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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出城射猎,得了些猎物,送来给伯父伯母尝鲜。」张勆客气的说明来意。
黄钧呵呵笑了笑,「尝鲜好,尝鲜好。」
他这会儿实在是摸不着头脑了。张大将军送猎物给妹妹、妹夫尝鲜,原来张大将军这般平易近人?
诚勇伯威严的看了黄钧一眼。黄钧低下头,不敢再说话了。
「福儿,你不是有东西要送给阿勆么?」黄氏招手叫过唐梦芙。
唐梦芙脸色粉艳水润,「是啊。」
她和张勆一样,脸色很好看,很不自然。
唐四爷和黄氏让着张勆进屋,张勆答应着,放慢了脚步,和唐梦芙一起落在最后头。
诚勇伯小声问黄氏,「大丫儿,两个孩子又没名份,这样是不是不大好?张勆家里那些事为父听说过,我可不相信定国公和杨氏能由着张勆的心意娶妻。」
黄氏乐,「福儿是我的亲闺女,我还能想不到这个么?爹,老定国公给张勆留下一份空白的婚书,所以张勆的婚事是可以自己做主的啊。」
「原来如此。」诚勇伯放心了。
唐梦芙把地契和银票都取出来,一脸得色,「哎,你听五姑母和九姑母说了吧?我替你赢回来一个别院,还有十万两银子。你说老实话,知道这些东西是从定国公府拿过来的,是不是特别开心?」
「开心。」张勆柔声道。
唐梦芙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他,张勆却不接,「芙妹妹,这些是你赢的,归你了。你爱怎么花便怎么花。」
唐梦芙撅起小嘴,「特地赢回来要送给你的,你不要呀?」
她嘴唇是粉色的,水水润润,娇嫩欲滴,这时微微嘟起,仿佛枝头的粉色樱花,让人想采撷,想亲吻……
张勆心神荡漾,低声命令道:「芙妹妹,不许撅嘴。」
「啊?」唐梦芙张大了嘴巴。
什么意思啊,张勆这是什么语气,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她不许撅嘴?
她眼神像小鹿一样单纯无辜。
张勆心软了,「芙妹妹,你不许撅嘴,你一撅嘴,我,我……」欲言又止,眼神暧昧。
「你怎么呀?」唐梦芙一脸懵懂。
「我就想……」张勆亮如星辰的双眸情不自禁在唐梦芙唇畔流连。
唐梦芙仿佛明白了他的意思,小脸蛋登时灿若朝霞,嗔道:「我不理你啦。」扭身便走。
她心慌意乱之下走岔了路,没跟着唐四爷等人回客厅,反倒走小路到了旁边的院子里。
院中假山流水,山崖下橙色的忽地笑开得正好,一朵一朵如少女美好的笑颜。
「我不理你,我就不理你。」唐梦芙冲着忽地笑赌气。
她才不管张勆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反正这人就是个坏蛋,不理他。
一道颀长的人影自身后移过来,将她整个人笼罩住了。
「我不跟你说话。」唐梦芙蹲下身子,从地上捡了粒石子往假山下的溪水中投,「你坏,我不跟你说话。」
「那我跟你说话好了。」张勆耍起无赖。
唐梦芙:…………
那还不是一样要说话?
