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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卑?我自卑什么呀?Archer那家伙除了脸皮帅气了点,一箩筐的缺点让人无力招架,该自卑的人是他吧?”应御飞哭笑不得。
“耶?应四先生是全应氏女同事的偶像耶!他哪有什么缺点?”圆圆为前任上司辩解。应骥超不仅工作认真、私生活检点,性格也完美无缺,这样的“完人”会有什么缺憾?
“你们女人都只光看皮相吗?那家伙根本就不会分辨人类的五官面孔,难道你们都没发觉吗?”
“不会分辨人类的五官面孔?这是什么意思?”她傻憨地问。
“言下之意就是全世界的人在他眼前是没有长相之分,因为他也分不出来,以我为例,充其量我也只不过是脸上写著‘应家老三’四个字的路人甲。”
圆圆眨了眨困惑的眼儿,轻轻啊了声,“难怪……难怪应四先生从不在国外部呼喊任何同事的姓名,因为他……压根分不出来谁是谁?”她还以为是应骥超不苟言笑的本性所致咧,
“正解。”应御飞为她迟来的领悟拍拍手。
“应四先生好可怜噢……”圆圆不由自主又泛起丝丝同情心,她无法体会当一个人面对亲朋好友,只能以应御飞所说的方式来分辨每张面孔的感受……但应骥超一定很难受吧?
“会吗?我看他倒挺自得其乐的。”应御飞一顿,直勾勾看着圆圆,“你上回说你是Archer亲自点名进来保全部的?”
“嗯,有什么不对吗?”
应御飞眯起眼,打量着她丰润的脸蛋,“难不成Archer那家伙在你脸上看到什么特殊的字眼?否则依照他‘识人不清’的本性,应该会用抽签的方式来决定人选,怎么会瞧了你几眼就指名要你到保全部报到咧?”
应御飞越想越觉得事有蹊跷,浓黑的两道剑眉又扬又挑,食指直接戳戳她的粉颊。
“会不会是我脸上写著‘注定身为保全部人员’之类的字?”圆圆也跟着好奇了起来,自个儿的双手揉揉脸上肌肤。
只有这么单纯吗?嗯……改天找Archer去问个明白!应御飞打定王意。
巡完了四楼,两人继续往更高层移动。
“老大,我问个搁在心里的小小疑问,你别生气噢。”她突然问。
“嗯哼。”他颔首,允许她发问。
“听说你轰了十二个女同事出门,她们其中也不乏工作能力强过我数倍的人呀,为什么最后反倒是我获准留在保全部?”她眨动着圆圆的双眸。虽然她对自己的文书处理能力相当有自信,但光凭这点,恐怕不是她留在保全部的主因。
“我不认为她们的工作能力比你强。”
“但有好几位小姐是各部门割爱给你的专职秘书耶。”
“肯割让的绝对不会是最爱惜的。你认为Archer会割让齐娸到保全部来工作吗?”
圆圆摇头。
她不否认应四先生处理公务的能力高超,但她能预见,若国外部失去齐娸这根支柱,恐怕会造成天下大乱的混乱情景。
“这就是罗。 保全部虽然没有烦杂的业务交易,但也没轻松到收留其他部门丢来的垃圾。”
“那你挑选秘书的条件是?”
“刻苦耐劳。”
她点头。 关于这点,她倒是当之无愧,否则保全部的巨型垃圾山不会在短短一个星期内夷为平地。
“认真负责。”
第二个条件她勉强凑得着边。
“好相处。”
嘿嘿,不是她自夸,第三点可算是她最傲人的优点罗。
“还有青苞和小桐也承认的人。”
“他们……也认为我能担任保全部的秘书?”
