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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工作时不喜欢有这么多人在身边,更别说这里实在太大了,会让我觉得过度空旷。”她诚恳的对苏珊表示,“我要求的工作环境很严苛,所以我会去找租屋。”
苏珊敛起笑容,双眼像是睥睨着她。
“然后我对这里的派对市场也不熟稔,需要熟悉的人引荐,才能打造出完美的派对。”趁机,她在桌下踢了齐云震一脚,“我想让齐云震陪着我,夫人觉得如何?”
“让震……”苏珊一怔,旋即恢复笑容,“当然好,震最适合了,他门路多得很。”
原本她认为河乐丰想藉机搬离这里,拉开跟儿子的距离,现在看来或许不是那么一回事,何况她还指定让儿子陪着她。
“干脆我也帮你找房子好了。”齐云震轻松的接口,“吃饱就出发。”
“嗯。”她点头如捣蒜,很高兴他配合得恰恰好。
“而且我也要参对派对的设计,这是属于我们的派对,我也要加入我的意见跟观感。”他回眸,冲着她笑,“你不介意吧?”
“呃……不会。”只是她怎么觉得哪里怪怪的?
“你们好好谈谈吧!震,你得接送乐乐到任何地方,当她的司机兼保镳。”苏珊已经开始安排了,“她在这里人不生地不熟,不能让她落单。”
“知道。”他这么应着,听不出来到底甘不甘愿。
河乐丰不管这么多,反正第一步已经跨出去了。离开这间大得夸张又像囚室的屋子,离开令人喘不过气的夫人,也可以算离开……齐云震吧?
虽然从某方面来说,他可能即将与她有点形影不离,但至少不会相处在同一个屋檐下。
用餐完毕后,河乐丰觉得实在吃得太饱了,回到客房,动作迟缓的收拾东西,然后偷偷的把链子摘下来,收回绒布袋里。
她今天改穿了针织上衣,很容易会露出那条链子,她知道应该物归原主,只是,她还想再多留一下下。
“久等了!”她匆忙的半跑而出,玄关那儿坐着悠闲看报的齐云震。
“不会,你很准时。”他还讶异的看了看表,她真的分秒不差,“我没遇过女人像你这么准时的。”
“这是应该的吧?”她挑眉。他何必说得一副很神奇的样子。
齐云震只是轻笑,他知道河乐丰是怎么样的女人,光看她今天扎起的马尾就知道,一丝不苟,严谨完美,从她设计的派对中便可瞧出端倪。
只是他原本以为她对于工作才会这样,没想到就连日常生活也如此……
“这间屋子是哪里不好?”齐云震在第七间房子时已经不耐烦了。
“外头车子太吵。”河乐丰站在空屋里走来踱去,“你不能找个十五楼以上的屋子给我吗?”
“那得在市中心!你要住大厦也可以,只是那边非常会塞车。”他两手一摊,“何况这里只是一些车子经过而已,算得上什么车声?”
“我的工作环境要安静无声。”她眉一扬,大声起来,“所以我都住在高楼,楼下有什么声音我全部都听不见,我……”
“好!停!不要再说了。”实在有够挑剔,“我知道有个地方,保证安静无声。”
甚至还求救无门咧!
齐云震受不了她那吹毛求疵的个性,每一间屋子明明都不错,她都能挑出缺点,一下日照的方向不对、一下风太强、一下窗子太少、一下隔音不好,现在车声又太吵。
很好,原本是希望让她住在近市区的地方,他要开溜约会也方便,现在不得已,只得载她去一个保证合她意的地方了。
车子驶离市区,一路上荒烟蔓草,沿途除了几棵树跟几株草外,连户人家都没有,远处看去是群山叠峦,只可惜是秃山,河乐丰只能瞧见褐色的山脉层层相连。
“你要带我去哪里啊?”她攀在车窗上,喃喃念着。
“怕我对你怎么样吗?”他轻佻的说。
她懒得理他,只享受徐风扑面的凉爽感。
而远处的山头正渐渐被云层遮盖山峰,原本趴在窗边的她目不转睛的瞧着越来越厚的云,还有那沉重的灰色。
“那边……”她指了指已然不见的山尖,“乌云怎么那么厚?”
