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旺福闺女(卷一+卷二+卷三+卷四+卷五)(85)



「你到诚勇伯府的日子也不短了,怎地还是如此没有定力?」包氏不满的训斥。

侍女上牙齿和下牙齿直打架,「伯,伯爷……」

这侍女吓得狠了,口齿不清,包氏听不清楚,也没太在意,「快叫人牙子去。包老爷太爷、包老太太这里没人侍候,像什么样子?听到没有?快……」

包氏本要命令侍女快去,可她看见了从门口大步流星走进来的人,和侍女一样懵了,舌头像打了结似的,一句再简单不过的话,竟然说不下去了。

诚勇伯。

诚勇伯居然无声无息的来到了这里。

「伯爷。」包氏脸色雪白,堆起一脸心虚的、孱弱的假笑,「伯爷怎地一声不吭,到这里来了?」

诚勇伯目光严厉的瞪着包氏。

包老婆子拍大腿叫屈,「女婿啊,你本来就是包家的女婿,为啥不让咱们叫?咱们在牢里可是吃苦头了,这都怪你。女婿,你害得我家三口人坐牢,不能就这么算了,你得赔钱!得赔包家一大笔钱!」

包老头儿小心翼翼陪笑脸,「从前咱们叫你女婿你就笑,为啥现在不行了呢?不让叫女婿就不叫吧,没啥,女婿让咱住房子、管给养老送终就行。」

诚勇伯越听火气越大。

他给包家这两个老的养老送终?做梦呢!

诚勇伯拍拍手掌,「把包家的人带走!」

外面涌进来十几个年青家丁,全是诚勇伯的人,三下五除二绑住包老头儿、包老婆子、包腾达,推推搡搡的推出去了。

「别抓我!别打我!」包腾成在牢里是吃过亏的,吓得魂飞魄散。

「官爷饶命。」包老头儿、包老婆子才从牢里出来,胆子吓细了,哭嚎央求。

包氏脸色白成了一张纸,「伯爷这是何意?」

诚勇伯拧起两道浓眉,「你还有脸质问我?我问你,你为娘家人赎罪的银子、你买房的两万多两银子,是从哪里来的?」

包氏浑身颤抖,看着诚勇伯的眼神像看着厉鬼似的,「你,你怎么……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诚勇伯目光炯炯向包氏逼近,「你这些天做的事我又哪样不知道了?从你到官府交赎罪银,到你接包家人出来,到你买这房子,我每一件都知道!」

包氏半张着嘴,发出一声恐惧的、嘶哑的惊叫,「你监视我!」

诚勇伯冷笑,「我就是让人监视你怎么了?呵呵,幸亏我让人暗中跟着你、监视你,要不然我还不知道你阔的很,比伯爷我还有钱呢!」

包氏这个小妾竟然比他这伯爷还有钱,诚勇伯心里这个气就别提了,三步两步上前,双手揪住包氏的头发喝问:「说,这些钱你是从哪里弄来的?老子虽美其名曰诚勇伯,其实手里一直不宽裕,这些年了想给亲闺女补个嫁妆钱都一直不凑手。你一个小妾,哪来的这么多真金白银?」

诚勇伯心里有气,手下不知不觉就用了力气。他是男人,又是武将,哪是包氏这种柔弱女子所能抵御的?包氏头发被拉扯得生疼,感觉头发好像都要被诚勇伯拽掉似的,恐惧之极,身子抽搐,「伯爷先放开我,听我好好说……」

「少废话,说!」诚勇伯暴怒,愈发用力,硬生生从包氏头上扯下两绺头发。

包氏疼得眼冒金星,眼泪鼻涕一起流,「伯爷饶命,我说,我全说……这些都是我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是我几十年来省吃俭用积攒的……」

「你当我是傻子不成?」诚勇伯大怒,一手扯着包氏的头发,一手托起包氏的脸颊,咬牙切齿,「这些年来我是宠你,可我给过你零用钱,给过你衣裳首饰,绝对没给过你这么多的现银!两万多现银,老子自己都没有!」

