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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限流】绝美万人迷总被欺负哭(29)
作者:钟渊怀宇 阅读记录
但这幅高傲姿态,又让人不由自主地渴求跪在地上。
他像是高高在上俯视着一切苦难的神,高傲又娇纵,轻易便打破了那面照射着痛苦过往的镜子,把一切真相摊开在烈烈灼日下,自己也像明媚的光让人不敢直视。
“你懂什么?!你从来没经历过我们的苦难!你不知道.....”
威廉红着眼睛一拳砸在地上,他声音嘶哑,和过去那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完全不同。
“我不知道什么?不知道你们过着富家少爷的生活,不知道你们在享受生活的时候都不敢逃出来看你们母亲一眼吗?还是不知道你们会在人死后缅怀,只敢对无辜的人下杀手吗?”
燕南槿打断了威廉的自以为是,很多人说过他冷漠,说他未经他人苦便对别人受的苦随意下了结论。
可谁又知道他从小也是这么苦过来的,末日到来,资源短缺,人命成了最不值钱的东西。
他的母亲有张漂亮的脸蛋,但在那恐怖的末世里,她没有能力去保护自己,那这张脸就是原罪。
不知道是谁的孩子,燕南槿也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连他母亲都不知道是谁。
在他有记忆起,他目光所及之处都是自己的母亲像个,好听点的词,交际花吧。
在各种男人间周旋,出卖肉体换取一切能活下去的资源,像瘫烂泥一般活着就行,活着就行。
所以在燕南槿六岁有了美人苗头出来时,他的母亲为了活下去把他送到了那个满是肮脏的机构,企图把他也培养成...和他母亲一样的娈宠。
“来,我给你买了蛋糕。”
女人红色的唇在动,黑色卷起来的长发披散在裸露出的雪白肩膀上,她抽着一根香烟。
第一次,买东西给他。
一块镶嵌着草莓的奶油蛋糕。
小小的燕南槿穿着破烂的白体恤,小心地捧起了那块蛋糕,隔着一层塑料盒子都仿佛能闻到里面香甜的奶油气息。
他不敢打开,也从来没有见过蛋糕,他过去只会捡女人剩下的东西吃。
“嗤——”
女人的笑声在他耳边响起,好像在嘲笑他。
“小孩,吃吧,一会有人来接你。”
她的手伸出来像是想要揉一下他的头发,但看着那脏污又停在了空中。
“希望你能活下来。”
最后一句话,他们之间寥寥无几的对话中的最后一句话,是一句祝福。
小时候的燕南槿恍恍惚惚地抬起头,只觉得那张被所有男人感叹的漂亮面孔,看不清,一点也看不清,似乎是因为那根香烟,烟雾缭绕在他和她之间,让他终其一生也看不清那张脸。
他是冷漠的,在没有爱的半生中,他逐渐不需要爱了,如果他生在了正常的世界,也许会在未来拥有友情或者爱情。
但他在末世里,在一次次绝望里看到了太多的人性,他变得麻木和冷漠。
就连在他二十岁时,听到那个女人的死讯。
他都冷漠透顶,甚至记不清那个女人怎么死的,病死?饿死?还是年老色衰被人抛弃?
总之,他记不清了。
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失去母亲的痛苦,但那有怎么样呢?
“那又怎么样呢?如果我都做不到自己去爱自己,凭什么要别人爱我呢?”
“一直缅怀过去,不过是懦弱。”
燕南槿低声说着,拉着卡特的手微微颤抖,脸色苍白却又坚定地说出这句话。
黑色的密林寂静无声,风吹过树叶,发出哗哗的动静,惨白的月亮好像远离了一些,变得微微黄亮,有了片刻的温度。
西里尔沉默地支着剑,他垂着头,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地上的野草。
威廉则定定地盯着燕南槿,他的眼睛还微微泛着红,一眨不眨地盯着青年漂亮的脸颊。
无法脱离过去,只会一直被过去伤害。
他恍惚地看着青年高抬的下巴和高傲的姿态。
望神似乎真的只有这一刻。
倨傲的神对一切悲伤嗤之以鼻,他吃惯了苦头,看似麻木而冷漠,却能做到将一切撒之不管。
神的冷漠,对一切的漠视。
威廉像是忽然卸力一般,瘫在了草丛上,他双臂张开,脸上还挂着血地仰望着头顶那一轮月亮。
他突然笑了一下。
“哈......”
