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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蒋夫人和舞阳侯夫人同时惊呼出声。
张洢才十六、七岁,如果她这个年纪便存了故意行凶之心,这也太可怕了!
定国公胆子不大,脸都白了。
还是齐国公夫人和太夫人商量了,命得力的管事婆子到张洢的丫头紫芝、灵芝、秀芝、青芝房中搜查,结果果然从灵芝的房里搜出了一把斧头。
这把斧头一搜出来,张洢再会哭再会扮柔弱无辜也没用了。
定国公面如土色,他真的是作梦也没想到,女儿会狠毒到这个地步。
杨氏和张劼都傻了。他们俩也不知道张洢会这麽干,更不知道如此隐秘之事竟会被唐梦芙揭发出来。
张洢浑身颤抖,像看魔鬼一样看着唐梦芙,恐惧到了极处,上牙齿和下牙齿不停打架,「你你你……你是怎麽知道的……」
唐梦芙笑得无比自负,她是怎麽知道的?这件事真是不足为外人道也。
她方才乘车前来定国公府的途中曾小寐过一会儿,就在她小寐的时候,很奇怪的梦到了一个陌生丫头的房间,床底下放着把锋利的斧头。丫头的房间很讲究,比平常人家的小姐住得还要好些,所以那把斧头就更显得突兀,让人无法理解。
唐梦芙小寐之後醒来,前後推测,觉得那个丫头应该是张洢的。张洢的计画看似粗糙,其实也够狠辣的,如果唐梦芙一时不小心真的跟着上了车,唐梦芙本人完了,之後再杀掉阿盒,嫁祸给蒋夫人,简直完美。
齐国公命人审问丫头灵芝。
灵芝虽对张洢忠心,张洢也许了她好处,但事情已经败露,连齐国公都在,灵芝不敢再瞒,一一招了,「……阿盒把唐姑娘骗出来之後要将她支开,才方便行事,阿盒是要灭口的,她虽然傻,但力气大,杀她也不是易事,姑娘将这件事交给我,我便从花匠那里借了这把斧头,准备见机行事……」
张洢呻吟一声,软软的倒了下去。
杨氏泪如雨下,「阿洢是被冤枉的,她一定是被冤枉的……」她想要上前抱张洢,却被沉着脸的定国公一脚踢开了,「事到如今,你还替她说话!」
杨氏一直很得定国公的宠爱,就算罚跪祠堂之後定国公和她略微疏远,她也想办法挽回了,没想到两人才重修旧好,张洢就闯了祸,定国公竟当着这麽多人的面踢了她。
她是国公夫人,是他的妻子,他竟然踢了她!
杨氏脸面没了,心也碎了。
定国公如果不爱她了,她还活着做什麽?简直想一死了之。
杨氏昏倒在地上,张劼忙上前抱起她,把她抱到一边。
「唐姑娘,你太狠了。」张劼低声道。
唐梦芙声音温柔,「是啊,我太狠了。张洢要杀我,我应该探过脖子送到她面前让她杀,不让她费力气,这样才善良啊!」
张劼被讽刺得哑口无言。
第八章
齐国公向唐梦芙招招手。
唐梦芙轻盈走过去,脸上是小孙女面对祖父撒娇讨好的可爱笑容,甜甜的道:「老国公爷有什么吩咐?」
杨氏气得眼前发黑。
这个唐梦芙她冲着定国公那个态度简直就是随意的很啊,一点儿也没有尊重敬仰的意思啊,见了齐国公她便这样了!她可真会看人下菜碟!