「真的,真的是积攒的……」包氏战战兢兢,上牙齿和下牙齿直打架。

诚勇伯今天如天降神兵般蓦然出现,又前所未有的这么凶,包氏胆子都吓细了。

「看来不动真格的,你是不打算说实话了。」诚勇伯咪起眼睛,眼神冷酷。

包氏不寒而栗,经受不住诚勇伯锐利的目光,两条腿不住打颤,声音虚弱飘忽,「真的是攒下来的呀。」

诚勇伯抬抬手,有家丁送过来一条皮鞭。

这皮鞭乌黑发亮,上面隐隐有血迹,也不知曾经鞭打过多少人,不知把多少人抽得血迹斑斑。

诚勇伯眼中冒火,「老子打到你说实话!」抡起鞭子,风声呼呼,重重抽在包氏背上,包氏巨痛入心,惨叫一声,趴到了地上。

诚勇伯和诚勇伯夫人还真是夫妻。诚勇伯夫人是几十年来从没打过男人,自从出手揍了诚勇伯,诚勇伯夫人便觉得空前未有的爽快,一旦出手就停不下来了。诚勇伯是几十年来没打过女人,对包氏挥出第一鞭之后也是收不住手,一记一记沉闷的、听声音就吓破人胆的鞭子狠狠抽在包氏身上,鞭鞭见血。

第三十七章

包氏从前没被打过,没有经验,也不知道护住头脸,披头散发狼狈不堪,脸上也被抽了两下,是吓人的青紫、黑紫。她魂飞魄散,跪爬过去抱住诚勇伯的大腿,「伯爷,我说实话!我是从家用里偷的钱,我偷了几十年的钱!」

诚勇伯托起她的脸,眼神残酷,「家用才有多少,你能偷出来这么多?」

包氏保养得极好的一张脸上露出怯弱的讨饶的神情,「积少成多嘛,其实是能攒下钱的。我,我还拿出去放钱,这些年来利滚利的,数目便大了。」

「你拿到哪里放钱?」诚勇伯心里咯登一下。

包氏犹豫了下,「就是一个地下钱庄,老板给的利钱高,我便放过去了。」

「多高?」诚勇伯磨着牙。

「五分利。」包氏瑟瑟缩缩。

诚勇伯血往上涌,脑袋嗡嗡作响,失控大吼,「我朝律例,私人放债每月取利不得超过三分,超过即为高利贷。你知不知道官员家眷若放高利贷重利盘剥小民,是多严重的罪?你不光从家里偷钱,还往外放高利贷,你是想害死我、害死全家不成?」

诚勇伯生气极了,这一番简直是狮子吼,如雷霆一般,震得包氏耳朵都要聋了。

「没,我没想害伯爷,没想害全家……」包氏心头似十五个吊桶七上八落,拼命想为自己辩解。

「你往外放了多少钱?」诚勇伯揪住包氏的头发逼问,「你总共有多少钱?老老实实交待了,我还当你是自己人。若敢隐瞒半句,将来被我发现实情,看你还能不能保住这条贱命!」

包氏身上被鞭子抽得生疼,头皮又被抓得生疼,哭都哭不出来了,简直生无可恋。这些钱是她费尽心机才弄到手的,本来是打死也不说的,但这些伤疼在谁身上谁知道滋味,包氏虽爱钱,但更惜命,被诚勇伯目光灼灼的盯着,不敢再隐瞒,「还有三万多两本钱没收回来呢。另外我还有八千两银票,是存着应急用的。」

诚勇伯咬碎钢牙,「赎罪、买房子两万五,高利贷三万多,你还有八千两,这么算下来你总共有六七万两银子!你比伯爷我阔气多了!」想到自己宠了包氏多年,信了包氏多年,到头来到是这么个结果,气得恨不得把包氏杀了。

「伯爷,我这些钱也没敢乱花,全是给钰儿存着的啊。」包氏把底儿全交了,心里一松,又会哭了,不停的掉眼泪。

「呸!我又不止钰儿一个儿子,你把钱偷出来给钰儿了,大郎二郎怎么办?」诚勇伯怒。

包氏张大的瞳孔中充满恐惧和惊诧,心里涌起一阵一阵绝望之情。完了,以前只要在诚勇伯面前提到黄钰,诚勇伯便会很好说话了,今天他却惦记起黄铎、黄钧兄弟俩了?

「钰儿打小便娇生惯养的,和他两个哥哥不一样。伯爷,咱们得照顾着他啊。」包氏细细碎碎的哭。

诚勇伯又「呸」了一声,「呸!大郎二郎是顶天立地的好男儿,钰儿难道不是?难道钰儿要过好日子,就得指望着你替他偷钱、放高利贷不成?我好好的儿子生生被你给教坏了、养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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