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旺福闺女(卷一+卷二+卷三+卷四+卷五)(208)



张勍很是夸了他几句,「甚好,我没有白白教你功夫。」

崔青云满脸向往之色,「你高兴,小兄弟也应该高兴吧?见了面她会不会夸我?」

张勍眸光幽深如潭,「有我教你功夫就行了,不必见我夫人。」说着他便丢下崔青云,随同崇安帝一起离去。

「小兄弟要是不夸我,我为啥要学功夫?」崔青云不满的嘀咕。

张勍一行人已经去得远了。

由崔太后催着崇安帝经办的弹劾张勍一案,到此暂时告一段落,张勍没有违反任何律法,当然不能惩罚,崔太后要赐给张勍的美女又被崔青云「劫」走了,张勍这一趟宫中之行既没少什麽东西,也没多什麽东西,非常完满。

张勍从宫里出来便吩咐下去,命人查仇康和铁大成最近接触过什麽人。

铁大成那边的事不怎麽好查,暂时没有消息,仇康这边却查到他曾见过定国公府的师爷韩大先生,而且仇康的夫人才买了价格昂贵的嵌红宝石、黄宝石头面。仇家不富,这头面按说他夫人是买不起的,现在居然买了,推测是得了笔意外之财。

成杰行事大胆,使计将仇康打晕,装入麻袋扛上车,到了一个僻静的小宅子里。

仇康醒过来的时候,成杰装神弄鬼,故弄玄虚,诈得仇康说了真话。

原来,韩大先生受张劼委托去见他,以黄白之物贿赂他出面弹劾张勍。仇康正缺钱用,张劼所要求的事又不过分,仇康和他妻子褚氏商量了下便答应了。

仇康哆哆嗦嗦地道:「……韩大先生说了,张劼才应该是定国公府的继承人,张大将军仗着和慈圣太后、陛下是亲戚,不光夺了他的世子之位,还肆意欺凌他,不把他当人看,这口气他忍不了。」

张勍拿到仇康的口供之後,命人抓了韩大先生,亲自审问。

韩大先生一开始嘴硬不说,张勍也不跟他废话,只是命人烧红了一个烙铁拿在手里,静静看着韩大先生,可怜韩大先生是娇贵人,什麽酷刑也受不了,单看到烧红的烙铁腿就软得跟棉花似的了。

「我招,我招,我全部都招,别对我用刑。」

韩大先生把他替张劼谋划的事都说了,张勍知道是他联络崔家、仇康,抬脚将他踹翻在地。

第五章

张勍拿了仇康、韩大先生的供状给齐国公看了。

齐国公很生气,「张劼这是疯了吗,害自己的亲兄弟!这样的小人不能姑息,张劼要由族中公审,仇康收受贿赂,应该受到律法的严惩。」

张勍深以为然,命人告发仇康。

仇康若是大家门第的富贵子弟,或许这件事也能撑过去,但他家底薄,所以他夫人新增添的头面首饰便格外显眼,大理寺查明仇康确有受贿行为,当即将他革职查办,打入大牢。

齐国公把这事告诉了族长。

族长听了倒吸口凉气,「花钱贿赂官员,为的居然是整治自己的亲弟弟,这是什麽样的疯狂行径!无耻到了何种地步!」

族长召集了族中耆老,把定国公、张劼一起叫了来当面审问。

张劼一开始拚命喊冤,但仇康的案子已经定了,韩大先生统统招认了,所以他喊冤也没用。

最後张氏宗族经过公议,把他这丧心病狂要害自己亲弟弟的人逐出宗族,族长亲自执笔在族谱上划去了张劼的名字。

定国公差点没心疼死,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劼儿若是被赶出张家,他这辈子就全完了。伯父再给劼儿一次机会吧,他不敢了,他以後真的再也不敢了。」

族长恨铁不成钢地道:「张劼要害的人是阿勍!为了害阿勍,他不惜重金贿赂崔家和仇御史。你养出这样的好儿子,非但不自责,还厚着脸皮为他求情,张克啊张克,你也好意思!」

定国公被骂得脸色青紫,呼吸困难。

张劼被逐出张家的那天,定国公痛彻心脾。

这是他从小宠着惯着长大的亲生儿子啊,他原以为可以把定国公府留给他,张劼会富贵尊荣的过完这一生,谁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张劼陷害张勍不成,把他自己给搭进去了。

