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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儿糊涂,阿勆你也一样。」唐四爷笑道。
这两个孩子谁也不比谁强。
张勆和唐梦芙过了许久才醒悟起来,脸上现出又惊又喜的神色。唐梦芙悄悄拉张勆的衣襟,「阿勆哥哥,我怀孕了?」张勆乐得都快要飘起来了,咧嘴傻笑,「对,芙妹妹你怀孕了。」两人同时发出惊喜的欢呼声,伸出双臂抱在一起。
「不行不行,快分开。」黄氏如果平时看到他俩这样便笑着走了,这时可不答应,忙大声指挥,「不能抱,分开,快分开。」
唐梦芙用力把张勆推开了,小脸蛋粉扑扑的,「那个,那个,分开了……」
张勆也有些不好意思。
唐四爷和黄氏都笑,黄氏详细把怀孕时要注意的事跟小两口说了,「……以后你俩分房睡吧,若不分房,至少要分床,记住没有?」
张勆脸上的笑容淡下来了。
唐梦芙一条一条记得牢牢的,「娘您就放心吧,我一准儿做到,绝不让您操心。」
唐四爷和黄氏把要注意的事交待了无数遍,把一应事情安排好,又交代过含笑宛星若辰等人,才笑容可掬的走了。
唐梦芙谨记母亲的话,当晚便和张勆分了床------分房不行,张勆死活不干-----张勆每晚习惯搂抱着小娇妻入睡的,今晚却不行了,小两口分了床,两张床铺一个在东头,一个在西头,跟牛郎织女似的,遥遥相望,不能亲近。
张勆忽地在床上盘腿坐起来,一脸严肃的宣布:「我要修仙!」
「啥?」唐梦芙没明白过来。
张勆眼神灼灼的看着她,「馒头也不能吃,樱桃也不能吃,什么也不能吃!这是要让我辟谷了。修仙才会辟谷的,芙妹妹你说对不对?」
「噗……」唐梦芙笑得在床上滚来滚去。
辟谷,修仙,亏他想的出来……
「莫笑得肚子疼了。」张勆见小娇妻笑得厉害,担心得探出身子。
「姑娘,不好这么笑的。」含笑今晚值夜,听到唐梦芙的笑声,一下子就蹿进来了,板着圆圆的脸,非常认真,「太太说过了,姑娘的肚子得格外当心。」
唐梦芙笑得捂住了肚子,含笑想过来替她揉,近前之后又不敢揉,愁眉苦脸,「姑娘,你肚子里有小娃娃了呀,这怎么办?」
张勆想从那边的床上过来,含笑立即疑惑的看过来了。张勆嘴角抽了抽,决定暂时不动,省得含笑见了岳父岳母告状。
「我不笑了,真的不笑了。」唐梦芙也服了含笑的认真,一再向含笑保证。
含笑这才满意了,服侍唐梦芙睡下,轻手轻脚的出去了。
「含笑管得好严。」唐梦芙不出声,用口型和张勆说话。
张勆笑,吹熄了灯,然后披衣下床,趿起鞋子往这边走,一丝声响也无。
他摸黑上了床,把小娇妻轻轻抱在怀里。
「会被含笑抓到的。」唐梦芙落在他温暖怀抱中,心里特别踏实,却担心外面的含笑会有所察觉,小小声的嘀咕。
「不会。」张勆在她颈间轻轻一吻,声音低得如同梦呓。
唐梦芙感觉着他身上的温度,感觉着他身上好闻的男子气息,又觉温暖,又觉好笑。他俩是明媒正娶的小夫妻好不好,为了同睡一张床这样偷偷摸摸,好像见不得人似的。
「睡吧。」张勆吻吻她的发丝,心满意足的道。
唐梦芙温柔看着他,虽然什么话也没说,那神情分明在疑惑:你还是什么也没吃啊,这就满意了?
