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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会省钱,真会省事。九少夫人想通了其中关节,心中生气。
「‘端溪古砚天下奇,紫花夜半吐虹霓’。」唐梦芙笑容甜美的向诚勇伯道谢,「外祖父真是风雅,这端砚以老坑端石随形雕就,紫色娇嫩美艳,背面随形雕刻云纹,飘渺简约,清雅之至。这么好的东西外祖父就送给我了,芙儿受之有愧。」
诚勇伯哪懂得这些,听唐梦芙说得这么好,不由的哈哈一笑。
唐梦芙笑得更甜,「外祖父,我自打十岁开始便开始帮着我母亲管家了。这几年逢年过节的书信全是我写的,节礼也是我选的。外祖父,去年您过寿我送您的是两支楠木透雕如意,那如意您喜不喜欢啊?」
诚勇伯愣了愣。
他不记得去年过寿的时候大女儿家里有寿礼送过来。
他也不记得逢年过节大女儿送过什么。这么多年了,他一直以为大女儿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嫁了就不管爹娘了。
诚勇伯说不出话来。
楠木透雕如意?听起来是好东西,怎么他一点儿风声都没听到?
诚勇伯疑惑的看向他的夫人,诚勇伯夫人迷糊了,「我都多少年不管家了,你看我做什么?」忙招手叫大儿媳妇胡氏,「你快说说,福儿去年送来的寿礼是怎么回事。」
胡氏脸上闪过慌乱之色,吱吱唔唔,「媳妇稍后便去查,便去查。」
胡氏慌得额头都出汗了。
诚勇伯夫人皱眉,「我外孙女送来的寿礼你都不记得了,也不知你这家是怎么当的。」
诚勇伯夫人在责怪胡氏,诚勇伯可比他的夫人精明多了,呆了片刻,便知道这件事不对劲。这里除了诚勇伯府的人,还有女儿女婿,还有族里的兄弟,家丑不可外扬,不能再当着大家的面问下去了。
「芙儿,楠木透雕如意外祖父很喜欢。外祖父这儿还有几刀上好宣纸,白放着也可惜了,芙儿拿去使吧。」诚勇伯笑道。
唐梦芙是什么样的聪慧孩子,诚勇伯哪会看不出来?诚勇伯这话明显是有安抚的意思了。
唐梦芙笑咪咪,「多谢外祖父。外祖父,这端砚和宣纸您先替我收着好不好?我和我爹娘哥哥现在借住在我大伯家里,和我七姐姐同住一间房,太挤了,东西没地方放。」
诚勇伯脸色可就不大好了。
诚勇伯夫人眼泪又下来了,「可怜的福儿,你诚勇伯府这些表姐们哪个不是一人一个院子,住得宽宽敞敞的?你莫家表姐,你秦家表妹,没一个像你这般可怜的。」说着话,她伸手推诚勇伯,「我一直说大丫儿吃亏了,咱们得给大丫儿补补嫁妆,你回回都不接话。你是不是存心不给大丫儿补嫁妆?你说话啊。」
诚勇伯脸色阴晴不定。
九少夫人暗暗咬牙。
呸,没运道就是没运道,还不服气不承认么,出嫁十几年了,想要娘家补嫁妆?想的美。
「父亲,母亲,这人的穷通修短,都是命里注定的。」九少夫人声音很温柔,「俗话说好女不穿嫁时衣,大姐向来有志气,嫁妆多少与否,她日子都会过得好的。」
秦秀清也是心里冒火,唯恐诚勇伯一时想不开真给黄氏补份嫁妆,忙笑吟吟的道:「唐表姐,你早就帮着大姨母管家了对么?那今天给外祖父的寿礼也是你准备的吧,不知是什么呢,能不能让我们开开眼界?不会又是楠木透雕如意吧,我可是听说了,你家里有两株百年楠木,楠木制成的东西,你家不稀罕。」
「是啊,送了什么寿礼,快让我们看看。」胡氏等人也道。
诚勇伯微笑看着唐梦芙,「芙儿,你今年送给外祖父的是什么?」
唐梦芙也微笑,「外祖父,是一样您至少十年没见过的物事。」
诚勇伯夫人拉拉黄氏,「闺女,你们送的啥?」
黄氏悄悄告诉她,「娘,这事我和你女婿交给福儿了,我俩都不知道福儿准备的是啥。」
诚勇伯夫人有点懵。
女儿女婿是不是也太信得过福儿了?再能干福儿也还是个孩子啊。
含笑一脸郑重的捧着个硕大的、圆圆的、包裹着红布的圆盘进来了,众人都伸长了脖子过去看,红布揭开,里面是一个圆形的、用白面蒸成的寿桃。
这就是给诚勇伯六十大寿的寿礼?众人惊讶。
这也太简慢了吧!