“原来是作茧自缚了.......”
“但为什么突然觉得很轻松呢?”
燕南槿抿了抿唇,他拉紧卡特的手,回头看向卡特,却见卡特正直勾勾地凝视着他。
翠绿色的眸子此时亮得不得了,仿佛没了雾霾的遮掩,焕发着明亮的色彩。
那里有着燕南槿读不懂的光彩。
但卡特知道,那是占有。
想要把青年揉进自己的怀里,一辈子不分离,想要一辈纸将青年锁在自己的身边,卡特露出獠牙,像野兽一般期待着燕南槿未来那无措的神情。
但他还是在燕南槿回过头的那一刻收敛了神情。
“走吧,解决了。”
“我去给你上药。”
燕南槿倨傲地抬抬下巴。
第38章 包扎
“走了。”
燕南槿拉着卡特的手便目不斜视地走了,高大男人提着斧头乖乖跟在了后面,亦步亦趋地追随着青年的脚步。
只在最后转角处回了一下头,看了眼隐藏在黑暗里,隐隐有月光映照的两人身上。
两人一动不动地凝视着他们的背影,黑暗笼罩住了他们的神色,让一切都捉摸不透,卡特看不清那灰晦涩的目光里包含着什么,也许有不甘心,有觊觎,也许有释然。
但是.......
卡特淡淡地收回视线,目光牢牢跟紧前面的青年的背影,向来冷漠麻木的眼神此时柔软了下来。
他会尽全力保护眼前这个人,不惜生命的代价。
“.......呵,真是,输得一败涂地啊。”
沉默良久的密林,破烂不堪的马车停在不远处,里面露出的是精美的地毯和华丽的摆件,是他们专门给青年布置出来的,用的每一样物件都是精挑细选的。
威廉仰躺在草丛上,平静地瞟了眼马车后视线又慢慢收回来,他才轻叹一声。
他伸出手往燕南槿走的方向抓了抓手,好像这样就可以抓到点什么似的,却只不过是徒劳地握住一把空气去,他松下手。
西里尔踉跄着走到威廉身旁,缓缓坐下来,第一次有些悠闲地撑着膝盖,望着天空。
他们又何曾关注过夜晚的天空如何,只一味地沉浸在过去里,偏执又固执地守着一方土地。
“燕说的对,也许我们早该脱离那段过往了.......”
西里尔舒出一口气,身上的伤口还在渗血,滴答地不断落在草地上。
他抿唇笑了一下,只是微微弯了唇瓣却看起来比过去那副儒雅温和的笑脸,有温度多了。
“是啊.....”
威廉也弯眼笑了一下,他眨了眨眼,眸子里有些恍惚和迷茫。
“就是.....有点不甘心。”
不甘心那个漂亮的青年拉着别人的手,给别人上药,甚至以后.....结婚,亲吻......
真的是好不甘心啊。
但是是他们先伤害了青年,当做玩物一样轻佻的态度,以为这样就能掩盖慌乱,却没想到把青年越推越远。
他们习惯了掠夺的方式,不知道这会让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远........
威廉闭上眼睛,感受着风吹过草丛,发出的细微的声响,他们一言不发.......
“你怎么找到这的?”
燕南槿拉着卡特的手,走过漫长的街道,已经入了深夜,街道上空无一人,只偶有一两家酒馆开着。
卡特反手握住了青年的手指,有些留恋地摩挲了一下。
“顺着车辙......”
卡特随后沉默了一下,其实车辙在离开镇子以后,就在被抹去了痕迹,他便一直在林子里打转,绕了很久才找到马车.....
但他低下头,没有说出来。
燕南槿回头,瞧了眼卡特脚下的鞋子,棕色的牛皮靴上满是泥泞,又脏又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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