩饰自己内心的局促,比上回见到程寄的父亲还要紧张。
因为不难看出, 程寄的母亲并不是很喜欢她,她用一种上层人凝视的目光打量着景致,尽管嘴角带着笑意。
但那种笑意十分虚伪,配合着深色的红唇, 露出似乎能将人咬下血肉的森然牙齿。
“爷爷现在生病住院,他的姑姑、大伯都守在医院照顾他, 他却在这和景小姐胡闹,这段时间谁还不把他当个笑话看。”
“连我最近都不敢出门,被人笑话地调侃几句,问我是不是准备好当婆婆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说着,滕夫人下意识地抚上脸颊,心想自己也还没老到这个程度。
她说话的语速很慢,稳稳当当且优雅,说完这几句话后,看向窗外的风景,夕阳已经染红了白墙,树影参差。
她又转回头,看着景致未置一词,木讷的样子,不免不悦地皱了皱眉,继续说:“景小姐不觉得这闹剧也该停止了吗?”
“谁又能确定遗嘱上是怎么分配的?”
阳光玫瑰的甜香在口腔蔓延,景致看着桌ʝʂց上的细纹,听到滕夫人又问:“景小姐的母亲是姓邓吗?”
景致顿住,半颗葡萄卡在喉咙口。
原来是这样吗?
要提到她的母亲。
但不知怎么,心境却一下子麻木下来。
她倏然抬头,看见滕夫人皱着眉想了半天,过了很久才问她:“是叫邓海晴,是吗?”
“这么多年,你知道你母亲在国外做什么?我朋友的朋友的丈夫是她的......”
“程太太。”景致断然出声阻止她往下说。
“看来你对你母亲的情况已经隐约有了猜想。”滕夫人很满意地住了嘴。
“他爸爸不喜欢做生意,也不是做生意的料,毫无约束闲散惯了,偏偏他爷爷对他亲眼有加,比自己的儿子女儿还要喜欢,如果程寄当初和他爷爷指定的人结婚联姻,恐怕我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担忧。”
“他要是再不争取,我们家这一支肯定是不如从前。景小姐应该很明白吧。”
说了一大串的话,早已口干舌燥,滕夫人想喝口咖啡润润嗓子,但拿起杯子一看,厚重的奶咖糊成一团,已经见底,滕夫人就意兴阑珊地放下。
见今天的目的已经达成,她拎起旁边的爱马仕包包就要走,看到另一张椅子上放着的蛋糕,才想起这个月是程寄的生日月。
她不记得具体的日子,误以为今天是程寄的生日,临走前对景致说:“孩子的诞生日就是母亲的受难日,我记得他以前不爱吃这种款式的,吃完了,也是时候收心回来了。”
上一篇:只赖女强人
下一篇:其实我一直都想对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