张勆轻笑,自身后抱着她,「闻闻味儿就行了。」
不一定要吃到嘴里,看看、闻闻,也就很满足了啊。
唐梦芙也笑,依恋的往他怀里拱了拱,闭上眼睛,甜甜蜜蜜的睡着了。
次日清晨醒来时天光放亮,张勆已经不在身边了。含笑和若辰一起服侍她起床梳洗,含笑笑容满面很满意的样子,唐梦芙知道她一定没有发现张勆昨晚是睡在这边的,暗暗好笑。
唐四爷和黄氏昨天途经齐国公府,特地去向齐国公夫人、蒋夫人报了这个喜讯。齐国公夫人大喜,便带了蒋夫人等来看望唐梦芙,和黄氏一样交待了无数要注意的地方,又带了许多补品要唐梦芙补身子,「你这是双身子,得多补补。」唐梦芙笑,「我就想吃酸的,越酸越好。」齐国公夫人等人都笑,「俗话说酸儿辣女,你这一胎十有八-九是小子了。」唐梦芙想到自己可能会生下小阿勆,也自心喜。
第三十五章
因为民间一向有怀孕之后不宜搬家的说法,所以唐梦芙这一怀孕,更加名正言顺的可以不回定国公府。张勆郑重其事的向定国公说了这件事,又叮嘱定国公暂时不要告诉别人,因为怀孕三个月内不宜对外宣扬。定国公兴奋得一直搓手,张勆说什么他便答应什么,「好,不告诉别人,一定不告诉。劼儿也不许说?好,依你,除了悄悄告诉你祖母,我谁也不说。」
定国公这回真还信守诺言了。回府之后他除了悄悄告诉太夫人,连杨氏和张劼也没说。
因为张劼和杨沅年龄都不小了,舞阳侯夫妇许婚之后很快定下婚期。杨沅的嫁妆是早就办好了的,定国公也早早的为张劼备好了聘礼,这婚事办起来倒也不是太仓促。
不过,齐国公把张劼的聘礼单子要过去看了,之后便命人把定国公叫来,当面质问:「张劼一个庶子聘礼便这样了,阿勆是你的嫡子、世子,他的聘礼你怎么打算的?」
定国公被质问得蒙了,神色迷茫,「阿勆他,他不是成过亲了么?」
张勆成亲的时候过继到齐国公府了,不是他的儿子,所以聘礼他没管。在定国公看来,成亲当时没管,那事后也就不用管了,齐国公这么一质问,定国公有点儿摸不着头脑。
齐国公抑制不住心中的怒气,脸色暗沉,「阿勆成过亲了,所以你就可以单为张劼准备聘礼,阿勆不管不问?张克,你要是还有点儿良心,那便给阿勆补上聘礼。阿勆未必稀罕,但你这做父亲的总要让阿勆知道,你心里有他这个儿子!没把他忘到九霄云外!」
定国公被训得晕头转向,不敢违背齐国公的意思,唯唯诺诺,「是,大伯,我听您的,我给阿勆补,一定补。」
张劼的聘礼是由定国公府公中按定例出了一半,定国公自己的私产又贴了一半。定国公回府之后和张午、韩氏夫妇说出这件事,张午夫妇态度明确,「世子的聘礼,公中所出的那部分便比张劼要多一倍;你那边也得一样吧,私产中所出的比张劼多一倍。」
定国公有些愁烦,「我私产本就剩的不多,若按你们说的给了阿勆,手头便拮据了。」
张午夫妇默默无言注视着他。
定国公脸一红,「好了,我知道了。你们把公中的那份准备出来,我自有道理。」回去把他的私产理了理,实在不够用,只好去向太夫人求救。太夫人眼神往下移,落到腰间的钥匙上,定国公大喜,「您是让我开箱自己拿么?」小心翼翼取了钥匙,开了箱子,把太夫人的私房拿出来一部分,算是过了这一关。
定国公了却一桩心事,坐在太夫人床前诉苦,「也不知怎么的了,所以的人都觉得我对不起阿勆,我欠阿勆,个个都想帮着阿勆到我这儿催债。时日久了,我见着阿勆都心虚,不像见着儿子,倒像见了债主。人常说有的儿子是来报恩的,有的儿子是来讨债,我瞧阿勆就像来讨债的,也不知我上辈子欠了他什么,这辈子一直因为他吃亏。」
太夫人不忍再听,落下泪来。
定国公慌了手脚,「娘,您别哭啊。我没事,我就是心里有话憋不住,想跟您说说。您千万别伤心了,我以后不说这些了,一定不说这些了。」
太夫人愈发的泪如泉涌。
太夫人现在不能说话不会动,定国公也猜不到她为什么会哭成这样,唯有尽量劝解。劝到后来定国公悲从中来,陪着太夫人好好哭了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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