第二十二章
唐梦芙命含笑把寿桃捧到诚勇伯和诚勇伯夫人面前,「外祖父,外祖母,我经常听我娘讲她小时候的事。她小的时候,外祖父在京城做官,外祖母带着我两个舅舅和我娘,在乡下老家服侍曾外祖父曾外祖母两位老人家。那时候外祖父官小,俸禄微薄,家里穷,日子过得苦,只有曾外祖父曾外祖母有细粮吃,其余的人常常要吃粗粮。但即便外祖父不在家,到了每年的这一天外祖母也会蒸上寿桃,给远在京城的外祖父过寿……」
诚勇伯夫人已经开始抹眼泪了,诚勇伯眼中也有了泪光。
胡氏、九少夫人等人一开始或明或暗在讥笑,这时却笑不出来了。
黄氏眼盈于睫。
唐四爷惊讶又怜惜的看看妻子。
他竟不知道,妻子小时候黄家的日子是这样的。
唐梦芙声音轻而柔,「……每年蒸了这个寿桃,我两个舅舅和我娘,替外祖父贺过寿便开始吃寿桃了,外祖母却不动筷子。她每回都说不爱吃甜的,不爱吃寿桃,我娘小时候就信以为真了,等到我娘出嫁之后,自己也有了孩子才知道,外祖母不是不爱吃甜的,她是舍不得吃,要给儿女们省着……」
诚勇伯夫人不好意思了,「我,我是真的不爱吃甜的……」
诚勇伯悄然抹去眼角的泪水。
他招手叫黄氏到了近前,温声道:「大丫儿,爹知道你在姐妹当中最吃亏。放心,爹娘会补你一份嫁妆。你是长女,是嫡出,你的嫁妆,必须和你身份相配才行。」
黄氏做梦也没想到诚勇伯会提出要给她补嫁妆,呆了片刻,泪水夺眶而出,「爹,娘,呜呜呜……」
不知道说啥好,只顾着哭了。
胡氏、九少夫人等眼中冒火。补嫁妆?出嫁这么多年了,她早就不姓黄,是唐家人了,还让诚勇伯府给她补嫁妆?脸皮真厚!
九少夫人实在气不过,柔声道:「父亲,母亲,俗话说的好,好女不穿嫁时衣……」
唐梦芙一直彬彬有礼,这时却不客气的打断了她,「三姨母,你看看你身上,再看看你头上。你穿的是外邦进贡的倭缎,戴的是誉满海内外的合浦珍珠,这些从哪里来,难道是永宁侯府的份例不成?永宁侯有子十三人,长子次子嫡出,其余均为庶子,庶子媳妇的份例不过是月银二十两,四季衣裳各两套,若三姨母只拿着永宁侯府的份例过日子,怎么可能穿金戴银珠光宝气?你自己就是靠了外祖父给你的嫁妆才能滋润过日子的,所以什么好女不穿嫁时衣这样冠冕堂皇的话,不说也罢,三姨母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你,你这个伶牙利齿的小丫头……」九少夫人被唐梦芙问的没话说,恼羞成怒。
「都别说了。」诚勇伯脸沉下来了。
九少夫人和黄氏不同。黄氏从小跟着诚勇伯夫人在老家长大,九少夫人却是长年跟在诚勇伯身边的,对诚勇伯的脾气禀性很了解,见诚勇伯脸色不好,心里再有气也不敢多说,委委屈屈的道:「是,父亲。」很温顺听话的样子。
唐梦芙一句话不说,上前拉住了诚勇伯夫人的手。
诚勇伯夫人心疼,「福儿还是个孩子,她头回到咱们伯府来见外祖父外祖母。伯爷,你可得对福儿好点儿,她姓唐,到了咱家是娇客。」
黄氏都顾不上哭了,「爹,你对我福儿和气点儿成不成?她从小到大,我和她爹连重话都舍不得说她一声。」
诚勇伯哼了一声,威严的看着唐梦芙,「福儿,在外祖父家里要听话,要守规矩,不然外祖父会打人的,知道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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