齐国公一向威严,孙子辈孙女辈的人多是怕他的。这时他担心吓着了唐梦芙这个可爱的小姑娘,有意放柔缓了声音,「芙儿,老定国公是我亲弟弟,他确实在翰海大捷的庆功宴上说过这个话。只是芙儿当时还没出生吧?你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
唐梦芙笑容得意又调皮,「当时我爹爹也才十三岁,哪会有我?我是看了先祖父留下的笔记,才知道当年庆功宴上有这么件事的。」
「芙儿的祖父是……?」齐国公来了兴趣。
唐梦芙道:「先祖父当时任兵部尚书。」
齐国公恍然大悟,「原来芙儿是唐老尚老的孙女。翰海大捷之后我弟弟跟我说过多次,幸亏兵部、户部及时从江南调运粮草冬衣到漠北,军士衣食无忧,安心作战,他才能打下那场胜仗。唐老尚书之后没多久便告老还乡了,原来他在老家也没闲着,养出了芙儿这般出色的小孙女。」
齐国公大喜,向唐四爷笑道:「贤侄,咱们两家原是世交啊。」
太夫人、定国公、舞阳侯夫人等都有点儿蒙。
齐国公什么时候这样平易近人的跟晚辈攀过交情?他是诸国公之中的第一人,至少三十年前已经威震四海扬名天下。只见过别人巴结他,没见过他向别人示好。
「世伯父。」唐四爷重新行礼。
「贤侄。」齐国公起身,高兴的握住了唐四爷的手。
定国公这会儿心里倒舒服点儿了,「唐贤弟,我竟不知咱们两家成是世交。」好像跟唐家攀攀交情,他才被唐梦芙打击掉的信心就会恢复些似的。
「世兄。」唐四爷对定国公客气多了。
定国公正想一鼓作气多跟唐家攀攀交情,唐梦芙却笑吟吟的问他道:「老定国公的话对不对啊?」
定国公被唐梦芙这样逼问,再也回避不得,干巴巴的笑了两声,好不难堪,「对,对,先父所说的自然是对的。唐姑娘,我心服口服,心服口服。」
定国公彻底认了输。
张劼心中惶然。难道杨应期杨应全真的营救不了?到时候二杨被押至法场斩首示众,他这个杨家的外甥颜面无存……
张洢流下委屈的泪水,杨氏却是气得差点儿没背过去。杨应期杨应全救不出来?那怎么行,她是定国公夫人,身份尊贵,她不能有两个因叛降反王被杀的兄弟,那样的话她岂不是成了全京城的笑柄?她这定国公夫人做的还有何意趣,连个娘家兄弟都救不了!
齐国公夫人忙把唐梦芙叫过去,「芙儿,两家世交,以后咱们常来常往,不可生份了。」从手上取了一个镶祖母绿的戒子给了唐梦芙。
祖母绿颜色很正,绿的如同一汪春水。
唐梦芙想要推辞,「这太贵重了。」齐国公夫人握住她的小手,不许她取下来,「好孩子,这应该是你的,你拿着吧。」齐国公夫人目光带笑,似有深意,唐梦芙小脸发烧。
唐老尚书曾和老定国公共事,那也算不上真的世交,更不会给祖母绿啊。
太夫人也把唐梦芙叫过去,命人取过一对珍珠手链,「这珍珠晶莹洁白,正衬你这样的年纪,这样的肤色。好孩子,你看这珍珠闪着柔光,何等温润,女子正要温柔圆润才会美,才讨人喜欢。」
太夫人说着话,有意无意的看了张洢几眼。
她看不上杨氏,看不上张洢,但张洢是她亲孙女,也是定国公疼爱的女孩儿,太夫人还是要为张洢说句话的。
太夫人的意思,自然是要唐梦芙温柔体贴的原谅了张洢,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唐梦芙道:「珍珠在蚌壳里不知熬过了多少个黑夜白天,才成长为如此晶莹剔透的模样。这怕不是只有温柔圆润便能做到的。太夫人所赐,我不敢收,我父亲方才向定国公要的是无非两个字:公平。我亦如此。」
唐梦芙拒绝了太夫人。
太夫人是什么样的身份,什么样的地位,被唐梦芙这小姑娘当众回绝了,老脸登时涨得通红。
舞阳侯夫人这做女儿的看在眼里,自然为太夫人抱不平,淡淡的道:「唐姑娘年纪太小,过于天真,等你年纪再大上几岁,便知道这世上公平二字最难,也最飘渺不实际。唐姑娘还是有什么且拿什么吧,实在些。」
「人证物证俱在,事实分明,侯夫人还说公平最飘渺不实际,这才是公平二字最难的原因啊。」唐梦芙笑道。
舞阳侯夫人颇为着恼,「你这孩子简直……」想说唐梦芙不知天高地厚,但想想齐国公的态度,再看看唐四爷那神色超然不通俗务的样子,心中烦燥,话便没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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