「我跟你好好说话。」张勆保证。
虽然张勆很有些无赖,但他不再盯着唐梦芙看,也不说那些高深莫测让唐梦芙脸红心跳的话。唐梦芙想了想,毕竟他是救命恩人嘛,真不理他也怪没良心的,既然好好说话,那就说说吧。放着客人不理,不是待客之道呀。
「昨天你被皇帝陛下召进宫,不会到豹房帮他驯豹子去了吧?」唐梦芙问。
她还挺关心这个的。毕竟皇帝陛下以尚武好战闻名,贵为天子,却曾亲自率军抵御北胡,期间和普通士兵同吃同住,手刃强敌,丝毫没有皇帝架子。又喜好玩乐,荒淫无耻,在豹房驯养猛兽,那可是真豹子,会吃人的。
「不是驯豹子。陛下想要再次率兵出关迎敌,我劝了他许久。」张勆道。
「他也太爱带兵打仗了。」唐梦芙诧异。
「昨晚我都困得想睡着了,他还不停的说如何如何羡慕我。」张勆语气不同寻常,也不知是委屈,还是撒娇。
唐梦芙把方才恼他的心思早不知抛到哪里去了,万分同情,「该睡觉的时候得睡觉啊。困死了不让人睡觉,谁撑得住?」
张勆道:「这倒没什么。军情紧急的时候,连着好几天不睡觉也是常事。」
「这么苦。」唐梦芙更同情了。
连着几天几夜不睡觉,还要和敌人打仗,多辛苦啊。
唐梦芙同情张勆,眼神就温柔了,黑亮瞳眸映着水光花色,熠熠生辉。
张勆微笑,「以后就好了。府邸整修好了之后,娶妻成亲,我便有家了。有家室的人不孤单,有人嘘寒问暖关心体贴,苦就变成甜了。」
第五十四章
唐梦芙跳起来掩面羞走。
没办法和这个人好好说话了。这个坏蛋,就不能同情他,给他点儿颜色就想开染坊啦。
「芙妹妹。」张勆身长腿长,三步两步便追上了她。
唐梦芙把手里的地契银票一股脑塞到他手里,「这本来就应该是你的,完璧归赵。」
张勆塞回到她手里,「你拿着随意花用。」
唐梦芙摇头,「我是穷人家的孩子,没见过这么多的钱,我花不了呀。」
「那办嫁妆吧。」张勆轻描淡写的道。
「什,什么……」唐梦芙那么聪明机灵的人,到了这会儿也是结结巴巴的。
张勆笑了笑,迈开长腿,飘然而去。
「你给我回来。」唐梦芙低头瞧瞧手里的东西,「你给我回来说清楚了……」
她头晕晕的。
啥意思?办嫁妆……谁要办嫁妆了,谁要办嫁妆了?
张勆回到客厅,和唐四爷、诚勇伯等人叙了会儿话,就告辞回去了。
诚勇伯把唐四爷、黄氏叫到一边仔仔细细的问了半天话。
诚勇伯笑咪咪的,显然唐四爷、黄氏的话让他很满意。
「福儿呢?」黄钧东张西望,「怎么一直没见着福儿?」
诚勇伯:「福儿不大舒服。」带着诚勇伯夫人和黄钧走了。
黄钧心里纳闷,您又没见着福儿,又没听丫头禀报,怎么就知道福儿不大舒服?但诚勇伯在儿子们面前一向威严,黄钧很怕他,虽然满心疑惑,却没敢多问。
定国公府里,这回太夫人狠下了心,真的罚足了三天三夜没心软。定国公和杨氏受完罚从祠堂出来的时候,两人都走不成路了,是被抬着回去的。
太夫人亲自去看了定国公,「克儿,你以后可长点儿心吧。」
定国公在枕上点头,少气无力的答应,「是,母亲。」头一歪,就睡了过去。
太夫人流下心疼的泪水。
杨氏那边更惨,她是连晚上也不许睡觉歇息的,只有吃饭的时候能偷偷懒。这三天三夜下来之后她的一双腿简直废了,不得不请了女医按摩治疗。
张劼和张洢守在杨氏身边,痛哭失声。
「娘,我一定为您报仇。」张洢抹着眼泪。
张劼喝道:「事情全是你惹出来的,你还想做什么?」
张洢呜呜哭,「我是被唐梦芙害得这样的。我要报复她,我要整治得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她就是一个外地来的乡下小丫头,我要收拾她还不是易如反掌……」
张劼烦恼的拧起眉头。
「劼儿,阿洢。」床上的杨氏虚弱举起手臂。
「娘。」张劼和张洢一起扑到床榻边。
「替,替娘报仇……」杨氏眼巴巴的看着张劼。
杨氏不甘心。她做了十几年国公夫人,尊荣之极,怎么能被一个外地来的小丫头给算计了呢?不行,必须报了这个仇,必须折磨死那个小丫头,要不然她连觉都睡不着。
「娘,我答应你,我答应你。」张洢一边儿抹眼泪,一边儿点头。
张劼避开杨氏殷切的目光,「娘,现在且顾不上这个呢。朝中已在为宁王及依附宁王的叛官定罪,至多十日,也或许短至三日五日,这些人的罪一旦定下来,便要推至刑场问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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