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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儿哪知,邵紫兮自小就知道她穿越的这副身子骨比一般女子还瘦弱,因此她打会走路,就坚持锻炼身子,除了每日在院走上一个时辰外,还会练半个时辰的瑜珈及一个时辰的格斗技与拳击。
这些自是瞒着人练的,于是她从小就让众人知道她喜静,还爱独处,身边的丫头自是不敢打扰,长年下来,她的体力自然比寻常女子还要好。
况且,她如今可是能吃饱了呢!
邵紫兮听了兰儿的回答,抬头望了望天色,正是午时,于是说:“找个地方用膳,休息一会。”
兰儿一听能休息,顿时笑弯了眼。“好!奴婢快饿扁了!”她早膳只吃了小半碗的小米粥和一小碟的花瓜,经过半天的消耗,早就连渣渣都不剩,饿得前胸贴后背。
她那馋样让邵紫兮又无奈又好笑,想起早先经过的醉香楼,以及它对面那栋闲置却未张贴任何招租或贩售红纸的楼房,她思索了会,决定回头去醉香楼光顾,尝尝他们的拿手莱,顺道打听打听对面那栋楼的情况。
打定主意,主仆二人便往醉香楼的方向走去。
邵紫兮重生前,是个标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小姐,不是她没好奇心,不想见识古代与现代集市的差别,而是曾萍儿母女不喜她出门,当时她天真的以为听话照做,就能让她们安心且开心,所以除了自家办的宴会,她极少出现在众人面前。
严格说来,除了被绑进倚月楼的那两天,这还是她头一回离开邵府这么久。
可不出门不代表她孤陋寡闻,这凤城里大大小小的事,她还是知道一些的。
譬如现在她们要去甩膳的醉香楼,就大有来头。
醉香楼是身为首都的凤城的第一大酒楼,里头的厨子据说都是醉香楼的东家从各地寻来的名厨,而主厨更是御膳房退下的御厨,每个厨子的名气都是响当当,因此里头的餐点不仅精致,且道道都是美食珍馔,吃过后令人口齿留香、赞不绝口。
邵紫兮虽然拥有中西餐的厨师执照,可她读的是西餐学校,比起中式料理,她更擅长西餐,她对自已的厨艺自然是有信心,但这朝代的人没吃过所谓的西餐,她知道她要起步看一定的困难,所以她打算一步步慢慢来,先开间小酒楼试试水温。
一刻钟后,两人来到醉香楼门口。
醉香楼的装潢十分大气,雕梁画栋、富丽堂皇,一共三层楼的建筑,整栋酒楼采用朱红色调,梁柱上的木雕栩栩和生,光看装潢,就知里头的消费定不便宜,然而正值用膳时刻的现在,里头依然人满为患,座无虚席。
主仆俩刚踏上台阶,店小二已站在大门候着,笑容满面的喊着,“姑娘,两位吗?”
邵紫兮点头,看着满满是人的一楼,询问,“可有雅间?”
“有的、有的!姑娘里面请。”店小二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子,一是看傻了眼,回了神后,忙带着两人往里头走去。
可没走几步,耳边便传来一声娇斥,吸引了邵紫兮的注意,令她停下脚步。
“哪来的乞丐!胆敢弄脏我家小姐的衣裳!找死是不是?”
门外不远处站着一行人,其中一名少女身穿白色罗裙,长相娇美,裙摆上却不知被什么东西给溅到,多了几滴污渍。
少女旁边去蜷伏着一对祖孙,两人身旁是一台装着馊水的板车,见冲撞了贵人,祖孙俩神情恍然的狂磕头。
“贵人饶命,民妇不是有意的,是路上有个窟窿,这才会……”
“谁管你是不是有意!弄脏我们小姐的新衣裳,就是要你一条狗命也赔不起!”丫鬟一见自家小姐阴沉的脸色,抬起脚就朝那婆子用力踢去。
婆子自知理亏,挨了一脚,也不吭声,只是继续不停地磕头求饶,只求贵人息怒,一旁的小男孩见到奶奶被踢打,顿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他这一哭,让丫鬟更加恼怒,“闭嘴!吵死了!竟然还敢库,看我打不死你——”
说着,她一抬脚,便要往小男孩身上踹去。
见对方连个孩子都想踢打,邵紫兮再也看不下去,快步上前,挡在祖孙俩面前,“他们已经道过歉,你也出了气,何必继续对个孩子撒气?”
