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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娘一手好本领(54)

“福诚,你先退下。”皇帝看着默默流泪的女儿,叹了一口气。

此时的他也有了后悔,若他不执意如此,是否皇后便能无事?他不晓得,他只知道,不论付出什么代价,他都要他的皇后醒来。

“父皇……”福诚抬起哭红的双眸,嘶哑的说:“母后她……会醒吗?”

皇帝抚了抚她的头,那威严的脸庞仿佛瞬间老了十岁,“会的,父皇就算耗尽所有,也会让你母后醒来。”

若夏以烟无法救回皇后,那他便是找遍名医,也要将皇后给救醒。

福诚闻言,垂下泪眸。

在离开前,她站在夏以烟面前,轻声说,“我相信阳哥哥喜欢的人不会是心肠歹毒之人,我信你没有害我母后,若你真的能救我母后,福诚就是做牛做马也会报答你的恩情。父皇会如此逼阳哥哥,也是为了我,我已知阳哥哥对你的感情,我为此事向你道歉……也……会就此放弃,请你原谅。”她真心诚意的朝夏以烟行了礼。

夏以烟凝视眼前的福诚,说她不气,那是不可能的,没有一个女人能忍受自己的丈夫被人觊觎,她也是个普通的女人,没有办法这般大度,所以对福诚,她的确是恼,可如今看着福诚满脸泪痕及后悔,那模样似是真心忏悔,她轻叹了口气,“我不用你做牛做马,我只求一件事,便是请皇上收回对慕千语的赐婚。”这才是他们进宫最大的目的。

皇帝闻言,敛下了眸,眸光微闪,沉声说:“你还没资格跟朕谈条件,别忘了,皇后未醒,你仍未摆脱嫌疑。”

夏以烟自然知道此时不是谈条件的时机;只是趁着福诚道歉,稍微提提此事罢了。

福诚闻言,也知自己左右不了父皇的想法,歉然的看了夏以烟一眼,才默默的退去。

福诚退下后,皇帝见夏以烟依然没有动作,拧眉问:“你还在等什么?你既说皇后是中了毒,那还不快替皇后解毒!”

夏以烟却不动,只道:“再等等。”

“你还要等什么?”皇帝沉下脸,他心急,怕皇后再昏迷下去,会真的再也醒不来。

“等解药。”夏以烟神秘的说着,就在此时,她耳边传来一阵细语,让她展开了笑。

皇帝被她这话弄得迷糊,正要开口,就见她忽地蹲下身子,从地上拾起一物,对他说:“解药来了。”

在看见她手上拿着的东西时,皇帝拧起了眉,而华妃却是身子一震,瞠大美眸,死死的盯着那物,不解东西怎么会在这里。

“你这是在耍朕?”皇帝的脸色很难看,他不管怎么看,都觉得夏以烟手上那东西很像华妃手上的护甲套,和解药这两个字压根扯不上关系。

夏以湮没有回答,而是将护甲套反过来,这一倒,里头滚出一颗通体雪白的药丸。

这一幕让皇帝瞳仁一缩,他怎么也没料到里头居然真有药物,视线一转,在看向华妃那少了一只护甲套的手时,目光有了深意。

华妃在皇帝的目光扫来时,下意识想把手给藏起,却死死的忍了住。

夏以烟拿着解药,摘下华妃赐给她的棱霄镯。

她的脚竟不知何时来了一只白猫,正偎在她脚旁喵喵叫着着。

听着小猫的叫声,夏以烟蹲下身,将凌霄镯放在小猫身旁,温柔的抚着它毛茸茸的头,小声说:“等等麻烦你了,放心,不会有事的。”

“喵喵!”小猫撒娇的叫了声,便乖顺的趴在她脚边,那行为及眼神仿佛听得懂人话似的,让皇帝看向夏以烟的眼神变得有些不同。

“麻烦将皇后娘娘平时喝的药茶再泡壶一过来。”

皇帝颔首,御医忙领命去准备。

看着夏以烟一连串的动作,华妃脸色惨白,强自镇静的看着她手中的药丸子。

她不可能会发现这秘密,不可能……

然而当御医端来药茶,小猫喝下没多久便昏迷倒在地后,华妃身子颤抖了起来,不可置信的瞪向夏以烟。

她、她居然真的知道?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这……”皇帝也被眼前的一幕惊到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药茶可是云安寺的高僧所配制,是他亲自求来的,皇后饮用了十多年,从未出事,为何那只猫喝下药茶后便如同皇后样昏迷不醒?难道……