“青苞先撇到一边,小桐可不是个随便和陌生人开玩笑的阳光少年,你别瞧他外表无害,实际上他阴沉的像只诅咒娃娃,对于看不顺眼的人可是鸟都不鸟。你还没来之前,他嘴里虽然抱怨着我对秘书条件要求过严,结果十二个秘书里还有几个是因为他的缘故才被轰出保全部。”
“喔?”这倒没听海桐提起。
“他的专长就是冷着一张笑脸,故作善良地问你‘某某小姐,请你帮我做一份资料分析图’,等到某某小姐提出她不了解的疑惑时,他仍旧笑着说‘还要我教你?那你这个秘书是干什么吃的’,接下来的情况你应该想像得到。”应御飞提出实证,他记得曾有个徐姓女职员就是以这般悲惨的结局收常
圆圆已经能完全勾勒出海桐说这番话的表情和口吻。没错!海桐绝对是那样的人!
“还好……还好海桐没用这种方法对待我……”光是想像的画面就足够令她寒毛直耸,“还有没有第五个理由?”
“Archer推荐的人,我放心,就像我们方才才谈论过他的缺点——在某些时候,他的这项缺点也会有意想不到的好用。”
“那外表呢?你对秘书的外表有特别的限制吗?”应御飞前头提到的种种条件,她都曾从人事室主任口中听过,但人事室主任当时还提出一个相当怪异的条款,就是不能长得太好看……着实让她心里存在着一个又一个的大问号。
“没有。”
想也知道,否则就凭她这颗胸与腰同样尺寸又没有美貌可言的圆圆麻糬,哪能获得青睐。
“我还以为得体的外表是选择秘书的条件之一……”至少有不少老板都希望拥有一位带得出去的娇美秘书。
“你有眼睛有鼻子有嘴巴,也长得很得体呀。”
“可是我……我……很圆耶……”她嗫嚅着,实在不想活生生、血淋淋将自己外在的缺点全剥开在他面前谈论。
应御飞打断她的话,“你觉得我长得怎样?”他试图挤出一抹最和善的笑意,看起来……面目狰狞。
“呃……”能说实话吗?该说实话吗?他的眼太有神,所以瞪起人来格外冷冽;他的眉太刚强,所以怒扬而起就像两把利剑挥舞。综合而言,应御飞绝对称不上帅,甚至连亲切都沾不上边。
“很恐怖?像黑道大哥?”应御飞提供辞汇供她选择比较。
“也不会啦……头一眼见到是有这种感觉……可是相处过后就会明白你的个性,外表一点都不会影响你善良的本质,真的!”以往都是别人安慰她“内在美永远此外在美重要”,如今角色对调,她倒成了安慰人的那方。
“我的看法和你不同。每个人头一回留下的强烈印象就是外表,当他否定掉表面皮相的价值,哪肯花费闲工夫来发掘你口中的‘善良本质’?”应御飞睑上露出嘲讽。
圆圆瞅着他细瞧,他说出了她心底相同的感受。
有些至理名言的用处仅仅是来安抚人心,无论说得如何冠冕堂皇、义正词严,做出来却又是另一回事,例如讨论内在与外在的重要性。
两人清亮的跫音在黝暗廊下规律并行。应御飞唐突地问:“知道我为什么待在保全部吗?”
“跟你的兴趣或专长有关?”她回问道。
他笑着晃晃脑袋。
“我曾偷过东西。”
啊?他……
“这是我人生的污点,而这个污点,源自于我的外形。”这段陈年往事他不曾对任何人提起。
“什么意思?”
“国小班上常发生偷窃事件,小自原子笔、橡皮擦,大到班费、学杂费,导师总是站在讲台上陈述着她已经知道是谁偷的,希望偷窃的同学自爱,将物品归还原处便不追究。”
“嗯。”的确,这是大部分老师的处理态度。
“那一次遗失的物品是上半年的学费,导师一口咬定是我拿的。”
“她有证据吗?”
“有。”应御飞摸出烟包,“介意我抽烟吗?”
圆圆忙摇首,等待应御飞悠闲地点上烟。
“她说‘看你的长相就知道你不是好东西’。”轻轻吐出白烟。
好伤人的话!
“这也算证据?你没有向她解释?”
“解释?我没犯错为什么要解释?”他嗤之以鼻,“应该是她来证明我有罪,而不是我要证明自己没罪。一开始便先按了个小偷的罪名在我头上,我再多说有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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