定国公既心疼,又後悔,「早知道劼儿有一天要被赶出家门,要自己靠自己,他从小我就多教给他一些安身立命的本事了。劼儿学文不行,习武不行,我本来打算的就是让他一辈子养尊处优啊。这个傻孩子,他一时冲动要捉弄阿勍,和阿勍开个玩笑,这就把他自己给坑了。唉,他母亲听到这个消息,如何受得了?」

想到杨氏知道张劼被驱逐出宗族之後可能会有的反应,定国公越觉凄凉。

「我有两个儿子,劼儿被驱逐出宗族,我还有阿勍,但她可只有劼儿一个儿子,劼儿被赶走了,她怎麽办?」定国公失神喃喃道。

定国公抹起眼泪,「她做了十几年的国公夫人,现在不光国公夫人的封诰被朝廷收回,唯一的儿子还被族里除名。她那般柔弱,怎麽受得了?她怎麽受得了?」

定国公如行屍走肉般一个人走在林荫道上,脚步沉重得好像迈不开似的。

「国公爷,国公爷。」女人焦急又悲痛的呼唤声传来。

泪眼模糊中,一道熟悉的苗条身影扑到他怀里,「国公爷,你救救劼儿,他不能被赶出张家!被赶出张家,他一辈子就毁了啊!」

定国公抱着杨氏流泪,「我没用,我救不了劼儿,族里的伯父们铁了心要驱逐他,我实在劝不了……」

杨氏猛地推开定国公,眼神狂热凶狠,声音也高亢尖锐起来,「你是劼儿的亲爹!你不发话,张氏宗族能把咱们的儿子除名?」

定国公头疼欲裂,「我不同意又如何?伯父们众口一词,我一个人能对抗整个宗族不成?」

定国公是真的心疼杨氏,但他也是真的疲惫,他知道杨氏做为母亲,这时一定愤怒至极,可他没办法,族里没人向着他,他势单力薄,说的话根本没人听啊。

杨氏眼睛血红,尖声道:「我只有劼儿一个儿子,我後半生就靠着他了!他被赶出张家,我怎麽办?以後谁来给我养老送终?国公爷,劼儿是无心犯的错,你做父亲的不要记恨他,想办法救他回来!他不做世子了,安心做国公府的大公子就好。」

定国公苦笑,「对不住,我实在有心无力……我知道劼儿并不是存心害阿勍,可伯父们不相信,一定要严厉惩罚,我劝不了……」

杨氏喃喃,「我不管,我什麽都不管……我要劼儿,那是我唯一的儿子,我後半生的依靠……」

杨氏跟疯癫了似的,时而凄惨哀求,时而愤怒斥责,定国公怜惜她遭此巨变,神智都不清楚了,不管她说什麽骂什麽,他都柔声安抚安慰。

杨氏再三哀求无果,忽地一巴掌搧在定国公脸上,定国公脸上热辣辣的。

杨氏眼中冒火,尖声骂道:「连自己的亲生儿子也救不了,你就是个废物!知子莫若父,你爹果然没说错,你就是个废物!」

定国公一颗心如同被放到油锅里煎烤似的,颤声道:「你说什麽?我爹说我是……」

「废物,你就是个废物!」杨氏眼神疯狂中带着仇恨,「你爹生前就是这麽说你的,难道你不知道?他为什麽越过你把青霜剑、照夜玉狮子给了张勍?因为你是个废物啊!」

定国公面无人色,连站着的力气也没有了,靠到了路边一棵槐树上。

杨氏几近绝望,一连串恶毒咒骂吐将出来,那话狠毒得定国公不忍再听,伸手捂住了耳朵。

废物,父亲生前曾说过他是废物……就因为他是废物,所以只给了他定国公的爵位,镇府之宝越过他交给了张勍……

定国公一声大叫,跌跌撞撞跑走了。

杨氏骂得口乾舌燥,头晕目眩,像一滩烂泥似的躺倒在地上。

曾经这两人一个是定国公,一个是定国公夫人,双宿双飞,同出同入,他们的「破镜重圆」在京中传为佳话。现在这两人一个气极昏倒,一个心碎绝望,伤心欲狂,一个比一个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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