皇帝的目光移至小猫旁边的凌霄镯,脸色前所未有的阴沉,再次看向华妃。

他的眼神让华妃打了个激灵,那秋水一般的眼眸瞬间有了泪,“皇上,您这是不信臣妾?若您真不信,请入验验那凌霄镯,便能知晓是否有毒。”

她要冷静,不管夏以烟究竟是从何知道她的秘密,她都得冷静地为自己开脱。

“不用验了。”夏以烟将雪白药丸分出一小块,化开后,喂给昏迷在地的小猫,才说,“凌霄镯本身的确无毒,但它的外层却长期浸泡在篱莿花磨制而成的花汁中,篱莿花本身无毒,有害的是它的花香,而这手镯不知是何材质制成,不仅能吸附花汁,配戴在身上还会因体温慢慢散发出花香,虽然那味道极淡,效果却不少。”

“这味道吸入过多,会弓起心悸,皇后所谓的心疾事实上是种慢性毒,我想华妃娘娘之前应该时常来陪伴皇后,毒便是这么累积而来,而这次为何会如此严重,正是因为这凌霄镯上的毒素之浓,是以往的数倍,皇后娘娘体内又有毒引,这才会毒发,性命垂危。”

简单来说,凌霄镯上的香味是诱发的因素,方才她就是不喂食解药给那猫,顶多昏迷一阵子便能来,真正让皇后毒发的,是她体内那日积月累的毒素。

在夏以烟说完这些话的同时,她脚下的猫也幽幽醒来,眨着有些迷茫的眼眸,对着夏以烟喵喵叫。

她抚了抚儿猫的头,柔声说:“谢谢你,你可以离开了。”

小猫听了,甩了甩尾巴,用舌头舔了舔她的手,这才灵巧的离开。

夏以烟站起身,将药丸化开,示意宫女让皇后服下。

皇帝在看见小猫的昏迷与苏醒后,自然不再迟疑,点头让宫女伺候皇后服用。

夏以烟又幽幽道,“云安寺高僧所开的药茶,事实上没有半点药效,它唯一的功用就是当这篱莿花的药引,此茶配上篱莉花的香味,会产生一种毒素,那毒素有麻痹的效果,让皇后娘娘以为心疾之症因这药茶而舒缓,实则相反,正是这药茶造成皇后娘娘所谓的心疾之症,日积月累之下,成了致命之毒。”

夏以烟话落的同时,已醒来的皇后娘娘终于攒足了力气,睁开眼,迷茫的双眼满是哀伤,在宫女的搀扶下坐起身,哑声说:“华妃……本宫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如此?”

皇后早在服下药没多久便已清醒,只是身子太虚,无法睁开眼,却将夏以烟的话听得一字不漏。

看着华妃那张美艳的脸,她回想起二、三十年前皇帝刚登基,她受封为皇后,为了充盈后宫,办了选秀,华妃便是她选进来的。

那时的华妃不过是个县令之女,进宫后被封为采女,华妃很是乖巧顺从,也因为如此,深得她的倚重,靠着她的帮衬,一步步爬到如今这个位置,即便她知华妃有野心,可这十几年来的陪伴与扶持,让她始终不愿相信华妃会害她,然而方才夏以烟的一番话,却让她的心彻底凉了。

她的心疾之症的确是在华妃进宫不久后而患,她患病之后,也是华妃至云安寺请来所谓的“高僧”,替她配下那药茶。

华妃更是不畏风雨,日日坚持着来向她请安,且每日都会陪着她一块喝下药茶,小坐一刻钟会离去,这习惯数十年如一日,即便是身处高位,华妃依且如此。

正因华妃这般作为,才会深得她的倚重,谁知,这她曾以为的贴心事实上却是狠心。

原来华妃会如此勤奋的前来向她请安,并非是感激她的提携与恩情,而是为了向她投下这慢性毒,原来华妃的野心早在进宫的那一刻便已昭然若揭,可笑的是她居然不知华妃为了毒杀她,甚至甘愿与她一同嗅着花香、喝着药茶,让她毫无所觉,这般心机、这般隐忍,让她佩服之余更是阵阵心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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