“喔,正常现象,那里很常下雨。”
“可是那样子看起来不像是下雨而已……比较像是暴风雨?”她担心齐云震不懂雷阵雨这个词,随便找了类似的词替代。
“呵,是雷阵雨。”他瞥了她一眼,“午后雷阵雨,有时候也有可能下一整夜。”
“是、是喔……”河乐丰愣愣的瞪着那片庞大的乌云群,鸡皮疙瘩不由得偷偷的窜上肌肤。
是的,她可以跟厂商杀价、可以跟擦撞到车子的人叫嚷,几乎可以说是女强人的她,偏偏就是超级怕打雷!
尤其是那种又黑又阴、雷声狂作的天气,会把她吓得无法动弹。
或许是因为打小伯父总对她说,要祈祷天天都是好天气,因为跑船的爸爸一旦遇上狂风骤雨的天气,很容易就会翻船的。
所以她怕雷电,更怕因此不回来的父亲。
“你不会连大自然的声音都嫌吵吧?”齐云震忽然蹙起眉,“真要这样,我就要帮你设一间隔音超强的无菌室了。”
“没有啦!大自然的声音还好啦……像蛙鸣、鸟叫啦,这些听起来都很舒服。”她偷偷深吸一口气,“不过雷声喔……”
“你最好要习惯,不要挑三拣四。”他冷冷的撂下这句话。
“……”她双眼瞠了圆,“习惯?我要习惯什么?”
“雷声啊,这里夏季都是这个样子的,至少还要两个月后才会改善。”他伸出一只手往远方指,“中间那个,就是云层现在最厚的那区,未来你就要住在那里。”
什──么!河乐丰完全僵直了身子。现在这男人嘴里在胡说八道什么东西?!她紧张的往他指的方向看去。哇靠,那一区已经被乌云彻底笼罩了耶!
“住在那边?我为什么要住在那边?”她尖叫起来。
“因为你很挑剔!哪儿都不适合你,我干脆带你去住我们的一个小庄园。”他也不客气的回答,“没有车子、没有吵闹声、有十二间房间任你挑,什么光线都有!”
“可是会打……天气很糟啊!”完了,她光想像就觉得全身发抖了!
“你在设计东西又不出门,有什么关系?”莫名其妙。
啊啊啊!不行啊!光打雷下雨的,她就会抖到什么事都没办法做了,还画什么设计图!要不她干么选择住在屏东啦!
河乐丰不再看窗外景色了,她诡异的两眼发直,盯着远方那团黑压压的乌云,不仅是正襟危坐,交缠的十指还隐隐发颤。
齐云震不敢自称是猎艳高手,但对于女性的反应与心理要是不熟知一二,又怎么能掳获美人芳心?加上他开设的是艺廊,至少他的观察就会比一般男人细微得多。
他留心到原本坐不住的河乐丰开始变得相当僵硬,一如当初在派对中见到她的那样,而且她的脸色还微微发白,不时做着深呼吸。
奇怪?她那副模样不像是在战战兢兢的工作,反而像是在……戒慎恐惧些什么?
他特地环顾了车内所有的状况,也仔细观察一路上的景物。车内比外头还复杂得多,完全看不出什么异样啊!
他决定不多问什么,原本就希望与河乐丰正式拉开关系,多余的关怀是不必要的。
在开离市区一个半小时后,车子终于在一栋两层楼的建筑物前停了下来,这是栋简单的白色建筑,大概两百坪大小,简朴但还带着些许讲究。
其实这里比较像齐云震的专用别墅,位在剑桥郡郊区,十分僻静。
他说过有十二间房间是吧?可能上下各六间吧?与本家比起来的确是小很多,这些人一辈子都不会懂得岛国人民与海争地的辛苦。
而且她现在没空在意这些,因为这一区尚未落雨,但是那层将白天覆盖为黑夜的乌云,仿佛已经盖在她头顶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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