她不想强出头,可这么大一间酒楼,竟没有一个人肯出手帮忙,她若不帮,实在对不起她的良心。
见有人管闲事,一直没说话的白衣女子双眉拧得更紧,抬头一看,顿时弯起一抹讽刺的笑。“我当时谁呢!这不是前太子妃邵大小姐吗?”
前太子妃?邵大小姐?那不正是前阵子风头无两的户部尚书府的千金,邵紫兮吗?女子这一嚷嚷,吃饭的、走街的、无不停下动作,看向邵紫兮,那一双双眼,有的不屑,有的嫌恶,有的同情,就是没半分的善意。
感受到四面八方的目光,邵紫兮却像无事人一般,杏眸望向出声的女子,却是一脸的陌生,拧眉问道:“你认得我?”
邵紫兮有个手病,没兴趣或是看不上眼的人一概认不得,眼前的女子便是其中之一。
白衣女子一僵,粉脸满是恼怒,“你是青楼待傻了吗?我是傅莹雪!”
傅莹雪?哪位……
邵紫兮依旧一脸茫然。
傅莹雪简直气炸了,干脆自报家门。“我爹是太子太保!”
她跟邵紫兮的爹都是位居高位的京官,身为女眷的她们自然参加过不少聚会,邵紫兮虽然不出席外头的聚会,可部府也是会办些诗会、赏花会什么的,身为太子太保的千金,她自然常是受邀人之一,两人也碰过不少次面,她不信邵紫兮会认不出她,认为她是故意给自己难堪的。
傅莹雪这一嚷,邵紫兮才一脸恍然大悟,随即又道:“太子太保的千金就能随便打人?”
说完,她也不嫌脏,伸毛拉起哭个不停的小男孩,又扶起一直跪在地上的婆子,轻声说,“别怕。”
或许是感受到她的善意,小男孩的哭声渐渐小了,紧揪着她的衣角不撒手。
傅莹雪见她护着那对祖孙,有些不屑,“他们弄脏了我的衣裳,看他们的模样也赔不起,在送官前,打断腿也消不了我的气!”
身为太子太保的独生女,傅莹雪自小便因家人过度的娇宠而十分骄纵跋扈,只要是惹到她的人,她都会狠狠教训,更何况眼前的两人对她而言,不过是贱民。
老妇人听见要被送官,吓得又要下跪磕头,直呼饶命。
邵紫兮看不下去,制止了她,然后冷冷看向傅莹雪,问:“多少钱?我替她赔。”虽然她手中银子不多,一件衣服还是赔得起的。
“赔?”打量着她那一身朴素的装扮,傅莹雪嗤笑了声,“你赔得起吗?谁不知道你这户部尚书的嫡长女只是个空壳,明明当年十里红妆的亲娘留下了嫁妆给你,偏生你就是看不到也拿不到。”
“依我看,你的那些嫁妆早被你那二妹给带进东宫了,再说了,就算还留着,你这辈子都拿不着,一个曾沦落青楼的贱人还想嫁人,作——”
傅莹雪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巴掌给打断。
这一巴掌把她打懵了,半晌才回过神,不可置信的瞪着眼前之人,叫道:“邵紫兮!你敢打我?”
【第五章 与贵女起冲突】
傅莹雪的嗓音极其尖锐,她这一喊,别说是大街上了,整栋醉香楼的食客都听见了,这其中也包括在三楼用膳的凤庆一行人。
“怎么回事?还不去看看?”心情本就郁闷的凤庆,听见这熟悉的嗓音浓眉更拧紧,不悦的问向一旁的侍卫。
他一直想拉拢丞相杜净,可惜杜净刚正不阿,对他这个太子,态度一直不冷不热,让人难以下手,忙了半天,一点进展也没有,让他恼恨不己。
他不放弃,老的不通人情,他只有从小的下手,他派承相盯丞相府,好不容易让他打听到杜净之子杜允澄今日与人相约到醉香楼用膳,得到消息,他兴冲冲的出宫,打算来个“巧遇”,谁知与杜允澄相约之人,正是他最不愿意见到的人——他的二弟,凤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